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的人因方興一死一傷,死的是德高望重的長老,傷的是年輕一代最具天賦的俊傑,對易家影響甚大。但這兩人,卻是在賭藥上輸給了方興。所以易家雖然一直想報仇,卻名不正言不順。
如今方興的能力更是超出了易家所能抗衡的極限,所以易家也一度放棄了報仇的念想。但昨夜拜訪葉靈子後,易元貞心底又燃起了報仇的火焰。葉靈子雖然只是提了一下,但易元貞覺得有報仇的希望,所以便趕來見武聖王。
武聖王聽了易元貞的話後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兒才道:“枯木雖然對陣法一途有所研究,但從未聽說過他布出過什麼出名的陣法。”
易元貞道:“枯木爲人比較低調,但能力是有的。我和他的師傅柳風道長是舊實。柳風道長手上有一部四靈陣圖,曾經我見到他布過,端是鬼哭神嚎,威力無窮。應龍一變的強者被困在陣中,也只能堅持盞茶時間。據說這個大殺陣自存世以來,還沒人真正破開過。柳風道長死後,那陣圖自然便落在枯木的手裡。”
“四靈陣?”武聖王微微吸了口冷氣,四靈陣的威力他是聽說過的,乃天澤蘭洲境內最恐怖的殺陣之一。
易元貞點了點頭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枯木在太玄宗佈置好了四靈陣,方興一旦狗急跳牆,對我們有着生命的威脅。”
武聖王悚然動容,他的計策固然絕妙,但若真的有四靈陣,而且他們都不知不覺的進入到大陣之中的話,一旦把方興逼急了,他以陣法斬殺衆人也不是不可能。武聖王暗怪自己想得太簡單了,還算易元貞這個時候來提醒爲時不晚,不然到時候可真沒後悔藥可吃。
連忙問道:“前輩可有破解之法?”
易元貞頗爲得意的笑道:“當年我與柳風道長交情不淺,他告訴了我破解之法。等一下上到太玄宗他們沒佈陣還好,但若真的佈下四靈陣,我會在他措手不及之下破掉。”
武聖王聞言大喜,道:“此次多虧前輩,不然我們有可能陰溝裡翻船啊。”
“哈哈--”易元貞仰頭大笑。
一輪紅日掛在地平線盡頭,光芒正好照在雲霄宮牌匾上,牌匾上的三字金光燦燦。流雲廣場上霧氣騰騰,人走在之間,若隱若現。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早霧,但只要是神清境界以上的人都可一眼看出來,這是靈氣所化成的氣霧。
佈下聚靈大陣後,宗正峰上的靈氣一夜之間便達到以前的上百倍。
方中天正在廣場上點將。今日的太玄宗弟子,清一色的白色新裝,每一個都仰頭挺胸,氣勢不凡。
方中天的聲音在廣場上回蕩,他正在和弟子們講解今日迎賓時需要注意的事項。每一個弟子都認真的聽着,每一個弟子臉上都異常的嚴肅。雖然他們心中激動,但都沒有表現出來。
“好了,隨我下山。”方中天說完走在前面,身後三十個弟子規規矩矩,昂首闊步的跟在後面。
方中天走後,吳應朝又和另一羣弟子講解着在流雲廣場上接待客人的事宜,不多久,全部弟子退去,快速搬來桌椅板凳,在流雲廣場上有序的排開。
方興立於雲霄宮前,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頗爲欣慰。這是太玄宗的新氣象,相信以後的太玄宗會比現在更好。
今日方興的任務是替新任宗主接待貴客,和主持授冠儀式。
“方興。”紫琳從雲霄宮左側走了出來,小跑着向方興走來。
方興微微一笑道:“爺爺下山去了,你現在就要下去嗎?”現在還不會有客人來,但方中天爲了能夠做到最好,所以早早的帶人下山做好準備。紫琳只是跟着方中天作爲“面子”的存在,所以晚一點下去也無妨。
“嗯,我先去看看方爺爺有沒有什麼吩咐。青鸞叫你過去一下,好像有很急的事情要和你說。”紫琳道。
“很急的事,什麼事?”方興微微詫異。
“不知道,你趕緊去看看吧,別讓她等急了。”紫琳催促。
方興點了點頭,道別了一聲,紫琳下山去了,而他則繞過雲霄宮,去到了宗主別院。
宗主別院內此時還有小月峰的弟子,她們今天是特意來照顧青鸞,幫青鸞梳洗打扮的。方興她們認識,所以也沒有阻攔。只是到了居室外的院子裡,一個弟子先進去通報。
“方大哥。”一個端着水盆的弟子向方興跑來,語氣甚爲歡喜。
“熙妍。”方興眼前一亮,來人正是王熙妍,小姑娘穿着一聲潔白的衣服,頭髮用一根白色的綢帶扎着,倒也挺漂亮的。
“方大哥,你來這有事嗎?”王熙妍雖然臉色還是紅紅的,但面對方興也沒有之前那般害羞了。
“宗主找我有事。”方興笑道。
“熙妍,你怎麼跑去那裡了,快過來,把你的水先燒着。”一個年紀較大的女子在門外喊道。
王熙妍有些不樂意,戀戀不捨的道:“方大哥,那我先去了。”
方興笑了笑道:“快去吧,不然等一下被罵了。”
王熙妍沒想到方興還和她開玩笑,高興的點了點頭便出去了。這時進去通報的弟子已經出來,帶領方興進到青鸞的臥室。才進去方興便尷尬起來,因爲此時的青鸞還穿着睡意,兩個女弟子正在爲她梳頭髮。
“咳”方興不好意思的乾咳一聲,青鸞倒也沒覺得什麼,揮了揮手示意其餘人先退下。
“有什麼事嗎?”今早和青鸞談了一些,兩人的心似乎更近了,所以方興也沒稱她宗主,畢竟這樣稱呼不但身份了,青鸞也會不喜歡。
“難道非得有事才能叫你來?”青鸞一臉調侃之色。
“呃?”方興一時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此時青鸞穿着睡衣,坐在梳妝鏡前,扭過頭來和他說話,怎麼有點像妻子和丈夫的感覺?方興趕緊把這個想法甩掉,暗自苦笑,自己的想法可真大膽。
“那啥,若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差不多應該有賓客來了。”方興覺得再在這裡待下去有些不妥,趕緊開溜。
“哼,若是師姐沒事叫你來,你會走嗎?”青鸞有些生氣。
“那不一樣。”方興有些無語。
青鸞撇撇嘴道:“你以爲我有病沒事叫你過來,誰稀罕啊。”
“呵--”方興瞪大眼睛,一副不認識青鸞的表情。原來這青鸞撒起嬌了,也有幾分可愛啊。
青鸞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方興道:“我找你來當然有事,我今早心臟跳得很厲害,我有種不詳的感覺。”說着,眉頭微微皺起。
“心跳,不詳的感覺?”方興也嚴肅了起來,青鸞是火靈體,而且修爲不低,竟生出不詳的預感,這就得慎重考慮了一下,但也不排除她太過緊張,有些患得患失,纔會生出這種類似不詳的感覺。
問道:“你是不是覺得身上的壓力太大了,太過緊張,而造成某種不好的情緒?”
青鸞搖了搖頭道:“我還沒有這麼不堪重負,我擔心你的敵人會乘機來找麻煩。”
青鸞所說的敵人自然便是藥尊者道場結下的,這些人方興一直防備着的,道:“這個我有數,現在天澤蘭洲境內能殺得了我的人不多了,更何況流雲廣場上已佈置好了四靈陣,若是誰想找死,我絕對滿足他。”
此時方興身上帶着一股戾氣,眼神鋒利如刀。他的話青鸞相信,但內心深處還是異常擔憂。把太玄鏡取了出來道:“我在一本古籍裡看到記載,當年四大祖師創建太玄宗時,以七峰爲根基,佈下了天罡北斗大陣,但後來陣心失傳了,大陣便一直屬於沉睡狀態。經過我這幾天一直研究發現,太玄鏡與那陣心似乎有些聯繫,或許以太玄鏡能找到陣心,抑或利用太玄鏡可催動大陣。你拿着,以作防身之用。”
青鸞竟然花心思去看宗門內以前記載事物的書籍,方興頗爲意外,同時覺得把宗主位讓給青鸞,是個明智的選擇。太玄鏡是宗主信物,一直伴隨宗主左右,青鸞竟把它交給方興,顯然對他是極其信任的。
雖然在授冠儀式上太玄鏡會由方興之手交給青鸞,不過那也是過過手而已,和拿來自己用完全是兩碼事。
方興頓了一下道:“太玄鏡還是放在你身上的好,真有什麼問題,你也可催動,更何況我帶身上還不一定有用。”
青鸞堅決的道:“你拿着,這是命令。”
方興沒辦法,只能先接了過來,心念一轉,笑道:“你就不怕我現在把你幹翻,然後再取而代之。”
青鸞仰着頭道:“你要幹你幹。”
瞬間,兩人都意識到不對,這個東西很容易讓人產生歧義啊。青鸞又羞又怒,低着頭,耳根子都紅了。
“咳,那我先走了。”方興的臉色已是通紅,拿着太玄鏡逃之夭夭。青鸞擡起頭來,暗自鬆了口氣的同時,竟有些失落,心情一時複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