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猛烈的敲門聲,將鐵掌櫃從沉睡中驚醒,他勉強睜開眼睛,腦袋一陣刺疼,尚未從宿醉中清醒過來。
“鐵掌櫃,鐵掌櫃,您在家嗎?我是分館的郭路。”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隱約傳來。
屋子裡,鐵掌櫃躺在牀上,思緒一陣模糊,逐漸回憶起昨天的事情。
昨天下午,二老闆和那位草先生離店後,鐵掌櫃就一直提心吊膽,生恐侯府的強者找上門,將這座分館夷爲平地。
不過,轉念一想,鐵掌櫃又覺得,那兩個年輕人說去找侯天從的麻煩,只是一時說笑而已。
畢竟,年輕人嘛,皆是抹不開面子,喜歡嘴上逞能。
誠然,二老闆和那位草先生風姿卓然,乃是人中龍鳳,但是,年輕人喜歡逞強說大話的習性,應該是改不掉的。
所以,鐵掌櫃覺得那兩個年輕人,不會真的愚蠢到,想要憑一己之力,以卵擊石的去找侯府的麻煩。
只是,鐵掌櫃雖是如此想,卻是依舊膽戰心驚,便早早的關了分館,匆匆回到家中。
想到這段時間在分館受得窩囊氣,就借酒消愁,剛到華燈初上時,就已經醉倒,不省人事。
“鐵掌櫃,鐵掌櫃,你在嗎?”
陣陣敲門聲傳來,鐵掌櫃一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暗道壞了,不會那兩個年輕人真的犯事了,捅了天大的簍子吧?
隨着敲門聲越來越響,鐵掌櫃心中不詳的感覺不斷擴大,他很想當場收拾細軟,跳窗逃走。
但是,思索片刻,鐵掌櫃一咬牙,從牀上爬起,用冷水潑面,讓自己更清醒一些,而後竄到門邊,將門打開。
門口,站着一個憨厚青年,小廝打扮,正是分館的雜役郭路。
瞧着郭路一身裝扮很整齊,鐵掌櫃心中稍定,看來分館並未出大事。否則,郭路的穿着不會如此整潔。
然而,小廝郭路的下一句話,則是令鐵掌櫃一顆心又提起來。
“鐵掌櫃,出大事啦!”郭路高聲喊道。
鐵掌櫃臉色一白,出大事了?難道說,那兩個主真向侯天從理論去了?
“小路,怎麼回事?”鐵掌櫃急聲追問。
郭路則是二話不說,拽着鐵掌櫃就往外跑,一邊嚷嚷道:“分館外面,來了好多大人物,說要見掌櫃您。我說掌櫃的,你就算再興奮,也別喝那麼多酒啊!快走,快走,咱這種人,見到那些大人物,兩條腿筋都在抖,要鐵掌櫃您出面去鎮場子!”
這一陣嚷嚷,弄得鐵掌櫃一頭霧水,他連忙扯住郭路,沉聲問道:“小路,到底怎麼回事?這一大早的,分館來了哪些大人物?來幹什麼?”
“怎麼?掌櫃的,您這是怎麼了?昨晚那麼大的動靜,您又是‘羽館’分館的掌櫃的,會不知道?”郭路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說道。
鐵掌櫃一臉懵然,他昨天傍晚就喝醉了,一直睡到現在,哪裡會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
“昨夜什麼動靜……”鐵掌櫃下意識的問道。
“您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咱們二掌櫃在鎮天樓殺了侯府的侯天從啊!”
郭路的這一句話,嚇得鐵掌櫃一哆嗦,腦海中還殘留的一絲酒意,徹底被嚇醒了。
死了……
侯天從死了……
鐵掌櫃嘴巴張得大大,足以塞進去一個饅頭,他腦子裡努力接受着這五個字背後,所代表的含義。
隨後,鐵掌櫃渾身又一哆嗦,終於想明白了,這五個字的含義是什麼。
他的腦海中,不禁浮現昨天在分館,二老闆輕描淡寫的說起,若是那批貨物有損,就讓侯天從償命。
現在,侯天從真的死了。
這不是死了一個武道天才,死的是神都衛營三帥之一,侯帥的獨子。
鐵掌櫃愣了半天,下意識的問道:“侯天從死了,那侯府的侯帥呢?”
“侯帥?他差點被大老闆給殺了,現在正派人在分館門口等着,詢問要如何賠償,才能賠償咱們分館的損失呢。”郭路興奮的說道。
侯天從被二老闆殺了……
侯帥侯雲爵差點被大老闆殺了……
一時間,鐵掌櫃腦海一片空白,這兩條消息裡蘊含的信息量,實在太大,太大了,讓他精明的腦殼怎麼也轉不過來。
半晌,鐵掌櫃終於清醒過來,瞪着郭路,喘着粗氣,說道:“先別急着去分館,先給我相信說一下,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此時此刻,鐵掌櫃心中後悔極了,他平素鮮少貪杯,更不要說醉酒之事。因爲他很清楚,小酌怡情,大醉誤事的道理。
所以,自從做掌櫃以來,他每一次喝酒,都不會超過三杯。
可是,昨夜他爲何就喝得伶仃大醉呢?若是昨夜,侯府的強者找上門,自己豈不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聽着郭路繪聲繪色,將昨夜在鎮天樓的風波說完,鐵掌櫃臉色連變,他終於意識到,分館的大老闆、二老闆,到底擁有怎樣恐怖的能量。
一個武至天境,能夠擊敗侯帥的大老闆。
一位劍道天才,擁有八名逆命境隨從的二老闆。
這他·嗎·的,簡直是兩條粗的不能再粗的大腿,硬得不能再硬的靠山,可笑自己前段時日,還一直與皇都各大勢力委曲求全,簡直是自找沒趣的行爲。
何況,“羽館”還有一位三老闆,據僱他的人透露,乃是【聚寶齋】總店的高層人物。
想通了這一點,鐵掌櫃神情變幻,立時拽住郭路,原路返回家中,仔仔細細的梳洗了一遍,換上一身行頭,纔是昂首挺胸,前去分館。
鐵掌櫃很清楚,從今天開始,“羽館”分館之名,整個皇都皆會忌憚。
毫無疑問,從今以後,“羽館”將作爲鎮天國一個新的名門,崛起於皇都。
……
接下來的兩日,“羽館”分館的門前,可謂是門庭若市。每天聚集在門前的人羣,常常能將街道擁擠的水泄不通。
這麼多人來此的目的,則是五花八門,有來購買分館出售的神針,有來拜訪“羽館”大老闆、二老闆的,也有想要加入“羽館”,有來拜師學藝的,甚至還有人來給大老闆、二老闆做媒的……
不過,聚集的人羣雖多,真正能進入分館大門的,則是少之又少。
皇都的人們都很清楚,“羽館”的二老闆來歷神秘,不僅是宗師境的怪物天才,還有八名逆命境強者護持。
而“羽館”的大老闆,更是武至天境,正面擊敗侯帥的絕世強者。
單是這樣明面上的武力,就不是五品宗門能夠抗衡的,誰知道“羽館”暗地裡,還隱藏着什麼驚世武力。
所以,聚集在分館門前的人數雖多,真正敢上門,並有資格遞帖的人,則是少之又少。
不過饒是如此,鐵掌櫃這兩天也是忙得焦頭爛額,而作爲二老闆的秦墨,則是藉口養傷,鮮少見客。
至於大老闆羽先生,分館則是放出消息,那夜鎮天樓之戰後,羽先生就離開皇都。
……
分館後院。
秦墨、冬東咚等四個少年坐在院中,四人在交談中,秦墨則是不時拿着手帕,捂着嘴巴,咳出一小口鮮血。
“墨哥兒,你那夜的戰鬥,真的只是受了輕傷?你已經咳血兩天了。”冬東咚端詳着好友的臉色,擔憂問道。
“沒事。真的只是一點輕傷,再休息幾日,就能痊癒了。”秦墨這般說着,則是又取出一塊乾淨手帕。
冬東咚三個少年交換眼神,皆是很憂心,一位宗師境強者連續咳血兩天,真的只是輕傷嗎?
只是,瞧着秦墨紅潤的臉色,眸子裡神光內蘊,又不似重傷的跡象。
此時,秦墨袖子裡,抖動了一下,傳來銀澄惡質的笑聲:“不錯,又集齊了十張血帕,能夠給轉化五色土當肥料了。”
“多咳點,多咳點,小子,本大爺的寶血效用,看來未完全的鬥戰聖體也撐不住啊!”高矮子的笑聲也是接踵響起。
秦墨不禁翻着白眼,暗中咬牙切齒,心裡發誓,以後再信這兩個傢伙的話,吞噬什麼七彩火焰,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這兩個坑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