“哦,是嗎?”聽完了玫姨娘的闡述,宇文雪兒似笑非笑的說道。“可若春也告訴過你吧,這位楊姑娘是我請的貴客,看起來,玫姨娘對我的貴客,意見很大啊。”
聽着宇文雪兒明顯具有偏向性的說法,玫姨娘的臉色白了許多。蘭姨娘看她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便咬着脣,嬌嬌怯怯的說道:“夫人莫怪,是我和玫姐姐沒有弄清楚,蘭兒先待玫姐姐對這位楊姑娘道歉了。”
說罷,蘭姨娘便行了一禮:“還請楊姑娘原諒我和玫姐姐的無心之過。”
楊鳳仙側過身子,躲開了她的禮,冷冷淡淡的說道:“不必了,本沒有蘭姨娘什麼事兒。”
宇文雪兒看向蘭姨娘的眼神有些變化莫測,她身旁那和她長得有五分相似的姑娘卻開口笑着說道:“大姐姐,這位玫姨娘好生有趣,竟不分青紅皁白的要打人呢。若是大姐姐的貴客在你府上被人打了,可要被人笑話姐姐管家不嚴呢!”
“絮兒說的極是。”宇文雪兒贊同道,“既然這樣的話,就免不了小懲大誡,玫姨娘口無遮攔,性情驕縱,差點得罪我的貴客,罰禁足七天,蘭姨娘勸解無力,禁足三天。”
做了處罰後,宇文雪兒便不再理會那二人,自己便去拉楊鳳仙的手:“鳳仙妹妹,這些日子沒來,可叫我好等,走,咱們去亭子裡說說話,這會兒天氣正熱,坐在水池邊還能涼快些。”
楊鳳仙跟着宇文雪兒的腳步,走向花園中的涼亭,那兩位風格迥異的姨娘便被她們幾人拋在身後。
直到幾人走遠了些,玫姨娘才跺跺腳,不甘心的說道:“哼,那楊鳳仙又是個什麼東西!她居然敢,她居然敢!”
蘭姨娘溫柔的勸阻道:“好了,玫姐姐,現在夫人重視她超過你我二人,我們又怎麼好在這個節骨眼去觸她的眉頭呢!”
“蘭妹妹,你說得對。”玫姨娘握着蘭姨娘的手,誠懇地說道:“也就只有你,願意跟我說這些掏心掏肺的話了。”
蘭姨娘掩嘴笑道:“那還不是因爲我和玫姐姐投緣啊,在這後院,也就你我能扶持着一起走了,夫人她是個能容人的,咱們只要不觸了夫人的眉頭,順着她敬着她,這日子也是能過下去的。更何況,你還有大小姐呢!”
提到女兒,玫姨娘一向高高昂氣的眉頭也溫柔了起來:“只要大小姐過得好,我就算苦點也沒什麼。”
蘭姨娘眼神莫名的閃爍了下,又恭維了幾句:“大小姐可是老爺的長女呢,自然是當做掌上明珠一樣對待,玫姐姐可要再加把勁,給老爺多添些子女纔好呢!”
玫姨娘臉上浮現出一絲羞澀:“你也是啊,到現在都沒個孩子傍身,還是得多努努力。”
蘭姨娘故作惆悵的嘆了口氣:“我就算了,這嫡長子的名頭大少爺佔去了,你又生了老爺的長女,左不過我再生,也只是一個庶子罷了。”
玫姨娘一想,她蘭姨娘生的是庶子,我生的何嘗不也是庶子,這大少爺蘇皓佔嫡又佔長,可是把所有便宜都討去了,若是……若是他消失了,或許還能有個庶長子……也不錯……
到時候若是自己生了長女又來個長子,那在這蘇府也是獨一份的榮寵了,玫姨娘想到這裡,不由得多想了幾分。
蘭姨娘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便抿着嘴笑道:“算了,不說這些了,夫人禁了我們的足,我們還是先回自己院子去吧。”
玫姨娘不以爲然的撇撇嘴:“不就是希望我們少出來晃盪,她好出現在老爺面前多一點麼,夫人一向這麼小氣,霸着老爺不撒手。”
這下蘭姨娘便只管笑,什麼都不再說了。
這邊楊鳳仙跟着宇文雪兒和宇文絮兒在花園中挑了個涼亭坐下,若夏和若秋去取了差點和酸梅汁來,若冬則是取了冰塊放在四周,讓那粗使婆子把冰塊的涼氣扇到亭子中來。
楊鳳仙一邊感慨着小小一個鎮長的奢侈生活,一邊暗暗下定決心也要過上這麼舒服的日子。
“鳳仙妹妹,這位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宇文家的四小姐,宇文絮兒。”宇文雪兒介紹道。
楊鳳仙看着宇文絮兒和宇文雪兒五分相似的臉,便覺得一陣親切:“不知道四小姐今年芳齡?我叫楊鳳仙,今年十七歲了,不過再過不久就要過十八歲的生辰了。”
宇文絮兒的性子也和宇文雪兒很像,都是大大咧咧很活潑的性子,但大家小姐也同樣是隨時都能端得起架子和身份的。
不過在這個姐姐曾經說過的好友面前,宇文絮兒並沒有自恃身份,反倒也是大大方方的說道:“你別叫我四小姐,聽大姐姐說你叫她雪兒姐姐,我已經過了十八歲的生辰了,癡長你幾個月,便叫我一聲絮兒姐姐吧!”
楊鳳仙也不扭捏,叫了聲“絮兒姐姐”。宇文絮兒咯咯的笑道:“大姐姐,這鳳仙妹妹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很少遇見這種不卑躬屈膝的人,倒也想像你一樣結交一下呢。”
宇文雪兒也笑着說道:“四妹妹想結交也得問問鳳仙妹妹願不願意啊。”
“有何不可呢?”楊鳳仙挑眉笑道。
宇文絮兒握着楊鳳仙的手,遺憾的說道:“可惜我在縣裡住,不然就能常常來見你和我大姐姐了。”
宇文雪兒眼神溫柔地說道:“你要是想來,我當然隨時歡迎你啊。”她只有這一個一母同胞的妹妹,自是十分愛護。
楊鳳仙見宇文雪兒閉口不提之前說讓她做蘇敏姨娘的事,心也就放回了肚子裡,輕鬆地和姐妹二人交談着。
宇文雪兒拿出手帕給宇文絮兒看:“你看,這就是我之前和你提過的,這繡樣子可都是你鳳仙妹妹想出來的呢!”
楊鳳仙有些心虛,這可都是後世多少人的思想火花,現在就被她拿來用了,不過也只能硬着頭皮點點頭。
宇文絮兒愛不釋手的看着那手帕,靈感一動:“鳳仙妹妹,你有沒有興趣和我合作,把這樣的手帕荷包之類的賣到縣裡去?”
楊鳳仙也眼睛一亮,這主意好啊,她不是沒想過去縣裡發展,縣裡的有錢人當然會比鎮上的多,對這樣稀奇的東西自然也更捨得一些。
之前苦於沒有門路,又不好意思問宇文雪兒這個來自縣裡的出嫁女,所以便沒有提這件事。不過現在宇文絮兒主動提了,她當然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