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島上空,下午的熾熱陽光照射下來,卻是絲毫無法溫暖這座島嶼的溫度。
八強戰的第一場比武結束,宗師組的比武便陷入停滯,衆多高手趕到擂臺邊緣,清理擂臺上的冰屑。
在清理過程中,一些修爲不夠的武者,不時出現被凍傷,擡離現場的情景。
還有一些武者清理的好好的,卻是突然摔倒,竟是被擂臺上殘留的劍氣所傷。
這樣的情景,讓觀戰人羣無比震驚,很多人真正瞭解到,秦墨、桓澤的實力,到底可怕到何種程度。
“秦墨、桓澤,可惜啊……”
“這兩人之戰,本該發生在四強戰的……”
“劍如狂,冰如獄,西翎戰城的年輕一輩,真是天才輩出啊……”
許多人搖頭感嘆,這一戰的結果,固然是秦墨獲勝。但是,明顯也是慘勝,秦墨、桓澤受傷之重,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
因此,秦墨即使已經晉級四強,也是無法參加四強戰的,以重傷之軀迎戰,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很多人感慨,此前關於四強人選的預測,竟是錯了一半。但是,擁有真正四強實力的兩人,卻是缺席四強戰,這是一種遺憾。
……
浮島後方,有着一棟院落,這裡是東烈軍團的特殊療傷之地,閒雜人等禁止入內。
院落裡,地氣瀰漫,秦墨、桓澤分別躺在兩張牀上,兩人渾身纏滿繃帶,氣息若有若無,似是陷入昏迷。
絲絲縷縷的地氣,一點點滲入兩人體內,治療着他們的傷勢。
院落中,不時有一波波的人前來,探望秦墨的傷勢。
千元宗同門,董家的強者……,一波波人相繼前來,留下種種寶藥,用來醫治秦墨的傷勢。
不過,檢查完秦墨的傷勢後,探望人羣紛紛搖頭,皆是惋惜不已。
秦墨的傷勢,若論嚴重,卻也沒那麼嚴重,並沒有到傷及五臟六腑,損及武道根基的程度。
若說不嚴重,卻也非如此,全身經脈都被凍傷,真力運轉不靈,尤其是雙手的傷勢更嚴重。
這樣的傷勢,至少需要十天半月的調養,才能和人動手。
也即是說,秦墨接下來的比武,只能是棄權了。
“墨師侄,好好養傷,勿念其他。此次鷹隼試翼會,你的表現,宗門以你爲榮!”古峰主拍了拍秦墨的手臂,率着宗門衆人離去。
冬東咚、秦雲江,以及熊彪很想留下來,照料秦墨的傷勢,但是,這個院落,乃是東烈軍團的重地,若非鷹隼試翼會八強選手,禁止在這裡逗留太久。
……
“真是可惜!我本來還希望,在四強戰中,與你一戰呢……”簡月璣前來探望時,惋惜說道,留下一盒療傷神針,隨即離去。
讓秦墨哭笑不得的是,這盒療傷神針是他鑄造的,百寶囊中還有許多存貨,卻是想不到簡月璣會拿來送他。
不過,“羽館”的療傷神針,在西翎主城的售價,可謂是高的驚人。簡月璣這份禮,是相當重的。
……
“哎呦,不錯嘛!你這小白臉,還有人送你這種神針療傷。看起來,就算你武功盡廢,也能靠這張臉混口飯吃嘛……”
殷紅翎前來探望時,看到這盒神針,美眸閃爍,調侃着說道。
躺在牀上,秦墨嘴角蠕動,想要說上一句,卻是牽動了傷口,疼得冷汗都流出來了。
“呵呵……,你這小子安心躺着吧。不要掛念接下來的四強戰,你的表現足夠出色了。”殷紅翎安慰了一句,留下一枚紅玉寶丹,轉身離去。
……
相較於秦墨牀邊的熱鬧,另一邊牀上的桓澤,則是乏人問津,銀髮青年似是根本沒有朋友,也不知其來自哪一宗門。
從頭到尾,也未有一人,來探望桓澤。
院落裡,地氣氤氳,蒸騰如霧,籠罩着桓澤的身軀,透出一絲冰棱的光芒。
良久,桓澤的身體表面,覆上一層薄冰,隨即消失不見,與肌膚融合在一起。
隨即,桓澤霍然睜眼,坐了起來,環視周圍,目光落在秦墨身上,露出警惕之色,彷彿一頭孤傲的冰狼,拒絕與任何生物爲伍。
這時,旁邊的秦墨也從調息中醒轉,瞅了瞅桓澤,淡淡道:“冰獄之體固然強大,但在自我癒合的能力,並不比其他人強上多少。你以自身寒氣,強制壓住傷勢,很容易傷及根基,還是安心養傷吧。”
說着,秦墨將那枚紅玉丹藥吞下,將盒子裡的神針,取出一半,在身上插滿。將剩下的一半療傷神針,丟給了桓澤。
後者接過半盒療傷神針,卻是皺起眉頭,神情中的警惕,未有絲毫放鬆。
“快點恢復傷勢,從這裡出去後,鄧家就不會放過你了。”秦墨笑了笑,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桓澤的眉頭舒展開來,冷然笑道:“我欠你一次。”說着,便取出神針,學着秦墨的手法,插滿了身體。
院落裡,再次陷入寂靜,只有兩人體內的真焰運轉之聲,呼呼的響起。
忽然,浮島的中央方向,傳來陣陣驚呼聲,還有氣勁騰空而起的景象。
“八強戰,還沒結束麼……”秦墨看着那個方向,喃喃自語,陷入思索。
“你是在擔心,二十年前的那個賭注,最終落入東師府、鄧家的手中嗎?”桓澤忽然開口。
秦墨一驚,看向銀髮青年,詫異道:“你知道二十年前的那個賭注?”
“呵呵……,你以爲我奉命前來,參加這樣無聊的鷹隼試翼會,是爲了什麼?自是爲了阻截二十年前那個賭注的幕後勢力!”桓澤看向天空,語氣依舊冰冷的說道。
奉命前來!?
秦墨心中一跳,他猜到桓澤的來意並不單純,卻是想不到,竟是奉命前來,目的也是二十年前的那個賭注。
“不需要擔心,那個黑手安排的一步暗棋,確實還在八強人選中。但是,四強是那個暗棋的極限。”桓澤這般說道。
秦墨眉頭一挑,問道:“除了東師府的盛冷鋒,還有一個暗棋是誰?”
“墨刺!”桓澤說出一個意外的名字。
“是他,那可不好辦啊!你怎麼確定,墨刺止步於四強?難道說,八強之中,還有別人安插的暗棋?”秦墨不禁皺眉。
東烈戰城最強黑馬的墨刺,秦墨對於這個青年的實力,非常深刻。秦墨自問,對上墨刺,與對上桓澤一樣,皆是勝負難料。
在八強戰開始之前,除去龐布煬、簡月璣,墨刺是被公認的最強少年宗師。
當然,秦墨與桓澤一戰後,這個認知必定會改變。
但是,若是秦墨不能出戰四強比武,而在四強戰中,龐布煬、簡月璣又恰好分在一組。並且,這兩人之戰,很可能兩敗俱傷。
四強戰這樣的分組,是很可能出現的。
這樣一來,墨刺就可以晉級決戰,面對有傷在身的龐布煬,或者簡月璣,奪得第一的把握就太大了。
“不,不是誰安插的暗棋。只是我恰巧知道一個人的真正實力。”
“此次鷹隼試翼會,就像無數人都看輕了你秦墨一樣。所有人還看輕了一個人——鐵巖!”桓澤一字一句說道。
轟隆!
正在這時,遠處的半空,一道巨大的拳痕沖天而起,挾帶着龍吟獅吼般的咆哮,響徹天空。
浮島中央的擂臺,鐵巖邁着馬步,維持着一個衝拳的姿勢。
這樣的姿勢很普通,乃是最尋常不過的衝拳架勢,配合着他平凡的樣貌,就好像一個莊稼漢在打着莊家把式。
可是,在鐵巖前方,一半的擂臺已是被轟成齏粉。
墨刺,則是癱跪在那裡,全身衣袍盡碎,全身肌肉亦被震碎,雙目無神,也不知是暈厥過去,還是不能接受一拳敗北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