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尹凌翊遲早都是死人,又何苦連累她人?不然,他恐怕早就妻妾成羣,何以禁慾這麼多年?
自從入士爲官之後,聖上賜婚的,同僚牽線的多不勝數,可是,都被他推了。
做了這麼多,最後卻和君語嫣牽連不斷,這讓尹凌翊有些無奈。
尹凌翊這麼說,讓尹凌灝蹙起了眉頭,那淡漠的臉上多出了一抹惱怒:“你若找死,那便死的乾淨一些,免得父親爲你操心!”
說罷,尹凌灝甩袖轉身走了。
願意幫他的,不少!
可是他不配合,那也於事無補!
尹凌灝走後不久,蕭璟淵的身邊的紀全就帶着一批人來了,紀全是蕭璟淵身邊的人,雖然只是一個內監,可是朝堂中的人哪一個不對他笑臉相迎?
如今,紀全卻對尹凌翊堆起了笑意。
“尹大人,老奴來傳達陛下的旨意,陛下口諭,若是您心怡語嫣公主,他不是不能給您這個恩典。”
尹凌翊看了一眼紀全,捂着胸口咳嗽了一聲,隨即開口道:“謝陛下隆恩,只可惜,罪臣沒那福分。”
紀全一噎,沒想到尹凌翊不領情,竟然不願意娶語嫣公主,當下便急了,勸道:“尹大人,您說您平時挺機靈的,怎麼現在糊塗了呢?從這個事來看,語嫣公主怕也是心怡於您的,如今清白的身子也給了您,您好歹也去寬慰幾句。若是普通女子也就罷了,一頂轎子擡進門的不是,你若是不喜歡,也不過是給口飯吃的事。可是人家畢竟是墨翎的公主,身份擺在那兒,又是遠來之客,這事情都發生了,鬧得人盡皆知,咱們也不能不聞不問呀。墨翎陛下還杵在那裡不願折中,您……”
“紀公公,您回去吧!不說墨翎皇帝不會將語嫣公主嫁給下官,就算是她願意嫁,下官也不敢娶。皇上信任尹家,可尹家也不能肆意妄爲,讓陛下爲難!公主金枝玉葉,下官福薄,又豈會……下官衝動,辱沒了公主清白,自當以死謝罪,還請墨翎陛下不要遷怒尹府!”
“您……唉……您怎麼這麼死腦筋?”紀全見勸不動,也就只好罷休,離開之前勸慰了一句:“尹大人,您可要想好了,老奴若是就這麼去回了話,您……”
“想好了!”這個時候娶了她,只會將她推入萬劫不復!
何況,他也不知道怎麼面對她!
她那麼恨他,也不會想要嫁吧!
……
君語嫣身體好,沒有過多久就醒來了,她一醒來,不過是動了動身子,便感覺自己身上又酸又痛,某個難以啓齒的地方,仿若撕裂了一般,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氣。
這尖銳的痛意讓君語嫣臉色一白,隨即,不久前的那一幕襲上腦海,君語嫣臉色更是蒼白不已,身子也哆嗦起來。
她又悔又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刮子。
君語嫣呀君語嫣。
你真是愚笨至極,算計別人,挖個坑也能將自己埋了!
次次送上門去,現在好了,他肯定以爲她是故意爲之,甚至,是一個不擇手段,毫無矜持的女子。
這麼想着,君語嫣便頹然的閉上了眼睛,眉宇之間全是對羞憤。
只不過,這會兒,腦海突然意識到一個讓她困惑的事情,爲何這一次和上一次感覺截然不同?雖然上次醒來全身也疼痛難忍,可是身上卻沒有那種……
一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之中閃過,快的根本就抓不住,可就是這個一閃而逝的念頭,卻足以讓她驚恐的全身顫抖。
一個激靈起身,身下的痛讓她蹙起了眉頭。
可就是這份痛讓她更加確定了那個想法。
“公主……公主……你醒了?”身邊突然傳來一個小丫鬟的哭聲,君語嫣轉身看去,卻見是她隨身丫鬟詩情。
詩情哭的小眼睛紅紅的,看到君語嫣醒來,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流。
君語嫣雖然覺得全身痠痛,到還不至於虛弱,見詩情哭成淚人,她也知道她和尹凌翊的事情瞞不住,現在,恐怕天下人都知道了。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自作孽不可活,恐怕就是這個意思!
君語嫣動了動手指,扯了扯脣角,問道:“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
她都沒有哭,她們哭什麼?
“公主,這是……”說着,小丫鬟拿出一截錦布,君語嫣認得出來,是她的衣服料子。
上面血跡斑斑,她還沒有問是什麼,詩情便哭哭啼啼的,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嗚嗚……公主金枝玉葉,那個登徒子怎麼敢?嗚嗚……公主,您應該很疼吧,公主的清白竟然毀在那起子小人身上,竟不知憐香惜玉,將公主傷成這樣。嬤嬤雖然教導我們,女子初次會落紅,可是沒想到會流這麼多血。嗚嗚……”
就是普通百姓家,女子初次圓房的元帕都會珍藏着,那是女子的貞潔,何等重要?
“落紅?”君語嫣如當頭棒喝,腦袋嗡的一聲炸響!
若是剛剛只是自己的猜測,那麼現在詩情的話便是證實。
君語嫣腦仁突突的跳着,伸手將那白色的錦布握在手中,緊緊的攥着,眼眶之中滑下一滴清淚。
這麼久,竟是她誤會他了麼?
君語嫣呀君語嫣,枉費你讀了這麼多年的書!
怎麼就連女子初次會落紅那麼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上次,她身上並無任何不妥,也無落紅,單單因爲全身痠痛,身上的衣服被換了,她就斷定他辱了她清白?
可是,兜兜轉轉,她還是將自己交給了他!
這便是冤家麼?
良久,她纔開口道:“他……他呢?”
“公主說的可是尹凌翊那登徒子?”詩情說到這個人,便咬牙切齒的開口:“公主您放心,有陛下在,絕對不會讓欺負公主的人好過,如今,暨墨皇已經在陛下的要求下將他打入了天牢,奴婢相信,不日將會處斬。敢欺辱公主,便是凌遲處死,也罪有應得!”
“什麼?”君語嫣一聽,着急了,她……真是糊塗,這下該是害苦了他!這事情都是因爲她,絕對不能因爲她的衝動而害了他的性命:“我去找父皇,這事都是因我而起,是我自作自受,由我一個人承擔好了!”
說着,君語嫣便掀開被子起身,剛一觸地,雙腿軟的差點摔在地上,幸好有詩情扶着。
“公主,您身子還弱着,應該臥牀休息纔對,公主……”
君語嫣哪裡聽詩情的勸?忍着痛,腳步虛浮的往外走。
剛走到暖閣門口,便聽到外面有人說了他的名字。
“尹大人說……”是紀全猶豫的聲音。
“他說什麼?”君鳳宜抿着脣,似乎很想知道那個人會如何求饒。
愛慕語嫣,所以情不自禁,一時情難控?
還是說,是語嫣巴巴的來勾引他?
不管是哪一個,他都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君鳳宜如何不怒?本來自己的親生女兒小小年紀就被人辱了清白,本想着將那個王八羔子狠狠地教訓一頓,可是女兒一心在那個王八羔子身上,那王八羔子又是他兩個乖孫兒的爹,君鳳宜自然是有氣沒出發。
本就氣憤,如今尹凌翊倒還撞槍口上了,連同該還在蕭璟斕身上那一份,恐怕也會算到尹凌翊身上。
君語嫣聽到紀全的聲音赫然止住了步子,不知爲何,便是連呼吸都在這一刻靜止了一般。
只聽紀全道:“尹大人說……他辱沒了語嫣公主的清白,自當……以死謝罪。”
轟……
只覺晴天霹靂,大腦一片空白,血氣上涌,君語嫣雙腿一軟,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
“公主?公主您醒醒……”詩情的聲音從裡間傳來,君鳳宜一驚,連忙闊步而入,果真看見君語嫣倒在門口。
“嫣兒?”
還未進屋的尹穆清自然也聽到了紀全的話,她的震驚不比在場的人少,聽到裡間丫鬟的驚呼之聲,她突然頓住了腳步,沒有再進去。
只道:“二哥……是糊塗了麼?”
“本王說了,解鈴還須繫鈴人,旁人再怎麼插手,那也是於事無補!”蕭璟斕握了尹穆清的手,繼續道:“你二哥並非不負責人之人,要麼,他恨極語嫣公主,存心報復,要麼……是他娶不起!”
若是以前,墨翎只有一個語嫣公主,那麼尹凌翊一個將軍府的庶出二子,自當娶不起墨翎唯一的公主。
可是,如今墨翎有了元清公主,只要他願意,想娶語嫣公主,也並無不可。
只是,要委屈君語嫣罷了!
如今,他執意不娶語嫣公主,倒是有些奇怪。
尹穆清嘆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君鳳宜見尹穆清進來,眸色一亮,陰沉的臉色卻沒有好轉。
尹穆清看得出來,他是很在乎君語嫣的。
這讓尹穆清心下對君鳳宜的態度好了不少。
至少,這足以證明,他並非真的無情之人,那麼對阿睿,恐怕也是因爲事出有因。
可是,那樣對待一個無辜的孩子,她還是不敢苟同,無法原諒。
尹穆清掃了一眼君語嫣,然後對君鳳宜道:“出了這樣的事情,語嫣心裡定不好過,這麼多人在這裡,只會讓她痛上加痛罷了,我覺得,應該給二人一些空間和時間,冷靜一下,或許有轉機也說不定。”
很顯然,君鳳宜因爲尹凌翊死也不願意娶君語嫣的事情而憤怒。
這個結果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那個臭小子,這點擔當都沒有麼?他死很容易,語嫣呢?他有沒有想過這對女子的傷害有多大?
聽了尹穆清的話,君鳳宜也意識到,女兒家臉皮薄,是不能拿到檯面上來說,他點了點頭,剛想開口,又聽尹穆清道:“阿睿在璟王府住着,他身上的傷沒有好,你也不要想着將他挪出去的事情。驛館的條件總沒有王府好,語嫣也去璟王府養着吧,一來,那裡清淨,二來,也好有個照應!”
君鳳宜喜極,連忙點頭:“阿清說的有道理,朕也覺得驛館住着不如璟王府舒適,這樣也好,你和璟王男未婚女未嫁,沒有個長輩在身邊,又住在一起,總是不合規矩,如今朕住進來,也就沒有人會說三道四了!”
說罷,一副朕真的是很不願意卻不得不住進去的模樣!
尹穆清尷尬,她說了要他也住進來嗎?
蕭璟斕:“……”喂喂喂,誰讓你住進來?本王同意了麼?
事情的結果就是,蕭璟斕帶着一家人搬進了璟王府。
回到王府,天色已經暗了,早上走的時候,小九月還在睡懶覺,也不知道小傢伙醒來,不見父王孃親,還不見哥哥,會不會哭鼻子。
君語嫣因爲初嘗人事,身子是吃不消,醒來後又聽到尹凌翊的話,備受打擊,氣血虧虛之下,昏迷了過去,好在身子無大礙,養養就好了!
安頓了君語嫣,尹穆清有些迫不及待的去看小九月。
尹穆清一進九月的寢殿,裡面安安靜靜的,不見小傢伙說話,還在睡麼?
“小姐,您回來了?”鳶歌看見尹穆清的聲音,便上來伺候,脫了外裳,換了一身清爽寬鬆的紗裙,尹穆清才問道:“九月今天可鬧了?”
不惱纔怪,爹孃兄長都不在,也沒人陪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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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這麼做自有這麼做的道理,明日晚上八點,發二哥與語嫣的福利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