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千餘里的翠綠竹林宛如波濤,伴隨清風起舞,山間輕靈氣息格外濃郁,竹海翠綠如新,更似一副生機盎然的美麗畫卷。
姜君集和飛雪兩人緩緩飛至竹林上方,倆人各懷心思大量着下方生機盎然的竹林。
某男更是心思複雜,眉宇間不自覺流露出一絲緬懷神色,這個曾經讓他停留十年的精舍,又是怎樣的讓人魂牽夢繞。
“你怎麼不走了?“飛雪頗爲詫異,美眸一抹迷惑之色,愣愣看着昔日的精靈出神。
姜君集收攝心神,嘆息一聲沒說什麼,飛身落到竹林精舍的小院落裡。
再次回到竹林精舍,姜君集愣愣出神,如今的竹林依舊,精舍仍然在,只是這裡面已經人去樓空,他心思複雜的看着這所駐留十年的精舍久久無語。
繡林依舊,精舍依舊,當年的精靈已經蛻變重生,再也不是那個蠢蠢的醜陋青年,如今一別卻是逾五年了。
姜君集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或許是近鄉情怯吧,想了逾五年的繡林,盼了逾五年的精舍,如今在命運的安排下再次回來了。
濃郁的仙靈之氣盤旋於竹林內外,精舍也被美妙的靈氣包圍,稍顯霧濛濛卻是別有一種滋味。
曾幾何時一個醜陋的青年與古卷和蘑菇爲伴,他每日裡苦讀不倦,一斗煙一粒補元丹廢寢忘食的努力着,那個少年如今滿心愁緒。卻是別樣滋味在心頭。
飛雪詫異:“小精靈,你過來怎麼不進去看看。發什麼呆?”
姜君集沒吭聲,思緒陷入了在竹林精舍地多個景象之中……
“木塵大哥,這裡爲什麼沒有別的人吶?”
木塵子無奈地一攤手,道:“這是我的隱居地竹林精舍,當然沒別的人。吶,你怎麼知道我叫木塵的?”
姜君集白了他一眼。好似責怪的哼道:“你以爲我真傻呀,他們不都管你叫木塵嗎?”
……
“請上人進內廳吧。”
傳功長老擺手道:“算了,這裡還是老樣子,進不進都一樣,我就在這裡等。”說完,他一揮手,將一隻翠嫩欲滴的竹子壓彎,穩下身形坐上了。
“上上上……上……上人您……是怎麼辦到地?前段時間我也想弄斷一根,可我的力量太小了,足足一天的時間也無法壓斷。您…您您……太厲害了……”
……
離飛雪興奮叫道:“哎呀,我可找到你了。咯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小兄弟,你看我給你做小老婆好不好,我比秦飛卿那小妞美多了。”
……
姜子恆一身灑脫長袍,身周淡淡散發出如龍吟虎嘯般的法力波動,那一抹挺拔英姿。給誰留下了深刻印象。
……
諸多景象一一倒映心底,姜君集心中恬然而苦澀,一晃多年,曾經的點點一一收攏心底時,這感覺讓人迷戀,他品嚐着淡淡苦澀,也感受着其中的快樂……
滔天大禍壓頂而來時,姜君集尤其感慨,昔日手持古卷依竹而臥,和煙陪伴。那種平淡更讓他嚮往,可惜。宿命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他唏噓他感慨,唏噓命運不濟,感慨世事弄人。
精舍內一切依舊,中間的廳堂依舊,藏書閣依舊。姜君集渾然忘我,在藏書樓內邊走邊看,親手觸摸着曾經被他翻看無數遍的古卷。
……
繡林,姜君集彎腰摘下一片晶瑩剔透的蘑菇,這蘑菇一如水晶般,充斥着濃郁的靈氣。撕下一片,送進嘴裡慢慢咀嚼,品味曾經地美好感受,感受着他吃了十年的水晶蘑菇,他心思空靈,淡淡地寂寞和無盡愁緒,繡林精舍美好回憶閃電般在心底升起,他癡了。
繡林裡清風搖逸,股股濃郁的仙靈之氣盤旋於竹林之中,竹林美麗,一如隨風起舞的婀娜美人,文靜中不失傲骨,自然中卻顯出一股錚錚血性。
姜君集呆呆看着風骨嶙峋的竹子,這翠綠之極的竹林好似窈窕淑女文靜端莊,又好似錚錚血性的漢子,露出一股桀驁不馴地剛健神態,也彷彿預示着性格里缺失的一部分,是他沒有的一份強勁。
他咀嚼着其中的味道,感受着簡單竹子閃耀出的傲骨,姜君集心思恍惚。霍啓凡的剛健豪邁身影映入心田,那一抹灑脫身影,又是怎樣的有血有肉,又是怎樣的熱血,也許,自己從來就沒正確過,凡事不面對,一味躲避從來都是錯的……
飛雪一身鵝黃色低胸長裙,此刻,她文靜柔媚,頗爲無語的看着姜君集出神。這個挺拔超羣地男子,真是那個一看她就臉紅的老年精靈嗎,她不懂,但她卻知道這是千真萬確地。
姜君集在竹林中與清風相伴,深深吸
鬱的靈氣,重回讓他牽掛竹林精舍,心中怎不感慨萬
一隻美麗的玉手伸出,抓住昔日精靈的耳朵,嬌吒:“你小子發什麼呆呀,區區一個破竹林至於讓你神魂顛倒嗎?”
“哎呀……”姜君集心中的寧靜被飛雪打破,耳朵被飛雪狠狠扯住,他急忙伸手阻攔。一隻柔美的芊芊玉手被他抓住,柔荑握在手裡的一瞬間,某男神魂大震,不自覺的握緊了那隻傳說中的玉手。
飛雪仙心大震,粉臉神情靜止,被握住的一剎那,她險些想要撲進某男的懷裡,一瞬間,她粉臉通紅,一如被奇異電流觸打倒,仙心顫抖不止……
繡林有風在動,氣息恬然的仙靈之氣曼妙盤旋,飛雪滿是紅暈的粉臉更見動人,美眸頗爲驚慌,根本不敢擡頭看昔日的精靈。
“上人。唔……”
飛雪忽然伸出另一隻手,捂住了姜君集。她聲色惶急:“你……你別說出來!”
姜君集被飛雪嚇一跳,鬆開飛雪柔荑地同時,一晃頭又道:“上人這是何意?”他又後悔了,那隱約幽香不就是默默惦記的嗎。
“呃……我…我我……我非常想和你再殺一盤,我…我圍棋最近下地不錯!”
姜君集也有些小尷尬,只不過有些不明所以。印象中飛雪的圍棋那是相當惡劣的。這次不知道怎麼又是扯耳朵又是捂他嘴巴,想下圍棋至於如此嗎。
飛雪粉臉紅霞依舊,如凝脂般的肌膚勝雪,美眸調皮的眨眨,她極力鎮定心緒,唯恐姜君集說出讓她做小老婆的話來,那就麻煩了。
“嗯……那個,我們殺一盤吧,以前……以前我總輸,但這次卻不一定。”
“樂意奉陪!”姜君集詫異地看了看飛雪。總有一絲疑惑困擾着他。
飛雪依舊極美,美眸明亮。秀美的鼻樑英挺,芙蓉玉面肌膚若凝脂,一如玉盤般的粉臉極具古典美,鵝黃色低胸長裙格外顯示出她的柔和。
在這裡,姜君集輕車熟路,很快。倆人在竹林開始下上了。
飛雪的圍棋水平可不是一般的業餘,那是非常的業餘,知道規矩就不錯了,哪裡是真正的高手,無非是掩飾當年口不擇言的尷尬而已。
“上人,木塵上人和子恆什麼時候能回來?”姜君集隨手子落,輸贏他不在乎,可他水平很高,飛雪是萬萬沒機會贏的,他一如當年。邊下棋邊打聽自己關心地。
飛雪震盪的仙心平復下來,只要姜君集不要求她給他做小老婆。她還是很輕鬆地,姜君集失蹤的幾年,當年那些玩笑話都成她心病了,甚至都不敢轉世繼續修煉。
“嗯,估計要百年左右吧,沒看見木塵你是不是很遺憾?”
姜君集嘆息一聲:“能不遺憾嗎,木塵上人在這裡教育我十年,對他老人家我由衷惦念。”
“不錯啊,小子,還蠻知道感恩的。”飛雪完全輕鬆下來時,一股柔美氣息撲面而來,她嬌柔甜美的聲音一如悅耳的銀鈴,在竹林裡微微盪漾着。
姜君集心思很重,這次滔天大禍不期而至,他最大的心思是見木塵一面,不是爲了解決問題,而是放不下,木塵上人地輕鬆愜意柔和恬然,在他人格形成的早期給了他無限臨摹的空間,在散修的世界,他都儘量模擬木塵的作風和語氣,他太崇拜木塵了。如今重壓當頭,哪怕他要全力反擊,也要見木塵一面,算是了了心願吧。不過可惜,天總不遂人意,這點可憐的想法也沒實現。
“木塵上人是我很崇拜的人之一,這次滔天大禍不知道什麼結果,能見他老人家一面,一直是我的心願。”
飛雪心中一顫,她知道姜君集外柔內剛的性格,這小子有血性,卻是很少被人發現,十多年來,她發現姜君集是那種天生內向的人。
“來太乙道門吧,這是唯一能化解你自身劫運地方法,其他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姜君集聞言神色凝滯,右手捏着棋子一如被定在空中,半晌,他嘆息:“難道一定得進入太乙道門才能解脫嗎?”
“以前你不是最希望進太乙門下,如今有了機緣,你卻不樂意了?”飛雪格外詫異,她也不理解姜君集爲什麼到如今的境地卻儘量迴避了。
棋子落在期盼上,發出清脆地聲音,姜君集淡淡一笑沒說什麼,岔開話題道:“記得以前上人就說要轉世,爲什麼拖延到如今?”
飛雪粉臉泛紅,貌似漫不經心的扯扯長裙下襬,一本正經的哼道:“等着你進入某種狀態,然後我也好沾光啊。”說着,雪美眉美麗的眸子無辜的眨了眨,真正原因那是死活不會說的。
姜君集啞然失笑,淡然道:“上人說笑了,我迷糊之
悟當不得真的。”
“廢話,什麼叫當不得真,木塵的事拋開不提,單單是你這幾年能修煉到古仙之境,你敢說和你頓悟沒關係?敢說我得打你了。”
姜君集低頭摸了摸眉毛,這纔是飛雪的口氣。想了想,他笑道:“我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麼了。我甚至無法回憶出來當時地狀態。”
“是啊,那是極大水平的豁然頓悟,諸神也難得一見地頓悟。”飛雪感慨,嘆息一聲:“如果當時你是修行的人,現在怕不是有道君境界了,哎。嚴格說來這都是我們集體走眼的原因。”
姜君集沒吭聲,當年的豁然頓悟他也迷惑,想不通自己爲什麼會如此,如今聽飛雪這麼一說,他也恍然明白,自己的境界之所以突飛猛進,和幾年前的豁然頓悟有直接關係。
飛雪看了看亂糟糟地局勢,嘆氣道:“你小子圍棋下的不錯啊,在太乙道門我的棋藝雖然一般,可能把我贏這麼狼狽的。你是第一個。”
“怕是上人故意讓我的吧?”姜君集暗暗好笑,飛雪的水平不是一般的業餘。贏她一點沒難度。
飛雪臉蛋兒一紅,禁不住笑罵:“你小子故意損我是吧?”
“怎麼會,我可不敢,免得你又是扯耳朵,又是……”
“哎呀,你小混蛋胡說什麼?”飛雪險些跳起來。她唯恐姜君集說促那句經典之極的話來,這可夠要命的。
姜君集被飛雪嚇一跳,無辜的道:“我沒胡說啊。”
飛雪穩了穩仙心,唯恐自己失控暴走,姜君集要是說出讓她當小老婆地話來,必定會成真,她知道這個道理的。
“上人這是怎麼了?”
“嗯,可能是快轉世心情不好。”飛雪言辭閃爍,面對昔日地精靈,她格外不好消受。很古怪的感覺。
“這是爲什麼,難道轉世繼續修煉不好嗎?”
飛雪嘆息:“要是象你這樣就好了。我們修煉到一定地步以後,境界的瓶頸很難突破,誰有你牛皮啊,幾天的時間,幾乎可以頂得上千世修爲。”
“什麼……?”姜君集大吃一驚,對飛雪這個說法超級不能理解。
飛雪最見不到姜君集一臉震撼的鬼樣子,粉臉氣呼呼咒罵:“你還不知道啊,我們這種修士一旦進入古仙之境以後,進境非常緩慢,往往是一世的修煉,只能在古仙之境上提高一個子境界,千多世地修爲不一定就比你高明多少,你說我是不是很上火?”
姜君集愣住了,好半晌,他纔回過神來,皺眉道:“這麼說來我也蠻天才的?”
“哈哈哈哈…”銀鈴般嬌吟,飛雪忍不住笑了出來,嫵媚的嗔了某男一眼,笑罵:“笑話我們走眼了是吧,你這個小精靈夠可惡的。”
姜君集無辜的摸了摸眉毛,深邃的眼神中笑意十足,頑皮的道:“這可不能賴我,當年我說給你做徒弟的,貌似某女很厭惡我,眼界太高了呀,嘿嘿嘿嘿……”現在姜君集心美,體悟過女性特有的境界以後,他對太乙道門女子修煉的意境很瞭解。
飛雪柔美地瞪了某男一眼,忽然嘆氣道:“小子,不開玩笑了,現在你闖下滔天大禍,這是殺身之禍,只有太乙道門能庇護你,來吧,太乙道門期待你能來。”
姜君集心神一顫,飛雪的輕吟細語拒絕起來格外艱難,進入太乙道門什麼麻煩都沒有了,以後就可以安靜地追求境界,這是多麼好的事,以後又可以倚竹聽風手持古卷,過着神仙般的日子。
“你的事情太大,除了我們之外,其他體系不可能給你解決問題,你明白嗎?”
“明白,我也很感激上人的好意。”頓了下,姜君集坦然的笑道:“這件事我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天界想必也不會聽信璇璣大道的一家之言。”
“呵呵呵呵……”飛雪咯咯嬌笑,以她的經驗判斷,天界必定會傾向璇璣大道,這幾乎是不爭的事實,她柔聲道:“走着瞧吧,我敢斷定天界來人絕不會對你有利。”
姜君集對天界還是抱有信心的,至少天界給他的印象並不差。事到如今躲避也不是辦法,也沒有他躲避的空間。
飛雪美眸轉動,知道姜君集還不死心,以爲天界會秉公辦事,想了想,她忽然道:“過去吧,那邊也許很熱鬧了。”
姜君集默然點了點頭,他知道該來的必然要來,這是無法躲避的。簡單收拾下,把圍棋送回了藏書閣,隨後跟着飛雪向靈犀寶殿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