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老頭子又要雲遊四海去了,咋們就此拜別吧。”老翁喝了一口茶後,對狼楓道。
狼楓聽老翁如此說,心中生出一絲不捨,見老翁衣衫破爛,從懷中拿出包袱擺於桌上,拿出許多金葉子,道:“老哥要走,小弟實在有點不捨,只是身有師命,無暇多陪老哥多聊幾日,真是可惜。”
將桌上的銀兩一推,道:“這些財物老哥帶着。”
這許多銀兩,引來了許多異目之光。
老翁哈哈一笑,臉色甚是欣慰,道:“小兄弟此番話讓我實在開心的緊,只是這些銀子你還是收回去,你看老哥我身上那有裝這些東西的地方,哈哈……”
說完便起身,拿着竹竿,向門外走去,逐漸遠去。
狼楓收回目光,對武桀驁道:“這老哥竟然識得咋們師祖,真是沒想到。”
武桀驁道:“我總覺得這老翁很怪異。”
狼楓一怔,不明桀驁爲何有如此感覺,老翁給他的感覺便像一位慈祥的長者。也不細想,道:“師命要緊,我們還是趕路吧。”
武桀驁點了頭,兩人收起桌上的銀兩,也出門而去。
街上行人甚多,不便御劍,兩人辨明方向,向北門行去,此鎮風光獨特,四處山水環繞,倒是特別愜意。
狼楓兩人正行間,前面傳來一陣嘈雜之聲,狼楓心下好奇,便望眼過去。
只見街邊有一處小地攤,地攤旁坐着一位中年男人,那人對面卻站着一位少女,少女身邊還有一負劍的少年,旁邊還有許多圍觀的人。
狼楓向那中年男人看去,心中不由一沉,那人臉色雖英俊不凡,剛毅無比,卻是滄桑悲苦之極,讓人無端生出不忍之心。狼楓心道:“此人定是經歷了極痛苦的事。”
卻聽那少女道:“老闆,你這髮簪到底多少錢,你說個價吧。”
旁邊少年也道:“我給你說,我家唐小姐輕易不會看上什麼東西,她既然看上這髮簪,算你走運,你定能賺個好價錢。”
旁邊的人聽是唐小姐之名,紛紛行禮,少女臉色得意,道:“是啊,你出個價錢吧,無論多少錢,我都賣下。”
中年人道:“我說過,這髮簪我不會買的,這位小姐還是走吧。”
狼楓心又一沉,聲音竟然也充滿悲苦之意。
少女臉色微怒,旁邊少年馬上道:“你莫要進酒不吃吃罰酒,唐小姐看上你的東西是給你面子,你這人怎麼如此頑固不化,我們都說了一個時辰了,你怎麼還是不買。”
狼楓大奇,心道:“這人既然在此處擺攤,卻又爲何不買,真是奇怪,但這少年也是太輕狂。”
中年人道:“東西是我的,我願買便買,不願買便不願買,姑娘就算有一座金山,我也是不買。”
少女氣急,道:“你……”說聲你後,再無下文。
狼楓越聽越奇,不由向地攤上看去,不知那髮簪長何模樣,這一看不由震驚。
只見地上鋪着一塊普通的布,上面正放着一支髮簪,簪身纖細,簪頭玲瓏,渾身發着淡淡光芒,猶含羞少女,猶待放花苞,又如包含萬千,又如妙語一點,端是情意綿綿,內涵不出。
狼楓驚歎不已,不想一個髮簪,竟然能生的如此模樣,眼光便在沒離開過。
那少年卻早已忍耐不住,大聲道:“此處乃是唐家城,豈是由你做主。”當即伸手向那髮簪抓去。
中年人猶如未見。
突然“啊”一聲傳來,只見那少年抱手跳起,不斷甩手呼叫,好像手被什麼東西傷了一般,那少年罵道:“你使妖法。”卻退的遠遠的再不敢碰那簪子。
狼楓聽到驚叫聲,回過神來,心中猶在感嘆簪子之美。
中年人突然道:“這位小兄弟,何不靠近觀看。”
狼楓驚訝的擡起頭,見那中年人正看着自己,微覺不好意思,行禮道:“打擾前輩,晚輩一時驚歎神物,多有無禮,前輩勿怪。”
中年人微微一笑,卻還是悲苦之意,道:“無妨,你若有興趣便靠近來觀看吧。”
這麼一說,衆人的眼光都聚集道狼楓兩人身上,見兩人氣宇不凡,都是目光一亮,那少女也看了過來,倒是生的十分秀麗。
狼楓靠了上去,衆人讓開一個位置,狼楓坐下身,道:“前輩,晚輩可否拿起觀看。”
中年人道:“但看無妨。”
狼楓便要輕輕拿起,衆人大驚,難道狼楓剛纔沒看見那少年的樣子,無不爲擔心。
那少年卻幸災樂禍似看着,不過一會卻是臉色大變。
狼楓將那簪子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便覺一陣淡淡的暖意傳進心理,似乎一少女正安撫這自己的心靈,狼楓突然莫名的生出一陣悲傷之意,當即又輕輕放下,嘆口氣道:“此乃真是神物,放在此處,端是暴殄天物,前輩卻也忍心。”
中年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滿是蒼涼,道:“暴殄天物,暴殄天物,暴殄天物。”他一連說了三句“暴殄天物”。
狼楓大驚,馬上道:“晚輩無禮。”
中年人擺了擺手,道:“不,你說的極對,既然你如此之想,便將此簪賣下吧。”
狼楓大驚,那少女也大驚,周圍人臉色也是齊變。
狼楓道:“可是,此物對前輩定是非比尋常,晚輩怎能輕易索取。”
那人哼了一聲道:“妄我看得起你,不想你也是凡夫俗子,既然如此,那你就此離去吧。”
狼楓一怔,哈哈一笑,道:“前輩教訓的是。”從懷中掏出一片金葉,道:“不知一片金葉,能否賣得下。”
旁邊人大笑,均想那少女不知要拿出多少銀兩,此人都不買,狼楓卻拿出一片金葉,豈不可笑。
那想中年人卻伸手接過,道:“一片足以。”
說完便取過那簪子,遞給狼楓,最後看了簪子一眼,便起身離去。
狼楓望着那人背影,竟有說不出的灑意,也有說不出的孤獨。
狼楓又行禮,大聲道:“恭送前輩。”
那人遠遠道:“海可枯,石可爛,縱是人去花謝,一絲情緣,千萬年後,依舊夢繞魂牽。小兄弟,替我向你們師祖問好。”
說完竟已走的沒了蹤影,狼楓奇道:“這人也識的師祖,看年紀卻也和師父一般大小,只是可惜,到現在我還沒見過師祖呢。”
狼楓小心的將簪子收入懷中,突然迎面傳來一陣清香,那位唐小姐笑面如花,道:“你把那簪子送與我把!”身後的少年臉色一變。
狼楓失笑,看着那少女,道:“爲何要送你?”
姓唐少女道:“人家喜歡那簪子嗎。”後面那少年臉色又變,突然拔出劍來,道:“你這小子聽見沒,馬上將那簪子拿出來,要不然…”說完哼哼兩聲。
狼楓見兩人軟硬齊施,便道:“小哥饒命啊!”那少年臉色一揚,道:“交出簪子便饒過你性命。”
狼楓臉色爲難道:“這可不好,哪位前輩說了,此簪不可落於凡夫俗子之手。”
那少年冷聲道:“你說唐小姐是凡夫俗子。”姓唐少女臉色微變。
狼楓正色道:“我只是想說,此簪乃前輩送與我,我自要好好珍惜,怎麼能隨便送與他人。”
少年眼中露出寒光,道:“既然如此,那便沒話好說,不留下簪子,就留下命來吧。”
狼楓不想此少年如此無禮,向那少女看去,竟有幸禍之意,狼楓暗叫無趣,道:“桀驁,我們走吧。”兩人舉步便行。
少年見狼楓竟不理睬他們,不由惡氣頓生,當下一劍向狼楓擊去,突然人影一晃,劍便被武桀驁兩指夾住,稍一用力,那劍便斷爲數節,落於地上,發出無數聲音,武桀驁突然又出一拳,擊在那少年腹部,那少年便後退數步,跪倒在地,不斷的嘔吐起來。
少女卻也被如此變故驚呆了。武桀驁冷聲道:“若在糾纏,定取你性命。”說完當先向北門行去,狼楓苦笑一聲,隨後跟上。
兩人出得北門,兩人出門後,但見許多人出出進進,望門洞上處望去,真見三個大字:唐家城。
狼楓回過身,道:“世間奇人奇事可真多,有些人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武桀驁突然嘆口氣,狼楓奇怪道:“桀驁爲何突然嘆氣。”武
桀驁道:“世事變幻莫測,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難言之事,若都能讓人琢磨透的話,這個世界就變的簡單多了。”
狼楓一呆,笑道:“桀驁此話真是有理,難道你也有難言的事?”
武桀驁臉色微苦,道:“真想這個世界變的簡單些。”
狼楓心道:“桀驁父母爲魔門之人所害,年紀尚小,便要揹負如此之大的仇恨,桀驁平時雖不言語,心裡定時苦的緊,以桀驁性格,定時刻將父母之仇刻在心中。”
想到此處,便真誠道:“桀驁,不管世事何變,我們都是兄弟。”
武桀驁突然一震,道:“我們是兄弟。”
狼楓拍了拍武桀驁寬厚的肩膀,笑道:“我們不是兄弟,還是什麼。”
武桀驁難得的哈哈而笑,道:“不管何時,我們都是兄弟。”
狼楓見武桀驁高興起來,道:“不錯,不管何時,我們都是兄弟!”
武桀驁突然揮出一劍,手指上便滴下點點鮮血,狼楓大驚,不知武桀驁爲何突然拔劍傷了自己,急道:“桀驁,你幹什麼?”
卻聽伍桀驁道:“天地在上,今日桀驁滴血爲誓,與狼楓結爲兄弟,不求同福,但求同禍,天地爲證。”
狼楓大悟,原來桀驁是要和自己結爲兄弟,當即大喜,當即也拔出劍來,依樣將手指割破,一運功,便有點點鮮血滴下,也道:“天地在上,今日狼楓滴血爲誓,與桀驁結爲兄弟,不求同福,但求同禍,天地爲證。”
狼楓說完,武桀驁滿臉開心之色,道:“好,日後你若遇上危難,就算拼上性命,也要護你的周全。”
狼楓吃了一驚,不知桀驁爲何如此說,但聽武桀驁說的真誠肯定,不由感動萬分。
武桀驁又來問狼楓年齡,狼楓卻怔了半響,沒說出準確的數字。
武桀驁道:“這也無妨,不若你做大哥,我爲小弟吧。”
狼楓道:“如此也好,想不到在這世上,我竟然還能有你這麼位弟弟,當真開心的緊。”
狼楓自小與百獸生活,突然多一個弟弟,竟是喜不自已。武桀驁也好像如此般,兩人正商議,是否回去再喝幾壇酒助興,卻突然有一聲道:“兩位可是天門門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