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們,今天要不是你們,恐怕我是難逃一劫了。”木雲楓衝着二人微一抱拳,誠懇的道謝。
“好了,別說這些了,此地不宜久留,他們肯定會四下抓你的,快點離開吧。”梅落塵此時卻是難得的正經了起來,警惕的觀察了一下四周說道。
而幽冥夜則是從腰間解下了一塊玉佩,遞給了木雲楓,“你將這個帶在身上,如果遇到危險,便吹響此物,便會有人去救你,隨時隨地都可以!”
木雲楓伸手接過,那玉佩通體漆黑,呈圓形,玉的兩面都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紋,隱隱的泛着幽幽的光澤,入手溫良,一看就是價植不扉的寶物,而在那黑玉的頂端,卻有一個小小的孔,想來是可以吹響。
木雲楓遲疑着道:“這是?”
“別管那麼多,讓你帶着就帶着!”幽冥夜似是第一次送人東西,神色間竟還有一絲尷尬,他別過頭去,口氣卻依然冷漠。
“可是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木雲楓還是覺得不妥,必竟這是他一直隨身帶着的,而且他剛纔還說吹響此玉就會有人來救她,肯定也是像徵身份的東西,她拿走了,他再遇到危險的時候怎麼辦呢?
“別囉囉嗦嗦的了,快點走吧!”幽冥夜似是有些不耐,推着木雲楓轉了一個身,緊接着又向前推了一把。
木雲楓被推的向前邁了一大步,緊接着又回頭道:“你們也不問我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嗎?”
“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不論是怎麼回事,我們都會幫你的!”梅落塵無所謂的笑笑說道。
幽冥夜沒有說話,只是幾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
木雲楓心中一暖,眼眶便變得溼潤,她沒有想到他們竟會這樣相信她,不求回報的幫助她,這兩個人,她同樣認定了。
“謝謝你們!”木雲楓沒再說什麼,她覺得現在再說什麼,都顯得多餘了。
她俯下身撫着白虎的頭,“還有你,白虎,謝謝你!”
“啊嗚!”白虎輕吼一聲,伸出舌頭舔着木雲楓的手心,碩大的腦袋也在她的身上蹭來蹭去,樣子極是不捨,說起來,木雲楓能在青城山留下來,它的功勞可是不小的。
“白虎受傷不輕,雲楓再次拜託二位將它帶回去讓給雲霽哥哥,替我再次謝謝他!”木雲楓直起身來又向着梅落塵與幽冥夜說道。
“好,放心吧,快走!”梅落塵已漸漸感覺到了生人的氣息,語氣之間,不免有些急促。
木雲楓不再多言,只是再次深深的看了二人及白虎一眼,便毅然轉身快步離開。
小紅‘啾啾’地叫了兩聲,又跳上白虎的頭啄了啄它的耳朵,便也撲扇着翅膀跟在木雲楓的身後離去。
木雲楓一路急奔,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只是一路向前,她知道這個方向正在遠離青城山,遠離軒轅國都,這軒轅國,她應該是呆不下去了。
天色漸明,木雲楓也感覺到了疲憊,正好前方有一條小河,河水清澈,在初明的早晨,還有薄薄的霧氣繚繞其上,很容易讓人心態平和。
木雲楓走過去捧起河水洗了一把臉,河水微涼,很好的緩解了她的疲憊,她就勢坐在了河邊的一塊石頭上,將小紅捧在手裡,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撫着它的頭。
“小紅,謝謝你,這下子,就剩下咱們兩個人相依爲命了!”
“啾啾,啾啾!”小紅輕啄她的手心,似是在安慰着她。
木雲楓輕聲笑了笑,便用另一隻手掬了河水,來餵給小紅喝。
木雲楓不敢久留,稍做休息後,便起身繼續趕路,天色大亮的時候,她走到了一個略顯繁華的小鎮,早起的人們,正在忙着將自家店鋪的門打開,將門前打掃的乾乾淨淨,準備着迎接新一天的工作。
還有那些小商販們,也早已擺好貨物,開媽吆喝攬客了,木雲楓走在街道上,路過一家賣布的小攤前,停住了腳步,她突然就想起了與軒轅澈初遇時的情景,嘴角不自覺的扯起了一抹笑意,緊接着又眉頭緊鎖,不知道他的傷現在怎麼樣了。
“姑娘,買布嗎?”小攤販見木雲楓停在那裡不動,便開口招呼着。
“哦,不用了,謝謝!”木雲楓回過神來,衝他歉意一笑,轉身離開。
奮力狂奔了一夜,此時的她已飢腸轆轆,此時就想吃點東西,好好的睡一覺。
其實一直有一個疑問存在她的心裡,一直到現在她也沒有弄明白,就是兩年前,她從花家跑出來的時候,一連五日,每日只吃一顆紅果,卻可以不飢不渴,渾身有用不完的力氣,可是,現在怎麼才走一夜,就開始又累又餓了呢。
木雲楓坐到一個小麪攤前,要了一碗麪吃下,之後又找了一家客棧要了一間房,準備睡上一天,到夜裡再趕路,白天的目標必竟要大一些。
她並不擔心會被人找到,因爲,俗話說小隱隱於林,大隱隱於市,這裡這麼多人,想要尋找一個人可謂是大海撈針,而且,他們也不會想到,她一個小姑娘會這麼大膽的在客棧裡睡覺,而不去逃命。
木雲楓跟客棧小二要了熱水,插好門,好好的洗了個澡,然後打開柳雲霽給她的包袱,發現裡面只有一套天青色的男裝,尺碼卻正合木雲楓的身,料子不算太深,想來應該是柳雲霽早些年穿過的。
木雲楓並不計較,反而心中還不勝感激,柳雲霽最是細心,肯定想到她一個小姑娘獨自在外,有諸多不便,便給她拿了男裝,女扮男裝,行起路來,便會安全很多。
木雲楓將男裝穿在身上,又將頭髮全部束於頭頂,倌了一個簡簡單單的髮髻,只用一根布帶束好,站在銅鏡前一看,果然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
木雲楓無聲的笑了笑,將軒轅澈送給她的那根碧玉簪,和幽冥夜給她的那枚黑色玉佩貼身塞進了懷裡,將原來的那身衣服連同柳雲霽給她準備的銀票一同包進了包袱裡收好,這才安心的和衣躺在了牀上,小紅也累壞了,早已倒在她的枕頭邊睡了過去。
也許實在是累了,沒過一會兒,木雲楓便沉沉的睡了過去,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一聲輕微的撞門聲驚醒,木雲楓睜眼望向門邊,卻發現房門不知何時被打開,而門外卻空無一人。
木雲楓心下詫異,她睡覺之前,房門明明是緊閉着的,她慢慢起身,想要出去看個究竟,沒想到剛剛躺在那裡,被房中的桌椅擋住視線,沒有看到,站起來之後,卻發現門邊正躺着一個弱小的女子,看上去也就十二三歲的年紀,滿身是血,生死未明。
木雲楓趕緊走過去,將那女子輕輕的扶起,拿手探了一下鼻息,雖然還有,卻已然很是虛弱,正在遲疑之間,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其間還夾雜着吆吆喝喝的聲音。
木雲楓來不及多想,便趕緊起身將門重新關好,將那女子用力抱起來放到了牀上,而那女子此時卻也睜開了眼睛。
“你……”她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無力的放棄。
“噓!你別說話,放心,不會有事的!”木雲楓伸手捂住了女子的嘴巴,小聲的說道。
那女子點了點頭,臉上竟然升起了一抹紅暈,別過眼睛,不敢再看木雲楓。
木雲楓一心注意着外面的動靜,並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轉眼間,剛剛的腳步聲已來到了門前,聽上去至少有十來個人,木雲楓趕緊將牀上的牀帷放了下來,還不及有其他動作,房門便被粗暴的踹開。
木雲楓目光一凜,朝門口望去,便見從門外進來了四五個同一服色的大漢,幾雙眼睛在房中不停的搜尋着什麼。
木雲楓定了定心神,站起來上前幾步問道:“各位大哥擅闖小弟的房間,不知有何貴幹?”
爲首的一名大漢上下打量了一翻木雲楓問道:“小子,有沒有看到一個跟你差不多年紀的小丫頭進來?”
“不曾!”木雲楓面不改色搖頭說道。
“不曾?”另一名大漢獰笑一聲慢慢的走了過來,在木雲楓的面前站定,拿下巴指了指她身後的牀問道:“那牀上藏了什麼東西?”
“並未藏什麼東西,只是小弟剛剛想要睡覺,不曾想剛剛拉下牀帷各位就闖了進來。”木雲楓微微一笑,臉上毫無懼色。
“是嗎?我卻是不信呢!”那大漢說着便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掀那牀帷,沒想到他的動作快,木雲楓的動作更快。
木雲楓後退一步,右手中指與食指併攏,指尖正好指向那個的腋下,由於兩人身高相差太大,木雲楓想要對着他的咽喉,卻是夠不到,只能指在他的腋下。
“大哥不經人同意,便要隨便看一個旁人的牀,恐怕不太合適吧?”木雲楓稍稍調起一絲靈力注入指尖,面上卻無比平和的說道。
自腋下傳來的灼熱感令那個大漢不敢再有下一步的動作,只得後退一步,收回了手臂,而木雲楓也順勢放下了右手,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嘿嘿,小兄弟,你不讓我們看,莫不是牀上藏了小姑娘不成?”那大漢乾笑兩聲,臉上極盡猥瑣之態。
“有何不可嗎?”木雲楓呵呵一笑,也不否認。
“哈哈哈,小兄弟,毛長全了嗎?要不要當哥哥的教你兩招啊?”先前那大漢聞言哈哈大笑着說道。
此話一出,屋裡屋外十幾個大漢全都鬨堂大笑,而木雲楓又何曾聽到過如此露骨的話,不禁臉有慍色。
那大漢見木雲楓臉紅,便你發現什麼新大陸似的大叫道:“喲,還臉紅了,看來還是個雛兒。”
另一人接着說道:“哈哈,看這小模樣,竟比小姑娘還水靈,不如把他弄回去給咱老大嚐嚐鮮?”
“哈哈,對啊,咱老大就好這一口!”
大漢們七嘴八舌的說着,一句比一句不堪入耳。
木雲楓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心中升騰起來的怒氣,大聲說道:“住口,如此辱沒視聽的話休在本公子面前說,我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還請離開吧!”
“喲,你看他還惱了,哈哈……”
“住口!”那想要掀牀帷的大漢突然開口制止,接着又走到爲首那大漢跟前,與他耳語了一番。
那爲首的大漢一邊聽那人在他耳邊說着,一邊拿眼睛不停的打量着木雲楓,當他看到木雲楓胸前衣襟上的那一枚柳葉的時候,不禁露出了一絲不屑。
他擡手製止了那人繼續說下去,既而揚聲道:“不過是個初級靈者的小子,有什麼可怕的,這個年紀纔是個初級靈者,看來也是個廢物,註定是個當小倌兒的命,哈哈哈哈!”
木雲楓聽他如此說,心中有一瞬間的疑惑,不過片刻之後便也明瞭了,因爲,此時她穿的是柳雲霽的衣服,想來還是他是初級靈者的時候穿的,後來等級提高了,這衣服卻小的不能穿了,所以,便沒有再加繡柳葉上去。
“大哥,可是……”那個想要掀牀帷的大漢欲言又止,剛剛他所感受到的靈力,可不像是一個初級靈者能夠發出來的呀。
那爲首的大漢並不理會他,而是大手一揮說道:“把這小子一同帶回去,然後看看那牀上倒底有沒有那丫頭,如果沒有還要繼續搜查,堅決不能放跑了她。”
“是,大哥!”衆大漢紛紛響應,緊接着便有不怕死的欺了上來,伸手便朝木雲楓的肩膀抓來。
木雲楓冷哼一聲,本想息事寧人,不與他們計較的,既然這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右手食指輕彈,一枚小小的火球便急射而出,那大漢不曾防備,額頭被打了個正着。
“啊!”那大漢慘叫一聲,原本伸向木雲楓的手迅速的收回捂上了額頭,疼的蹲在了地上。
哼,我這火可不是一般的火,有你疼的,木雲楓暗笑。
“嗯?有兩下子,給我一起上。”爲首的大漢大手一揮,又是一聲令下。
其餘的大漢聽到命令便一窩蜂的衝了上來,木雲楓稍稍後撤兩步,十指微攏,刷刷刷,連繼續彈出十幾枚火球,那些大漢無一倖免,盡皆蹲在地上捂着被灼傷的部位痛苦的哀號。
那爲首的大漢一看急了,罵了一聲:“沒用的東西,還不給我滾一邊去!”
衆大漢聞言,便紛紛逃命似的滾了出去,而此時,木雲楓的房門前已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木雲楓怕人多眼雜,泄露了自己的行蹤,便想快一點將此事了結,將他們打發了。
“哼,就這點本事嗎?”木雲楓鄙夷的笑道:“就剩你們兩個了,一起上吧!”
那想要掀牀帷的大漢聞言立即將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似的,遠遠的躲了出去。
而那爲首的大漢似是有些本事的,見這麼多人竟然輸給了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很是不服氣,可是又摸不準木雲楓到底有多厲害,怕自己要是硬上的話,輸了豈不是更加丟臉?
正在那裡躊躇之際,木雲楓上前兩步道:“這位大哥竟是有些膽量的,那咱們就來比試比試吧!”
“你,我……”那大漢見木雲楓這樣,不禁心虛,你你我我了半天,最後還是大聲喊道:“哼,本大爺今日還有要事再身,估且先饒了你,以後見了我要繞着走知道嗎?要不然,本大爺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爲首那大漢說完,便忙不迭的轉身出去了,對着那些人又喊道:“快走,人不在這裡,再到別處去找!”
木雲楓暗笑一聲,也不多言,只是上前將房門重新關好,轉身回到牀邊,掀開牀帷看向牀上的女子。
只見那女子嘴脣有些發黑,渾身上下冒着冷汗,卻依舊強撐着沒有暈過去。
木雲楓拉過她的手替她把了把脈,發現她的脈搏非常的紊亂,忽快忽慢,忽強忽弱,像是受了極重的傷,可是,她也能感覺得到她的靈力等級少說也在中級靈者之上,爲何連那些廢物也對付不了呢?
“姑娘,你這是?”木雲楓不禁有些奇怪的問道。
那女子有些吃力的開口說道:“多謝謝公子出手相救,公子的大恩大德,秋海棠沒齒難忘!”
“不要客氣,我看你傷的不輕,不如我去幫你請個大夫來!”木雲楓知道她將自己當成了男人,當下也不多做解釋,想着只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
“沒用的!”那秋海棠搖了搖頭,接着說道:“我只是中了毒以至靈力無法使用,否則,就那幾個人,還不是我的對手。”
“哦,原來如此,那我能爲你做些什麼嗎?”木雲楓心下了然,便接着問道。
“不用了,公子救了我的命,我還怎敢再勞動公子,我這就要離開了!”秋海棠說着便奮力的從牀上坐了起來,想要下牀,不想終究是撐不住,又倒了下去。
木雲楓搖了搖頭說道:“你不要這樣,如果知道辦法,儘管說出來,你這樣出去,說不定又會遇到那些人,那我豈不是白救你了!”
秋海棠想了想,便也不再堅持,開口說道:“公子說的對,是海棠愚蠢了,那海棠便再求公子一件事!“
“你說!”木雲楓點點頭道。
“勞煩公子幫我將體內的毒素逼到一處,再以靈力封住,那我便可暫時無事,只要在毒發之前找到解藥即可。”秋海棠想了想說道。
“好,這個容易!”木雲楓點了點頭,剛想上牀去幫她逼毒,突然想到什麼,又停了下來。
“公子?”秋海棠見狀有些不解的叫道。
木雲楓想了想說道:“秋姑娘,不瞞你說,我也正在躲閉仇人,剛剛我們弄的動靜不小,我怕已引人注意,而且找你的那些有,也很有可能會去而復返,所以,這個地方並不安全,如果我正在爲你逼毒的時候,有人闖進來,那我們就慘了。”
秋海棠想了想點頭道:“嗯,公子說的是,那我們怎麼辦?”
“我們先離開這裡,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再說。”木雲楓說着一把抓起包袱背在肩上,又將小紅搖醒,說了一聲冒犯了,便將秋海棠背在背上,打開房間的窗戶,縱身躍了出去。
外面天色已有些暗了,街道上的行人也變得稀稀疏疏的了,木雲楓揹着秋海棠一路急奔,漸漸的遠離了城鎮,她不走大道,專揀小路去走,遠遠的看見一座高山,山上鬱鬱蔥蔥,盡是樹木。
木雲楓心中一喜,便直衝那裡而去,進入山林之後,又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她尋到了一處山洞,便一彎腰鑽了進去,先將秋海棠放在地上,又到林中揀了一些乾柴回去,洞口又以濃密的樹枝遮擋。
別怪她如此小心,而是她知道,如果在逼毒的同時被人打擾,很有可能會造成靈力到灌,到時候,不僅秋海棠救不活,自己也很有可能沒命。
木雲楓將乾柴摞好,指尖輕彈,一枚火球便落在了上面,不一會兒,火便着的旺了。
“公子是火系靈者?”秋海棠靠在一旁的岩石上,輕輕的問道。
“嗯,是!”木雲楓回頭衝她一笑,“來吧,現在可以了!”
秋海棠卻不動,接着問道:“公子救了海棠,海棠卻還未請教公子的尊姓大名,實在是失禮。”
“哦,你叫我雲楓即可!”木雲楓笑笑說道。
“哦,原來是雲公子!”秋海棠向着木雲楓俯了俯身子。
木雲楓笑了笑,也不多言。
“聽說,多年前有一個木氏家族,整個家族的人全部都是火系靈者,而且,也是全大陸火系靈者的至尊鼻祖,不知雲公子……”秋海棠似是不經意的說道。
木雲楓心中一動,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歷,難道是故意接近她?又是敵是友?
木雲楓笑着打斷她的話,說道:“在下也有所耳聞,只可惜卻無緣相見!”
“哦!”秋海堂頓了頓,臉色突然變得有些沉痛,“雲公子此生怕是無法得見了,據說在十年前,木氏一族,慘遭滅門,一夜之間,全族上下,無一倖免!”
木雲楓一驚,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的這個女子,她是誰?爲什麼會對木家的事如此清楚?
“哦,那真是可惜,只是這些事,姑娘又是如何得知?”木雲楓壓下心中的激動,儘量語氣平和的問道。
“哦,也不過是聽來的,咳咳!”秋海棠一怔,似是發覺自己說的有些多了,便笑笑敷衍了過去,緊接着又虛弱的咳了兩聲。
“哦,我還是快些爲你逼毒吧!”木雲楓也不再多問,便起身來到她的身後,開始運功爲她逼毒。
木雲楓是頭一次做這種事情,所以還不是太順手,所以,一直持續到了第二日清晨,纔將她的毒成功的封印住,兩個人都有些精疲力竭。
稍事休息,木雲楓出去在山裡摘了一些野果,還抓了一隻山雞,順便又揀了一些乾柴重新回到了山洞裡,秋海棠的毒雖然被封住了,可是,身上的傷卻還需要再養些日子,反正,她也沒想好接下來去哪,這裡還算安全,多呆幾天,應該沒問題的。
回來的時候,秋海棠已經醒了,精神明顯好了很多,木雲楓又重新點了火,將山雞在火上烤熟,兩人分着吃了,也給小紅吃了些,雖然它不是很樂意吃它這近親的肉。
秋海棠看着小紅那彆扭的樣子,不禁忍不住笑了,“雲公子,您這小鳥還真有意思,好像很通人性呢!”
“呵呵,是啊,它叫小紅!”木雲楓笑笑,繼續將山雞肉撕碎了餵給小紅吃。
“對了,那些大漢都是什麼人啊?爲什麼會追殺你?”木雲楓突然想到,便開口問道。
秋海棠聞言,剛剛還明媚的笑臉,瞬間沉了下來,半晌才說道:“他們都是殺手組織的。”
“殺手組織?就那種水平?”木雲楓有些不可置信,一般殺手不都是很厲害的嗎?
“呵呵!”秋海棠自嘲一笑道:“他們不過是殺手組織裡能力最低等的人,厲害的人早就被派去執行有錢賺的的任務了,他們看我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丫頭,又中了毒自然不會有多難對付了!”
“那,他們爲什麼要追殺你呢?”木雲楓接着問道。
“不瞞雲公子說,我其實是秋殺門的大小姐,我家也是做殺手傭兵這一行的,前些年,我家是軒轅國,乃至整個滄嵐大陸上勢力最爲龐大的殺手傭兵團,所以擠的其他的小傭兵團接不到任務,一個個都解散了,自然也就豎了敵。”
“後來呢?”木雲楓對於殺手傭兵團這個行業只是有一些粗淺的認識,所以聽她如此說着,很是感興趣。
“後來,這個羅剎門的門主氣不過,便聯合了所有的小組織,秘謀在我父親的壽宴之上,給我們全家下了閉功散,這閉功散無色無味,所以,憑我父親是毒藥方面的行家,也未能發覺,等毒發的時候,我們所有人的功力皆被封住,他們就突然從外面殺進來,可憐我全家上下一百多口,就逃出了我一個!”
秋海棠說到這裡,已是泣不成聲,木雲楓由此聯想到同樣被一夜滅門的木氏家族,心情也是無比的沉痛,光是聽說,她就無比的憤怒了,更何況,秋海棠還是親身經歷。
“節哀吧,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好好的活下去,便是對你家人最大的安慰了。”木雲楓不禁伸手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勸道。
沒想到秋海棠卻輕輕的往旁邊挪了挪,躲開了木雲楓的手,臉上還有一抹可疑的紅暈。
木雲楓見狀,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男人,這個舉動,確實有些不妥,不禁尷尬的假咳了兩聲,說道:“不好意思,冒犯了!”
“不妨!”秋海棠輕輕的搖了搖頭,接着說道:“我何償不想好好的活下去,我父親臨死前,也曾逼我發誓,不會爲他們報仇,只是去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隱姓埋名,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輩子,可是,他們又怎麼會放過我?”
“按理說,你只是一個弱小女子,他們爲何一定要斬盡殺絕呢?”木雲楓感到有些不解。
“那是因爲,我手中握着我們秋殺門的信物秋風刀,以及我們獨有的聯絡方式,是外人所不知道的,當時,被殺的只有我們秋家人,還有軒轅國內的一些秋殺門的首領,在其他國家還有很多我們的人,他們怕我活着的話,會召集這些人,回來找他們報仇。”秋海棠靜靜的解釋道。
木雲楓點了點頭說道:“這就難怪了,不過,你真的沒想過要爲你的家人報仇嗎?”
“哪能不想?我時刻都在想,可是,我本來功力就不高,而且,又中了這個毒,如果長時間不解,也是會危及性命的,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秋海棠很是無奈,此時縱有滿心的不甘,也只能化做無助的淚水。
木雲楓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現在也不要想太多,功力不高可以繼續修練,身上的毒可以想辦法去解,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千萬不要輕易放棄!”
秋海棠聽到木雲楓這樣說,眼中似是突然閃過一絲希望,她怔怔的看了木雲楓良久,突然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木雲楓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她:“快起來,你這是在做什麼?”
“雲公子,海棠有一事相求,還請公子成全。”秋海棠仰起頭,直直的看着木雲楓說道。
“有什麼事,你先起來再說!”木雲楓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給她跪過,這讓她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不,您若不答應,我就不起來!”秋海棠說的很是堅決。
木雲楓無奈,只得說道:“好,你先說,是什麼事?”
“海棠冒昧,想請雲公子替我報仇,我願以所有秋殺門的部衆做爲交換。”秋海棠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說的義無返顧。
“什麼?”木雲楓吃了一驚,“你的意思是?”
“我秋殺門今後唯雲公子馬首是瞻,定終身跟隨,忠心耿耿,絕不食言,唯一的條件便是,替我報我秋殺門的滅門之仇。”秋海棠再次明明白白的說了一遍。
木雲楓這次算是完全聽明白了,不禁心中一喜,如果自己能夠擁有一個如此大的勢力,那麼,便離自己的復仇之路更近了一步,不過,她並沒有失去理智。
“秋小姐,你這話說的有些言重了,我雲楓何德何能,如何能讓你們對我馬首是瞻,我當真是擔當不起。”
“不,雲公子,您當的起,我秋海棠相信自己的眼光,您今後定會有一翻做爲的,與其被仇人追殺,一生躲藏,還不如跟隨有德之人,轟轟烈烈的過一生,而且,還能報我的血海深仇,何樂而不爲?”秋海棠目光炯炯,跪在地上,渾身上下竟也散了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氣勢。
木雲楓還是不敢貿然答應,躊躇着問道:“可是,你爲何會如此相信我?不怕我現在答應了你,而後卻不幫你報仇嗎?”
“我相信,雲公子對於素不相識的我都能出手相救,我還有什麼信不過的?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如今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本就想要跟隨於您,如果您可憐我,便爲我報了這血海深仇,如果,您真有難處不能幫我,那我也情願一生爲奴爲婢,跟隨您左右!”秋海棠說的動情,此時早已是淚流滿面。
木雲楓深受觸動,眼眶也有些溼潤,上前扶起秋海棠,鄭重的說道:“好,我答應你!”
“真的嗎?謝謝雲公子!”秋海棠聞聽此言,早已激動不已,說着便又要拜下去,卻被木雲楓趕緊扶住。
“秋小姐,不瞞你說,我也是身負血仇之人,我之所以可以活到現在,便是心中存着此生必報血仇的信念,現在,我向你保證,如果有朝一日,我擁有了可以報仇的能力,必會以你爲先,你的仇不報,絕不報我的仇!”木雲楓心情激動的向秋海棠保證着。
“公子,大恩不言謝,請受海棠一拜!”秋海棠欣喜非常,說着就要拜下去。
“哎,等真正大仇得報那一日,再拜也不遲!”木雲楓笑着將秋海棠扶住,說道。
“嗯!”秋海棠緊咬着嘴脣,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
“海棠,以後,在人前,你便稱我爲公子,私下的時候,我們便以姐妹相稱吧!”木雲楓突然拉起秋海堂的手笑道。
“是,公子!”秋海棠紅着臉將手抽了回去,低着頭說道,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猛然擡頭,疑惑道:“姐妹?”
“噗!”木雲楓撐不住的一笑,“當然啊,因爲,我也是個女人呀,不信你看!”說着,便將袖子往上擼了擼,露出了纖纖玉臂,然後又將耳洞指給她看。
“啊?還真是呢!”秋海棠滿臉驚喜中又夾雜着一絲似有若無的失望,木雲楓當然也明白,那是什麼。
“這下可以管我叫姐姐了吧?”木雲楓嘻嘻笑着說道。
“嗯,姐姐!”秋海棠也很是開心的叫道。
“好了,快睡吧,明天我們便離開這裡,去找個大夫幫你瞧瞧,看有什麼辦法可以將你身上的毒徹底的解了。”
“好!”
“等到了有集市的地方,我也幫你買一套男裝換上,這樣咱倆走在一起,纔不會被人誤會!”
“好!”
秋海棠抿嘴笑笑,說道:“我倒是情願被人誤會呢,姐姐如果生就一個男兒身,不定有多少少女爲你傾倒呢。”
“哈哈,這裡面肯定也包括你吧?”木雲楓也笑着打趣道。
“嘿嘿,這都被你發現了!”秋海棠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笑了。
第二日清晨,木雲楓將火堆熄滅,帶着秋海棠和小紅繼續往前走,所幸這座山也不是很大,用了大半日的時間,便翻了過去,山下便是一座比較繁華的城鎮,比山那邊那個要繁華的多。
木雲楓先帶秋海棠直奔城中的醫館而去,據說那裡有一位姓王的大夫,醫術很是高明。
等來到醫館門前,果然見來來往往的病人甚多,門前排了大概有十幾位病人,裡面還有等着抓藥的,在正對門口的一張桌子後面,坐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家,看上去已有百歲高齡,卻是鶴髮童顏,雙目炯炯,精神矍鑠。
木雲楓心中暗喜,如此看來,秋海棠的病應該是有救了,便和衆人一起排好了隊,所幸王大夫看病的速度也不算慢,很快便輪到了木雲楓她們,誰知,木雲楓剛要扶着秋海棠坐下去,突然從門口闖進來一隊凶神惡煞般的大漢,中間簇擁着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年青男子。
那男子身穿黑色錦袍,領口與袖口,均繡有金色盤雲龍紋,樣式雖簡單,看上去,卻極爲華貴,既可以很好的體現出此人的身份絕不一般,卻也不是那麼的張揚。
“閃開!”未等木雲楓再細細觀察,其中一個看上去也是二十歲左右,眉清目秀,着一身青色短打衣衫的少年,便很是不客氣的將她與秋海棠推到了一邊,緊接又回身扶着那黑衣男子,很是恭敬的說道:“公子,您坐!”
“玄青,你……咳咳!”那黑衣男子似是對他的行爲很是不滿,想要責備,卻無奈身體實是虛弱,剛說兩個字,便開始咳嗽不已。
而那被叫做玄青的男子卻渾不在意,仍是將他按坐在椅子上,然後回頭衝着那位老大夫喊道:“快給我家公子先看,他受了重傷!”
秋海棠有些氣不過,憑什麼她們排了半天隊,好不容易輪到了,卻被他們佔了先,便想要上前一步,與那玄青理論,被木雲楓一把拉了回來,衝她搖了搖頭。
而那黑衣公子似是感覺到這邊的異樣,便回過頭來,衝着木雲楓賺意的一笑,他的笑很淺,而且也只是脣角一個小小的弧度,並未深達眼底。
木雲楓這纔看清楚他的面容,只見他劍眉斜飛,鳳眸狹長,薄脣輕抿,如若不是現在的他臉色極爲蒼白,卻也算得上是一個極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