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戰天明的肯定回答，龍曜都有些僵化了。
混沌戰體！
這可是古籍中記載的無上道體，世間絕對不會同時出現第二具相同的混沌戰體，這樣的戰體只要有一樽現世，那麼，你在整個九龍大陸，甚至包括上界，都不可能找出第二具混沌戰體來。
什麼叫做獨一無二？
混沌戰體就是。
只是……
片刻之後，龍曜臉上的僵化散開，眼中的驚駭與欣喜也隨之換做了一抹濃濃的擔憂。
“看來，古籍中所載的確不假。”龍曜畢竟是半道境大能，很快便鎮定下來。
他微微打量着戰天明。
“天明，你可知道，這混沌戰體的來歷？”
戰天明搖了搖頭。
雖然混沌戰體的相關描述中記載了一些，但那都太簡短了。
龍曜微微頜首道：“混沌戰體是源於開天闢地之時，在天地之間誕生的絕世道體，被稱之爲先天道體中的九五至尊，混沌之體，爲天下間獨一無二的戰體。傳言中，此戰體前者不亡，後者不生，世間絕對不會同時存在兩樽這樣的道體。”
“而混沌戰體的來歷，則是要追溯到荒古年間去……”
龍曜一點一點地述說着。
“在荒古之年，天地混沌一片，歷經無數衍紀的變化，這才清升濁降，分天劃地，傳說，那時候大能之人馳騁天地，縱橫來去，每一個人，每一隻動物，每一棵樹木花草，皆是蘊含着天地靈氣與道元，是承載天道的載體……”
“……原本，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可是，就在天地初開之後的萬年，卻是出現了域外天魔。”
“那是一種極爲強悍的怪物，嗜血如命，好殺成性，整個天地之間一片混亂，人們爲了抵抗域外天魔，不得不團結起來，奮勇殺敵……”
戰天明眉頭微微一皺。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域外天魔之事了。
第一次，還是在戰家守護的上古通道中進行封印之時，戰葉一告訴他的。
不過，戰天明並沒有開口打斷。
“短短月餘的時間，整個世界被域外天魔吞殺得慘不忍睹，生靈塗炭，萬界沉寂，所有人都陷入了絕望之中，而就在這時，一個人出現了。那人，以一己之力對抗域外天魔，力挽狂瀾，斬殺域外天魔如屠豬宰狗一般輕鬆，而那人，便是第一個有記載的混沌戰體擁有者。”
“之後，此人傳下道統，衍化萬千，教導生靈，這纔有了後來的武道修煉世界。”
“而在傳下道統之後的千年，那位一直沒有透露姓名的強者悄然離開了這個世界，有人說他破碎虛空而去，有人說他已經化爲塵土，與這片大地融爲一體，也有人說他本來就是天道的一部分……”
“後世之人爲紀念他，便稱其爲混沌道祖！”
“可是……”
“嗯？師尊，怎麼了？”眼見龍曜停頓下來，臉上的神情也不太對勁，戰天明忍不住追問道。
龍曜沉默了片刻，一臉肅穆地望着戰天明，道：“天明，混沌戰體是一柄雙刃劍，用好了，可造福蒼生，澤及天下，用錯了，便是毀天滅地，禍亂萬界之根源。你，可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
“師尊，這是什麼意思？”戰天明怔然道。
龍曜思忖道：“剛纔已經說了，混沌道祖拯救了這個世界，也是第一個有記載的混沌戰體擁有者，而從荒古年間到現在，混沌戰體出現的記載足有十七次，其中有多達六個混沌戰體的擁有者，成爲了嗜血成性的殺戮者，毀滅者。”
“尤其是距離現在最近的前三次記錄中，混沌戰體的擁有者都是毀滅者！”
“什麼？”戰天明猛地一怔。
“你可知道你們戰家曾出現了一位絕世睥睨的強者？他叫戰於風，是一個天資縱橫馳騁，絕世俯瞰天下的強者，更是創出了你們戰家除了龍神功之外的另一大絕技，堪稱前無來者，後無古人一般的存在。”龍曜緩緩述說着。
聽到這裡，戰天明心頭猛地一跳。
戰於風？
此人就是自己曾在虛幻世界中見過的那位先祖？
就是那個創出了霸天神掌，獲得了無名神劍，一人一劍，掌拍萬魔，劍斬羣豪，力挽狂瀾地拯救了諸天萬界，但最後又變成一個差點毀滅整個諸天萬界的罪魁禍首？
就是那個在最後關頭，以自己強大的心志抹去了無名神劍中的戾氣，讓其變得混沌懵懂，從歸於零的戰家先祖？
師尊跟自己說這些做什麼？
難道……
“看來你知道。”龍曜點了點頭，“沒錯，你們那位戰家先祖，便是一位混沌戰體的擁有者。”
“當年，傳言他被無名神劍吞噬了心智，成爲噬血殺戮者，幾近毀滅了整個諸天萬界，究其原因，並非完全是因爲無名神劍吞噬心智的關係，還因爲他是混沌戰體的擁有者，善惡之念極易左右搖擺。”
“一念，可成佛；一念，也可成魔！”
“無名神劍雖然爲荒古邪物，但也只是一個導火索而已。”
聽到這裡，戰天明簡直不敢相信。
而這時，他也終於明白了龍曜的擔心是爲什麼。
“天明。”龍曜一臉的肅穆之色，那目光從來都沒有如此嚴厲過，“混沌戰體之事，你絕對不可再讓其他任何人知道，否則，世人絕對會在你還沒有成長起來之前，窮盡全力也要將你誅殺掉。”
“師尊，混沌戰體雖然有爲惡的可能，但十七個記載中，不是才六個爲惡嗎？爲什麼世人就無法容忍？”戰天明忍不住問道。
“哎……”龍曜長嘆了一口氣，“一個爲善的混沌戰體擁有者，可以爲整個世界帶來安寧祥和，這的確是好事，但一個爲惡的混沌戰體擁有者，卻是有可能毀滅整個世界，這是世人絕對無法容忍的存在。”
“那記錄的六個爲惡者，哪一個不是讓諸天萬界之人恨得咬牙切齒？哪一個不是耗盡無數人力物力方纔誅伐？”
“其中輕重，還有得選嗎？”
“世人寧願不要那安寧祥和，也絕對不會坐看混沌戰體擁有者成長起來。”
說到這裡，龍曜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濃濃的傷感之色，頓了頓，他才道：“天明，實話告訴你吧，菲雅的母親便是混沌戰體的擁有者。”
“什麼？”戰天明猛地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