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自己的情緒,木雲楓連忙擦乾眼淚,拿下頭上的髮釵對鏡中的自己說的:“你不能哭,花易天對母親根本不是愛情!你要堅強,找花易天報仇!”
看着鏡中堅毅得不像正常人的臉,木雲楓有一些遲疑,但是還是堅定地將頭髮紮起戴上了發冠,一個翩翩少年便又出現了。木雲楓對着鏡子咧嘴一笑:“沒錯,日子就該這樣纔對!”
而此時青姨正在跟大牛他們商議進山這件事,當然被衆人所阻攔。大牛急得臉紅得發紫:“不行!說什麼也不行!”
“這是我的事情,我沒必要跟你們交代吧?”青姨知道他們是擔心自己,但是自己得人恩惠不能不償還,這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則。自己不會破,也不能破。
大牛氣呼呼地坐在一邊:“你要是偏要去,就把我帶着!不然我不許你去!”
“你!你個倔牛,怎麼說你就不聽呢?!馬上太子派人來,找誰?我們都不在,不是壞了公子的一番心意?!”青姨生氣地點着阿牛的腦袋說道。
可是阿牛還是僵着腦袋,喘着粗氣。青姨沒辦法只好勸道:“你們放心,公子不是尋常人,我跟着不會有事的!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大牛,做人不能沒有義氣,這是你當初對我說的。你幫我不就是因爲我給你一口飯,給你一個窩?!現在人家幫我們把命都保下了,還有什麼不能爲別人做的?!”
“我不說說不報答他!只是……只是那雪山危險重重,就沒人能從上面下來的!你說你們去了,不是自尋死路嗎?!”大牛委屈地說道。
青姨欣慰地笑道:“大牛,我知道你是爲我着想。不過你還記得,以前我們留下來的一幅地圖嗎?”
“你是說……”
“沒錯,那幅地圖或許能幫我們!”青姨得意地笑道。
大牛皺着眉頭說道:“雖說有那樣的地圖,但是誰也不知道那是真是假!我不可能放心!”
“那你想要怎麼辦?”
“我陪她,你留下!”大牛想也沒想地說道。
青姨站起身來,收起嬉笑:“大牛,你如果出了事,你娘怎麼辦?就算我們替你撫養你娘,但是老人家心裡會怎麼樣?可能像你沒事一樣嗎?”
“我……”大牛臉急得通紅,可是卻無話可說。
“行了,這事就這麼決定了!你們如果真的關心我們的話,就去好好地準備好東西,讓我們上山無後顧之憂!”青姨走到衆人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這麼多年來,多謝大家的照顧了!以後大家好好地做一番事業,等我回來,希望大家都能交給對方一份好的答案!如果不幸……你們也不要忘記我們的誓言,爲民請命!”
衆人都是擔憂卻無可奈何,值得抱拳說道:“青姨娘放心!我等一定不負你所望!”
大雪剛過,屋外一片白茫茫,兩匹馬站在門口甩着尾巴打着響鼻,似乎也在抱怨這天寒地凍。木雲楓看着簡單的馬車上堆放了很多的東西,無奈地說道:“何必準備這麼多的東西呢?”
“公子您不知道,深山裡很難找到禦寒的物件和吃的。多備無患嘛!”大牛臉上還是滿是擔憂,期盼地看着青姨,希望青姨可以看到自己的擔心回心轉意。
可是青姨卻看都不看他一眼,一直在幫着大家準備東西。木雲楓看在眼裡,走到大牛的身邊笑道:“既然我答應了青姨跟我一起去,那麼在我死之前我不會讓她出事,我跟你發誓,請放心。”
大牛嘆了一口氣說道:“青姨娘那個性格比我大牛還要倔強,我心裡明白的。只是……公子也是文弱的很,加上青姨娘一個女人,出了事可怎麼辦啊……難道真的不需要我一起跟過去嗎?”
“你可不要小瞧了我們,說不定你們還不如我們呢。”木雲楓輕笑道,“你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
大牛還想說什麼就被青姨攆到了一邊:“行了行了,你們快回去吧!記得我說的話,我們出發了!”
“這麼快就出發了?”大牛有些念念不捨地說道。
“不然呢?”青姨跳上馬車,穿好毛氈舉起鞭子。“莽山教我的我都記在了腦子裡,趕車不成問題!”
木雲楓也跳上了車,坐到了青姨的身邊:“那麼下面就仰仗您了!”
“包在我身上了!”青姨拍了拍胸口說道,話音剛落,鞭子便在空中甩了一下,馬兒聽到聲音下意識地便擡蹄奔跑了起來。
大牛跟着後面邊跑邊叫道;“青姨娘!你怎麼也不說一句再見呀!”
“江湖兒女何必拘於這些小節!”青姨娘隔着空氣叫道,細長的聲音劃過靜靜的長空傳到了大牛的耳裡。
衆人看着馬車絕雪而去,不由呆呆地站着。莽山嘆了一口氣說道:“大牛哥,青姨娘就是這樣的人,決定了的事情不會改變。你儘管放心,我把所有我知道的都交給了她,應該沒問題的。”
“那也只是紙上談兵,她哪裡上過雪山,就算是你也不一定能……”
“大牛哥,你可千萬別一個人跟上去。那位公子不像是尋常人,青姨娘洪福齊天,不會有事的!”莽山連忙拉着大牛的粗胳膊說道,“你跟過去,青姨娘生氣倒不是主要的,要是你在那大雪山裡迷路,又是孤身一人,可真的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大牛生氣地甩開莽山的手,卻又沒辦法,只好蹲在屋角看着那麼馬車的影子消失在白茫茫的曠野裡。這種馬是賀蘭國獨有的馬種,厚長的毛拼在身上,冒着熱氣,是上好的耐寒良駒。而馬車的輪子是可以拆了組裝的,遇到土路拿掉插板,遇到雪地則插上木板,速度更是快比普通的馬車。此時木雲楓看着一邊端坐着的青姨,不由問道:“青姨,我看那大牛大哥似乎對您……”
“呵呵,男人嘛!”青姨甩了一下馬鞭,她從來沒有真的打在馬背上,因爲這種馬非常敏感聰明,只需要這樣一鞭子就足夠它理解的了。果然,馬車的速度又開了幾分。
木雲楓輕輕笑了起來:“青姨也有害羞的時候啊!”
“誰說的?”青姨不屑地哼了一聲,“我現在是孤家寡人,輕鬆自在,樂得逍遙,我可不想再給自己找絆子了。”
“可是,他們現在不就相當於你的家人嗎?”木雲楓打趣道。
“公子,您現在也會打趣我了?”青姨無奈地笑道,“你說的沒錯,他們現在是我的家人。只是我是一個寡婦,孩子也……你猜別人叫我什麼?”
木雲楓不解地搖了搖頭,青姨哈哈笑道:“剋夫克子的不祥之人,大牛的母親對我的意見很深,他又是一個孝子。我不會讓別人爲難,再說,我一個人習慣了,這樣挺好,關係變了反倒不習慣。”
“那你就爲難自己嗎?”木雲楓有些生氣地說道,“其實我看出來了,你也是一個心裡只會爲他人着想的人。像你這樣活得很累,人有的時候要稍微爲自己做一點打算。你跟大牛算是情投意合,只因爲世俗的眼光便要放棄,未免有點太委屈了吧?你也說我們是江湖兒女,何必在意那些呢?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啊。”
青姨歪着頭看着木雲楓,過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你呀!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個單純的丫頭。關於愛情和世俗,以後你會明白的。在現實面前,愛情往往就是最先低頭的那個啊!等你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會明白,不過,年輕真好啊!”
木雲楓此時確實不明白爲什麼只因爲別人的眼光就放棄自己的感情,想起在青城學院的時候,哪個會想到軒轅澈會喜歡自己這個毫不起眼的小丫頭呢!如果自己當時畏懼的話,也不會跟軒轅澈走的那麼近了。只是現在不知道軒轅澈到底在哪裡,思念再度襲來。
“又想男人了?”青姨忽然說道。
木雲楓的臉一紅,沒有說話。青姨搖了搖頭:“唉!你也算是情竇初開。難怪你喜歡的人如此念念不忘,想當年我也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何嘗不是這樣呢!看前面就是賀蘭雪山的入口了!”
木雲楓擡眼往去,只見不遠處的地勢漸漸地走高,枯石在雪的掩映下像一隻只黑黢黢的眼睛在偷窺者靠近的人。木雲楓的眼睛順着山勢向上看去,只見越向上山勢越是陡峭,只見看到一半的時候,忽然雲霧繚繞,便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了。木雲楓不由感嘆,如此壯闊的雪山怕是隻有賀蘭過纔有了吧!
“公子。”青姨叫醒了驚呆的木雲楓。
“青姨,這雪山真是上天的恩賜,太美了。”木雲楓由衷地說道。
青姨哈哈大笑道:“就憑你這一句讚歎我們這次都不會空手而回的!現在我們要準備準備上山了,過這一段我們就不能坐車了,怎麼樣公子?準備開始爬山了嗎?”
“早就準備好了!”木雲楓雄心壯志地說道,對着雪山大聲地叫道,“既然你是上天的恩賜,就要爲人們謀福利,接納我們!給我雪蓮吧!”
青姨被木雲楓嚇了一跳,連忙提醒道:“這時候還沒上山你可以喊一喊,馬上進山之後千萬不能再發出這麼大的聲音了!很容易引起雪崩的!”
木雲楓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對不起,我知道了。”
“那我們就進去了!”青姨揮了揮馬鞭,在空中甩出一個空響來,一些鬆動的雪從山上滾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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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是去哪裡呢?”梅落塵有些泄氣地說道。
白虎也歪着腦袋,氣呼呼地喘着粗氣,柳雲霽撓了撓頭看着眼前陌生的場景說道:“我問了,雲楓確實是走的這一條路,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我們走了那麼遠的路,到現在連木雲楓的衣角都沒看見。”梅落塵好不客氣地說道,倚着一顆樹斜躺了下來,“我說你真的不回家嗎?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不回家不好吧?”
柳雲霽的臉色變了變,也坐了下來:“沒關係,家裡有沒有我都一樣。”
“對了,每次我一問你你家是幹什麼的你就不說話,爲什麼呀?難不成,你家做的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梅落塵叼着一根草,在嘴裡來回地打着轉。
“不好意思,我不想說。”柳雲霽略顯尷尬地說道,“倒是你,一直跟着我也不是一回事,不如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
“嗨!我傢什麼人都沒了,我就跟着你還有一個伴,我這個人最怕的就是一個人了。”梅落塵嘿嘿笑着跳了起來,“你說木雲楓那丫頭現在去哪裡了?一路上詢問也都是斷斷續續的,要不是小紅這隻跟屁鳥的話,還真的是難打探到呢!”
柳雲霽的臉上籠上愁雲,哭喪着臉說道:“雲楓妹妹一個人在外面漂泊,還有仇家追殺,我真的怕她有什麼意外。還好我們這一路上沒有遇到她遇害的消息,不然的話我真的……她現在會在哪裡呢?吃得飽嗎?穿得暖嗎?”
“啊嗚……”白虎也耷拉着腦袋嗚咽了一聲,主人我也好像木雲楓和小紅哦!小紅現在有沒有新的朋友,該不會把我給忘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