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然抿了下脣,有些感激的看着小樹。
塵陌煌擡起手,拍拍小樹肩膀說道:“要不是他忽然說話,我還不敢肯定這個猜測。小樹沒有神紋之力,承載界對他沒用,所以他記得回去的路。”
“小樹,謝謝你。”洛然對小樹感激的笑着,小樹要跟她來時她還不同意,沒想到最後是小樹幫她們解開了這個謎。
小樹連連擺手,害羞得不敢看洛然。能幫到哥哥姐姐們是他的榮幸,至少證明他不是一點用都沒有的。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洛然起身,目光復雜的看着城池。邙帝佈下承載界就是想讓他們去城池,那城池中有什麼就不好說了。
也許有人會說邙帝佈下承載界是爲了讓進入的人能順利找到他,好接受他的傳承。可洛然覺得並不是這樣,畢竟這座城池很大,隔着百萬裡都能看到,進來的人根本不用承載界召喚就會過來,爲什麼還一定要多此一舉呢?
而且有承載界存在,人們即使不想來都不行了。繼承衣鉢、接受傳承不應該是雙方面自願的麼,若是有進來的人並不想接受傳承呢?那他連離開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低,但並不能說沒有,就像洛然他們,進來根本不是爲了邙帝傳承。再加上小妖奇怪的表現,洛然更是懷疑起邙帝。
幾人沉默一會兒,葉凱忽然說道:“有人來了。”
他血紅的桃花眼輕輕眯着,很淡很淡的說:“來了很多人,至少十幾萬,不過他們很奇怪。”他一直都用神紋之力觀察四周,幾人說話間也沒有放鬆。
洛然一聽,連忙運起神紋之力,威壓的神紋波動傳出,輕而易舉的便遍佈了方圓十萬裡。
透過淡紅色的空氣,洛然見到很多人都向城池這個方向走來。那些人至少是十幾萬,而後面還有黑壓壓的一大片影子。
十幾萬的人羣,沒有一個人說話,除了沉重的腳步聲和粗喘的呼吸氣,再無其他聲響。
他們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只是一步一步的走着,就連邁得步伐都是同樣的速度。最詭異的是,這些人不論高矮胖瘦,不論神紋等階差距,他們的步伐都是一致的,甚至是步子的大小也是一致的。
洛然收回神紋之力,黑眸閃過凝重。“看來這些人都中了承載界的召集,只知道向這裡走。”
葉凱也收回神紋之力,血色眸子緩緩的恢復清明。他提議道:“以他們這個速度,再有幾天就會到這裡,我們要不要等等看?”
“嗯,我們等幾天吧,等他們來再說。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覺得這個城池不那麼簡單。”洛然想都沒想,直接同意了。心底不時的便會閃過一種不安的感覺,在這裡待得越久,那股不安越濃。
幾人又等了幾天,那些人才來到他們附近。洛然簡單的用神紋之力掃了一下,發現過來的人數已經達到了五十多萬。
進入神之墓的人最少也會近百萬人,可現在只有五十萬人出現在這裡,那剩下的人呢?
洛然沒來得及思考這個問題,人羣已是越來越靠近了。她抱起小妖飛到空中,葉凱拉着小樹也飛了起來,塵陌煌卻很淡定的將帳篷收好,甚至連他在地上布得結界也收了回去,纔不緊不慢的飄到空中。
人羣離得越近,那種詭異的感覺也就更濃了。五十幾萬的人羣非常龐大,黑壓壓得一大片,可依舊沒有一個人說話,一點人聲都聽不到。
“姐姐,他們好奇怪啊。”小樹眨着眼,有點好奇又有點害怕的說:“他們好像除了走路什麼都不會了,他們這麼走不累麼?”
清脆的童音帶着好奇,在寂靜的人海上空響起,太過詭異的安靜甚至讓聲音傳出了迴響。可人海中沒有一個人擡頭,他們就像是沒聽到小樹的聲音一樣,沒有一個人好奇的張望,甚至連步子的大小、速度都和之前一樣,一點影響都沒有。
洛然黑眸裡閃過沉思,看着腳下的人羣,語調清冷的說:“這些人,神智不對。他們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甚至連眼睛都不會眨,像是死了一樣,一點情緒都沒有。”
“難道是行屍走肉?”聽到洛然這麼說,葉凱忽然輕咦出聲。“我在古籍中看到過,行屍走肉是活死人的一種,只不過和活死人相比,行屍走肉低級了很多,行屍走肉不但沒有戰鬥力,還十分脆弱,甚至連本能反應都沒有。活死人然姐你還記得麼?我們在茶鋪裡遇見過的。”
洛然點點頭,她記得茶樓裡的活死人戰鬥力很強,雖然沒有自我意識,但是還可以戰鬥。
“這些行屍走肉就是活死人的一種,屬於最低級的活死人。我記得要把人變成行屍走肉,只要除去他們的神智就可以,可到底是什麼人把他們變成了行屍走肉呢?”葉凱低着頭,瞅着腳下這些只知道走路的‘人’,目光露出思索。
這裡除了他們一直都沒遇見過別人,難道有什麼人藏在暗處,把這些人都變成了行屍走肉?還是……
黑壓壓一片的行屍走肉,只知道向前走着,一步一步的,對着城池走去。城池?!
葉凱眼中閃過一道靈光,還未開口,便聽洛然沉聲說道:“是邙帝。”
“然姐,你也覺得是邙帝把這些人變成行屍走肉的?”
“嗯,你看那。”洛然伸手指着人羣最後面,憑着過人的目光他們可以清楚的看到人羣最後,走的慢的人不時的就會突然消失。
葉凱眯着眼,飛到人羣最後。人羣最後的那些臉色全都是蒼白的,不只是面無表情,目光無神,身體都是枯瘦的。
而且是異常的枯瘦,連點血色都沒有。
葉凱眯眼細細觀察,見那些‘人’動作十分麻木,而且很遲鈍,正在這時,有一個‘人’動作慢了下來,他像是耗幹了最後一點力氣一樣,步子慢了起來。可這一慢,變成了永恆。
地上的枯草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樣,突然瘋狂的生長,緊緊的將那人纏住。不過是一個呼吸間,慢下來的‘人’便被深紅色的枯草緊緊地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