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連行數天,這天午後,下面出現一片樹林,一條河流將其割成兩半,遙遙發着鱗光。
狼楓道:“桀驁,我突覺口乾舌燥,不若下去取些水喝。”
武桀驁迎着風點了點頭。
狼楓落到河岸邊,河水清澈見底,便蹲下身子。
忽然手指微彈,河裡飛起一道水柱,直擊向一顆大樹,水柱碰到樹幹上,猶如沸騰,直接穿體而過,在樹中留下一個小洞。
樹後突然發出一聲陰森森的笑聲,接着閃出一人,身着黑衣,那人道:“想不到會被天門的兩個小輩發現,真是出人意料。”
狼楓站起身,全神戒備,自己偷襲,意在讓敵人防不勝防,卻想不到還是被此人輕易化去,這番情景是危險了。
狼楓拔出天芒,護在武桀驁身前,道:“閣下跟隨我師兄二人一天有餘,不知意欲何在?”
那人一怔,陰森道:“原來早被你發現了,看來今日非留下你不可。”
說完周身鼓動起來,瞬間被魔氣包圍。
狼楓心道:“果然是魔門妖人,看修爲恐怕不淺。”轉頭道:“桀驁,這人非我兩人能敵,你速速離去,我暫且抵擋一陣。”
武桀驁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忽地拔出劍來,指着那人道:“臨陣焉有脫逃之輩,我二人絕非貪生怕死之徒,要死便死吧。”
狼楓聽武桀驁如此說,不由豪氣大動,道:“不錯,就算今日戰死此地,也決不退縮。”
兩人利劍遙指那人,無絲毫畏懼之色。
那人又嘿嘿冷笑數聲,道:“如此甚好,少得逃起來還有一番麻煩,恩!這兩小子要帶回煉藥的話,效果定是不錯。”
狼楓罵道:“果真魔門妖孽。”心中卻萬念急轉。
忽見那人消失不見,狼楓大叫不妙,立即回身一劍,卻擊了空,耳邊陰森之聲再響,道:“呵呵,小娃反應倒快。”
狼楓早在說話之前便一運氣於背,生出紫紅兩光,直向後撞去,依然是空空如也。
狼楓轉過身,那人出現在一丈開外,此人動作實在太快,雖然能摸到身形,卻捉不住身影。
狼楓向武桀驁望了一眼,突然天芒出銷,那人果然一顫,耳邊迅速的聚集起魔氣。
狼楓化爲一道虛影,武桀驁大喝一聲,兩道劍影向那人襲去,劍氣捲起層層亂石,發隨風動。
那人在劍到之時便飛身後退,始終與兩人保持這寸許距離,那人嘆道:“天劍決第一層劍泣!”
狼楓屢次運氣,怎麼也拉不進距離,聽那人提到天劍決,奇想:“剛纔那一招便是天劍決。”
三人瞬間劃過樹林,激起無數劍風,所過之處,樹幹紛紛折斷,兩邊飛去。
那人突然停住身形,向兩人的劍抓去,狼楓頓感前行受阻,想立即收劍回防,不想天芒竟然紋絲不動。
狼楓只覺一股蝕煞之氣從劍中傳來,頓時胸中煩惡,急忙穩住心神,煩惡之感漸去。
那人“咦”的一聲,立即鬆開手,狼楓與武桀驁齊齊後退數步。
狼楓驚想:“此人魔功如此妖邪,該如何應付。”
豈知那人更吃驚,他將一股魔氣注入狼楓體內,原想狼楓會立即昏倒在地,卻不想狼楓若無其事的承受了下來。傳過的魔氣不但也消失的無蹤影,還存有強大反噬之力。
狼楓方穩住身形,心中便叫不妙,只覺胸前受了一掌,煩惡又生。
一股強大的勁力,狼楓又退兩步,眼前虛虛晃晃,再受一掌,又退幾步。
狼楓叫苦不已,敵人身法之快,端是防無可防,很快又發現,自己的身體慢慢要凝結起來,當即全力護住胸前,穩住心志,煩惡之氣果然消去,身形又靈活起來。
狼楓再挨一拳後,冷笑一聲,奮力擊出一劍,一陣龍吟之聲,劍光大盛。
那人見天芒劍光耀盛,劍吟不覺,便消失身影,驀然後退。
狼楓心知這一劍也會擊空,劍未使老,突然大喝一聲道:“走!”
說完拉起武桀驁,呼嘯一聲,閃過一道光芒,向天空遠方劃去。
狼楓探視那人竟然沒有追來,不由大出所料,卻也放下心來。
武桀驁奇怪問道:“既然將他擊退了,爲何還要逃?”
狼楓道:“林中還有一人!”
那人站在當地,看着狼楓與武桀驁離去的方向,靜默不語。
又一人從一顆樹後慢慢的走了出來,道:“那小子手中拿的可是天芒!”
像是在自問,先一人道:“他中我數十掌,竟然若無其事,還給盡數化去,天門竟出了此等弟子,若不除去,定成後患,切可乘此機會將天門鎮派仙劍搶奪在手,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說完拔身欲追,另一人伸手一阻,道:“今日需得繞他一命,且不可耽誤了大事。”說完周身出現無數魔氣,魔氣再度消去後,兩人也是沒了蹤影。
狼楓確定兩人沒有追來,奇道:“那兩人明顯勝券在握,卻爲何放我兩人離去,魔門之人行事當真讓人難解。”
武桀驁看了狼楓一眼,道:“不想此次出來,會遇到如此事,回去我們說與師父,師父定會擔心不已,不知下次還會不會派再我們出來。”
狼楓呵呵一笑,道:“我們又沒事,不說與師父便了,他老人家也不會擔心,下次有任務,也會派我們出來。”
武桀驁道:“這不妥吧。”
狼楓笑道:“只要師父不問,我們不提罷了。”
武桀驁點了點頭。
這日,兩人終於來到天峰腳下,上得峰來,熟悉的景象躍入眼中。
狼楓生出歸故的感覺,到雲畔處時,突然遠遠的看見,一個窈窕身影立在懸崖一處,正向此處張望。
看身影正是左小蝶,狼楓御劍落下,走身過去,卻是大吃一驚,只見左小蝶面容憔悴,竟是消瘦了許多。
左小蝶看見狼楓,突然涌出無限歡愉,跑上來投入狼楓懷中,輕聲哭了起來。
狼楓輕拍左小蝶肩膀,問道:“小蝶,怎麼了,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左小蝶哽咽道:“我天天都站在這裡,等你回來。”
狼楓心中一怔,道:“真是傻孩子,我就出去幾天而已。”
左小蝶道:“我怕!”
狼楓奇怪,問道:“你怕什麼?”
左小蝶道:“我怕你一去就不回來了,你若不回來,我可怎麼辦纔好。”
狼楓道:“我怎麼會不回來呢,現在不回來了嗎。”
左小蝶“嗯”了聲,狼楓將左小蝶扶直,見滿臉清淚。
左小蝶突然撲哧一笑,狼楓道:“一會哭,一會笑,也不害羞。”
左小蝶道:“要你管!”
“狼楓師弟,速到天劍閣去見師伯。”孫鶴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側,對狼楓道。
狼楓道:“是”告別左小蝶,然後匆匆跟隨孫鶴去了天劍閣。
左劍鬆見狼楓與武桀驁兩人進來,馬上站起身,走上前來,見兩人無恙後,像是鬆了口氣。
狼楓卻見左劍鬆蒼老了許多,行禮後道:“師父,您可沒事?”
左劍鬆呵呵一笑,道:“師父沒事,你們可是回來了,可見到歸善大師?”言語中甚是關切。
狼楓道:“是,弟子已親手將師父的信交給歸善大師了。”
左劍鬆回頭看了伍劍鋒幾人一眼,道:“那歸善大師如何說?”
狼楓從懷中掏出那封信,雙手遞上,道:“歸善大師讓弟子將這份信交於師父,並沒其他事交代弟子。”
左劍鬆馬上接過,回到座上,匆匆拆出信看了起來,看完臉色大變,夏劍飛走過身來,將信接去,看了半響,眉頭也是皺了起來。
狼楓卻不知信中寫的是什麼,見師父師伯均是眉頭大皺,定知信中內容非同小可。
左劍鬆道:“楓兒、桀驁,日夜行路,你們也辛苦了,這就回去吧。”
狼楓與武桀驁齊身告退。
狼楓離去後,廳內一片寂靜。
左劍鬆突然嘆了口氣,道:“歸善大師究竟是何意思,難道是讓我們天門自生自滅。”
幾人已輪流將信讀完,均在思考信中所意。
夏劍飛道:“按歸善大師之意,這是天門難逃的一劫。”
花劍癡道:“也好像有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之意。”
左劍鬆大奇,將信拿起上下看了看,道:“若真是如此,我等倒可放下心來,只是我怎麼沒看出來。”
花劍癡道:“我只是有這種感覺而已。”
左劍鬆將信隨手放在一邊桌上,道:“歸善大師不肯出手相助,影子劍又是神出鬼沒,我等捕捉不到一絲蹤跡,這幾日來一直沒有出現,難道真是我等愚鈍,看不透其中玄機!”
伍劍鋒突然一拍桌子,怒道:“天門六劍何時受這等窩囊氣,大不了拼上一條性命,何必在這裡讓人牽着鼻子走。”說完氣呼呼的出門而去。
幾人一怔,夏劍飛看着伍劍鋒的背影,道:“若拼上性命便能救天門脫離危難,我等倒也不會含糊。”
夏劍飛又將信拿起,仔細的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