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火光中,映照着那個銀衣人的身影,頭戴銀色頭巾,銀衣玉帶,手持一把白玉摺扇。
明明是一派偏偏貴公子的打扮,但是,毫不掩飾的高聳****,卻是暴露她女子的身份。
那張容顏是難以形容的美麗,眉色輕悠,鼻如瓊玉,眼波流轉之間,有着無比的靈動,也有着莫名的妖嬈。
很難想象,這個銀衣人身上,既有着女子的妖嬈美麗,又有着男子的灑脫不凡。
風吟袖!?
秦墨腦海中,瘋旋着這個名字,如此美麗的女子,前世的他初見時,亦曾一時失態。
不過,今生再次見到,卻並不是驚豔,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慨。
這是對紅顏薄命的感慨!
隨即,秦墨目光一動,注意到銀衣人的右腕,有着一個奇異的印記,好像是一種圖案,又似一種胎記。
前世的那段記憶中,秦墨記得很清楚,同樣一個印記,是生在那位薄命的傾國佳人的左腕。
頓時,秦墨心中一激靈,清醒過來,注視銀袍人的目光,充斥着一種淡淡的冷意。
一如他的劍鋒,冰冷徹骨,見血封喉!
嗡!
周圍的空氣中,一時間劍芒浮現,交錯橫空,無比肅殺。
這樣的情景,讓銀袍人臉色一變,她顯是沒有想到,秦墨的劍技之高,遠遠超乎想象。
此時,一道道身影忽然出現,圍在銀袍人左右,將她護持在中央。
這些人皆是蒙面,穿着一襲勁裝,一個個氣息強大,每個人皆是先天巔峰的強者。
面對秦墨釋放的可怕劍氣,這些人都是嚴陣以待,如臨大敵,彼此之間的氣氛,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一觸即發。
“都別慌動手!這位兄弟,你不會以爲,這三個傢伙是我指使的吧?這與我可是沒有一點關係。”
銀衣女子這般說着,纖手一翻,掌心託着一塊令牌,其上刻着“聚寶齋”的銀色字樣。
只不過,令牌的另一面,則是刻着兩個字——“尊客”!
這是聚寶齋給予那些大主顧,分發的銀字尊客令,亦是聚寶齋中貴客的象徵。
“銀字尊客令!”秦墨目光一動。
這時,遠處的走廊中,傳來一陣腳步聲,似是有人朝着這邊來了。
隨即,秦墨點了點頭,身形一動,踏着【劍步】,已是化爲一道劍光,消失在二等艙的入口處。
銀衣女子莞爾一笑,也是招呼左右護衛,一羣人身形掠起,猶如月夜飛鴻,無聲無息,衝入二等艙的入口處,消失了蹤影。
片刻,普通艙的走廊中,已是傳出一陣驚呼聲,顯是有人發現了三具屍首。
……
二等艙的走廊中,秦墨站在另一端的陰影中,注視着被重重保護的銀衣人。
這一刻,秦墨終於確定,這位銀衣女子,與前世記憶中的那位薄命紅顏,並不是一個人。
但是,他卻是知道,這位銀衣女子是誰。
“這位兄弟,在下風輕侯,最喜歡結交你這樣的天才俊傑。有沒有興趣,一起結伴而行,前往皇都?”風輕侯微笑着,有種無法言語的美麗,也有着無比的尊貴。
誠然,她並未刻意彰顯,但是,那種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
秦墨目光微動,淡淡道:“若你真是聚寶齋的銀字尊客,待到皇都聚寶齋店中,再談吧,告辭!”
話音落——,秦墨的身形如一縷輕煙,消失無蹤。
望着秦墨消失之處,風輕侯周圍的隨從護衛都很震驚,他們實是想不到,這黑髮少年的實力如此驚人。
“哼!竟敢拒絕小姐的邀請,真是不識擡舉!”
“此人年紀輕輕,卻劍術高絕,與小姐同行,安全堪憂,還是不要多接觸的好。”
在場的一羣護衛,在憤憤不平之餘,皆是勸風輕侯要與秦墨保持距離。
風輕侯笑了笑,打開白玉摺扇,微微扇動,笑道:“在這個時期,聚寶齋派出一位少年宗師,前往皇都,恐怕也是爲了那個名額。看起來到皇都後,說不定要和他多打交道。”
轉頭,看向漆黑一片的水面,風輕侯眸中閃動奇芒,喃喃道:“欒皇一脈衰弱,十大戰城勢大,現在的皇都可謂是風雲際會,又有多少天才會趁勢而起,一遇風雲便化龍呢……”
……
秦墨返回專用大廳的時候,冬東咚三人早已將桌上的美食,掃蕩的一乾二淨。
胖少年、秦雲江喝了不少酒,都已返回各自的房間休息,而熊彪則乾脆躺在大廳的地上,在那裡鼾聲如雷。
見此情景,秦墨啞然失笑,也是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喂,小子。剛纔那個小妞,你知道來路嗎?”銀澄忽然開口。
顯然,風輕侯身上的神秘,以及那種氣度,絕非一般的家族能夠培養出來,引起了這狐狸的好奇。
“我不清楚啊!”秦墨一臉詫異,道:“我還準備請教銀澄閣下,你不是自稱對人族的各大勢力,瞭如指掌,如數家珍嗎?”
“你小子別給我裝傻,你要是不知道那小妞的來歷,剛纔會那麼失態?”銀澄哼聲開口。
“這個嘛……”秦墨略一沉吟,尷尬笑道:“那女人太過美麗,實是我生平僅見,所以,剛纔看得有些失神。我也是男人嘛!”
我呸!你小子是騙鬼吧!
銀澄心中狂罵,風輕侯固然有着驚人的美麗,但是,比之皇都蕭雪晨,在神韻氣度上還是遜色一些,這小子見到蕭雪晨,明明是很心動,卻是應對自如,現在會因爲風輕侯的豔色失態?
在這狐狸的連聲逼問下,秦墨則是開口道:“我確實不認識風輕侯,只是在很久以前,見街上遇到一個和她相似的少女。當時,有一位看起來像騙子的星相師在給她卜命,說起她的命格很獨特,我當時遠遠聽見,記憶深刻,有些驚悚,所以,剛纔有些失態……”
“哦,真的嗎?這故事怎麼像是爲了哄騙三歲小孩,胡亂編造的?”
銀澄何等聰穎,立時聽出很多疑點,旋即追問道:“既是命格獨特,到底有多獨特,說出來給本狐大人聽聽?”
秦墨嘆了口氣,望向窗外,怔怔出神,道:“那星相師說,那少女的命格,乃是一胎雙子,都是人中龍鳳,卻是雙子同命,皆是薄命之相。如無意外,則雙子在三十歲前必隕,若有意外,一子獨活,則能續命十三年,依舊身隕……”
聞言,銀澄不禁抽吸一口涼氣,而後沉默不語,良久才道:“這樣的命格批示,看起來你小子倒是沒有騙我。”
“還有,那個星相師應該不是騙子……”
說着,這狐狸沉寂下去,也不知是秦墨的話,觸動了它什麼心事。
秦墨則坐在窗前,看着黑夜中的波濤起伏,思緒不由的飄遠,似是又回到了前世,那場噩夢般的經歷中,正是那“一子獨活,則能續命十三年”的第十三個年頭……
黑夜中,龐大的機關船乘風破浪,疾駛向鎮天國的中央,皇都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