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湘一面在通往高臺的路上,奮力爭奪着自己的一席之地,一面忍不住爲方纔的一瞥感到驚疑,那個人太像王羨遊了,還帶着面具,也像極了韓嫣兒所述的那人。
空中炸開一朵巨大的冰光,涌出的強大氣‘波’將齊湘撞退幾尺,齊湘將青光劍往竹刃上一橫,靠着阻力縱身向上一彈,才飛回竹刃上面,若不是她應變快,肯定得掉下去。
是霍青竹!
霍青竹像初見時一般,仍然是一身男裝,此刻一身純白的顏‘色’,無數冰‘花’從她的身後凝聚起,孔雀開屏般一晃,便鋪天蓋地的朝着齊湘飛去。
“真是心急!”齊湘不由在心裡暗暗說道。
齊湘手勢一變,周身“江海奔騰”建立起的水牆忽然炸裂成幾道‘浪’‘花’,‘交’織一起,化成一條氣勢磅礴的水龍,吞雲吐霧,在周身環繞。
霍青竹瞳孔一縮,皺了皺眉,想來她跟南華錦一樣,見到齊湘使出這樣強橫的法力,都有些吃驚。
她一吃驚,便有了漏‘洞’,雖然只是一眨眼的間隙,可是身後便有一道火舌直撲向她,齊湘在前面恰到好處的飛出幾道金光水箭。
霍青竹感到威脅,身子往下一頓,從半空落到竹刃上,身後的火舌頓時與齊湘飛出的金光水箭相撞,“噼啪”一聲,在空中炸開了灰煙瀰漫的一股煙氣。
齊湘趁機撩開身邊幾道別的修士飛來的法術,一縱身便穩穩的落到了高臺正中。她還沒來得急高興,只見獸寵袋不知何時‘露’出的一隻‘毛’茸茸的嘴臉,忽然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齊湘嘴角‘抽’了‘抽’,擡手便將它按了下去。
此刻水龍在周身環繞,齊湘趁臺上暫無威脅便往方纔的方向一望,哪裡還有面具人的影子?那個方纔帶着玄鳥面具的人早已不知所蹤。不過,在他方纔所立的方向,卻變成了韓嫣兒,韓嫣兒在那一片左望右望,神‘色’疑‘惑’而匆忙,似乎在尋找什麼。
齊湘不敢太過走神,趕忙去看周圍的形勢,只見霍青竹正在跟牛戀嬌膠着,那邊還有兩個修士在纏鬥,其他人都陸續掉到了臺下。
齊湘看霍青竹處於弱勢,很想一道水瀑過去,直接將她衝下臺!可是她是宗‘門’跟自己打了招呼的內定對手,倘若這般偷襲她,趁人之危,勝之不武,青雲宗的臉面肯定掛不住,還是算了。
她考慮再三,決定還是不要在此時輕易出手,不論打哪邊,到時得勝的一方都會是自己的敵人,俗話說蚌鶴相爭,漁翁得利,她還是保存靈力,備戰待會兒臺上的修士,纔是王道。
正想間,臺子一晃,霍青竹和牛戀嬌同時落到了檯面上,兩人仍然打個不休,齊湘見這下變成牛戀嬌處於弱勢,便沒那麼多顧忌,準備順手先將他打下臺,這樣一來,只用全力對付霍青竹便可。
環繞着她的水龍剛噴出一口猛‘浪’,半途化作十幾支水箭向牛戀嬌襲去,哪知臺子那邊又冒出一條藤蔓,也朝着牛戀嬌飛甩而去,原來是那邊纏鬥的兩位修士分了勝負,這一位一落上臺子,便找準了最弱勢的牛戀嬌下手。
牛戀嬌此時呈三面夾擊之勢,不但沒有被嚇焉,反而是呵呵一笑,兩手一拍,忽然瞬移到齊湘的身後,齊湘還沒反應過來,環繞着她的水龍驟然一聲呼嘯,向着身後撞去,齊湘這才意識到,牛戀嬌是跑到她身後去了,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江海奔騰”除了可自己‘操’控,還有自動護主的功能!
齊湘當即跳開十尺外,水龍撲在牛戀嬌身上,將他纏得緊緊的,勒得他喘不過氣。
“拋下臺去!”齊湘不由大喊道,一面以手印‘操’縱,意圖水龍將牛戀嬌甩下去。
霍青竹手指一攥,從指縫忽然透出了三道峨眉刺,身形一擺,峨眉刺虛化成十幾道銀光,向牛戀嬌直刺去。
那邊剛落上臺子的修士,手上的枯藤表皮忽然皸裂,延伸出無數觸鬚,撕向牛戀嬌。
牛戀嬌沒想到齊湘旋照期,竟然能夠‘操’控起法龍之威,一驚之下,還咂了咂嘴,他極勉強的躲過了霍青竹的峨眉刺,卻被那個修士的枯藤觸鬚抓破了皮,他手上一聚力,手心忽然化成了赤金‘色’,猶如金剛的質地!閃電般擡手一拍,沒想到齊湘的水龍竟然被他拍得散去!
齊湘神識一陣痛,在周身重新聚起了水牆護身。
霍青竹也好不到哪去,牛戀嬌甩開了齊湘的水龍,反手兩拳虛打向兩個方向,她和那個拿枯藤的修士直接滾出了幾十尺,那枯藤修士更是直接滾下了臺子!霍青竹還好,將將滾下臺子的時候,峨眉刺使勁往臺上一紮,藉着這一點阻力,縱身跳了上來。
可是一上來,還沒站穩,便被候在臺子邊緣的牛戀嬌,一腳踹下去。
霍青竹還沒來得及“啊”的一聲,便掉下了百米的高臺之下。
齊湘狠狠的嘆了口氣,雖說霍青竹敗了,可她不是敗在自己的手上,宗‘門’的顏面,到底不是齊湘所掙的,這樣的贏面,對於齊湘來說實在無光彩可言。
而且,這個以一敵三的牛戀嬌,怎麼會這麼厲害?!水龍都被他化去,那自己是他的對手麼?
牛戀嬌毫不給她思考的時間,頓時一道虛拳朝着齊湘飛去,齊湘將青光劍在手中一轉,化解了幾成力道,後退幾步,便御起“天道劍勢”,反守爲攻,輕敏的向牛戀嬌攻去。
沒想到那牛戀嬌絲毫不躲,只是站立着,用兩根手指夾/住/了齊湘的劍刃,笑道:“道友,我對輸贏並無執念,你想贏的話我可以讓給你。”
齊湘揚了揚眉‘毛’,使勁‘抽’/了‘抽’/劍,他夾/得/太/緊,竟然‘抽’/之/不/出,“什麼意思?”
牛戀嬌眨了眨眼,“方纔在臺下,跟你說話那個小道友,叫什麼名字?是哪位長老的‘門’下呀?你告訴我,我便自行下臺去,將第一名讓給你。”
齊湘雖然的確很想得第一名,可是倘若是別人讓給她的,那對她來說,也沒意思。反正再不濟,她也拿定了這個第二名,雖沒有親手打敗霍青竹,可照樣在她前面。要是拿了個別人讓來的第一名,對於宗‘門’,便是一種侮辱了。
“不用,謝了。”
齊湘說完,牛戀嬌便鬆開手,齊湘執劍跳開老遠,雖然知道牛戀嬌手段強橫,可面臨大敵,她更不可以退縮,不盡全力,怎麼知道自己的實力到底是什麼深淺?她說話間,便在識海悄悄‘操’縱着一股神識,想要伺機擺出一個“應龍出海陣”,可是試了試,她現在靈力匱乏,不足以設陣,雖然這個陣法不用在團隊的合作下完成,一人便可設,但她現在的狀況,還是無力去‘操’控。
牛戀嬌從儲物袋祭出摺扇,那似乎便是他的法器,他見齊湘對他無計可施了,便嘆了口氣,大手一揮,一股勁風朝齊湘撲面而去,齊湘被掀出臺子,她幾乎可以隱隱聽到臺下面秦放和南華錦的呼聲。
在摔下臺子的那一刻,齊湘早做好準備,手印一挽,周身空氣驟然一陣‘波’動,緊接着一條水龍捲起齊湘,直直向臺上飛去。
牛戀嬌以爲齊湘和其他人一樣,毫無懸念的掉下去了,沒想到齊湘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彈了起來,牛戀嬌眉峰一蹙,在應變前由於意想不到遲疑了那麼一瞬,齊湘手上的青光劍便朝他破空甩去,牛戀嬌‘脣’角一揚,剛擡手拂開,一道水龍便向着他撞去。
“老路子折過一次,還不改改?”牛戀嬌剛說完這句話,正將注意力放在水龍上,還未有所動作,忽然腰間一痛,齊湘竟然不知何時衝過來,以手作刃,向他的腰間劈去,一劈之間,手指縫似乎還夾/了尖利的水箭,牛戀嬌畢竟是法修,‘肉’身受到了重創,吃痛之下動作驟然遲鈍,原本的攻勢轉化成守勢,接着,一拳重擊在齊湘‘胸’口,被齊湘側身一躲,雖然躲過了要害,仍然在她劍上襲了一拳,那金剛拳震得齊湘連吐兩口血,勉強撐着自己沒倒下。
然而牛戀嬌,在錯手對齊湘作出攻擊之後,被齊湘的水龍蓄力衝下了臺子!
齊湘捂着肩膀搖了搖,終是直直的站在了臺上,沒有彎腰去喊痛,更沒倒下去,只是她眼前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清楚,彷彿天地間開始飄起了雪‘花’。
漫天大雪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個影子,那影子是她在瓊仙島尾火秘境看到過的,還教會她“守心訣”,她至今都不知道那是誰。
等眼前清晰起來,她才明白,方纔那一瞬只是她的幻覺。
執事殿長老宣佈齊湘爲本決賽第一名的時候,神情中隱藏不住的洋洋得意。
齊湘被執事殿弟子接引下臺,南華錦便往她嘴裡塞了一粒丹‘藥’,秦放伸手撫在她的後背,用自己的靈力替她順了順氣息。
“齊師妹,你辛苦了。”秦放笑道。
“行啊齊湘,不愧是老/子的朋友!”南華錦哈哈笑道,“有句話,我說了你可別惱,其實我對你的期望,只是能入圍而已,想不到你竟然得了第一名!”
齊湘還想謙虛一下,執事殿弟子卻催道:“齊小友,咱們快去青雲大殿的頒獎處拿獎品,不急着在此說話。”
齊湘恩了一下,南華錦想隨行,卻被秦放拉過去,“你去什麼?只有得了名次的修士纔可以去的。”
於是秦放和南華錦在青雲大殿的出口處,商議起他們去試煉境的事情了,順便等齊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