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一霎那,那柄彎刀瘋狂顫動,刀身浮現無數繁複紋路,而後爆發無盡光輝,衝起一道萬丈刀芒。
“轟隆!”
整個廣場隨之震動起來,隨着這道恐怖刀芒的出現,整座【蝕月大陣】被激活,無窮無盡的地脈之力騰起,朝着那道刀芒匯聚而去,讓刀芒的威勢不斷攀升。
同時,廣場四周的邊緣,一個個巨大火盆騰起火柱,火焰不斷升騰,與地脈之力融合,化爲無數道焰氣鎖鏈,朝着廣場中央涌去。
這種焰氣鎖鏈,每一根僅有拇指粗細,卻是火焰與地脈之力融合所成,堪比玄金,寶刃難傷。
嘩啦啦……
無數焰氣鎖鏈縱橫交錯,將秦墨捆住,一圈接着一圈,捆了足足近萬道,形成了一個鎖鏈大繭,將之徹底禁錮。
這時候,半空中那道恐怖刀芒,依然在吸收地脈之力,不斷暴漲,呈現一道道玄奧的紋路,開始逐漸實質化,變成一柄巨大的彎刀。
【蝕月碎星斬】!
有人不禁驚呼出聲,認出這一式的來歷,正是蝕月刀技三大殺招的第二式。
只是,這一式並非尚星斬所爲,而是那柄神刀中封存的,現在被激活,正在瘋狂吸收地脈之力,逐漸完成這一式。
“我明白了!這是刀王一脈的開創者,封存在神刀中的殺招!”大殿中,龍舵閣的太上長老驚呼。
其餘衆強者皆是色變,那豈不是說,這一式【蝕月碎星斬】的威力,等於是刀王一脈祖師親自使出?整個西翎戰城,有幾人能擋,何況,那個羽先生還被焰氣鎖鏈禁錮,根本無法抵禦。
此時,廣場邊緣,尚斬星負手而立,注視場中那個鎖鏈大繭,露出傲然之色,郎聲道:“羽兄弟,我很欣賞你的絕豔天資,有心和你結交。可惜,你一再辱及宗門,並想冒犯我的師長,着實觸及我的底線。只能啓動神刀中的禁制,將你斬滅在此!”
這一番話,說得光明磊落,渾然沒有一絲奸佞之氣,但是,落在在場衆強者耳中,卻是心驚肉跳,對於尚斬星的認知徹底變了。
此前,觀戰的諸多強者都認爲,尚斬星是一位豪傑,光明磊落,乃是落月峰數百年來,不世出的一位奇才。
現在看來,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分明從一開始,尚斬星就有謀劃,要啓動神刀中的禁制,將羽先生誅滅在此。
只是,這位羽先生展現的實力,太過於驚人,令尚斬星一直不敢發動殺招。待到百招最後一擊,才瞅準機會,驟然發動絕殺一擊,將羽先生禁錮,爆發這一絕世殺招。
而現在,尚斬星已是穩操勝券,將羽先生逼至絕境,依然能說得如此坦蕩,彷彿所做一切,皆是問心無愧一般。
這不是一個豪傑,而是一個奸雄!
細想剛纔的一切,很多強者眼角直跳,對尚斬星極是忌憚,豪傑固然讓人敬佩,但是,奸佞之人才是真的危險,讓人警惕!
觀戰的一羣人神情各異,大多數強者皆是露出笑容,誠然尚斬星做法很不光彩,但是,能以此除卻一個潛在的大敵,也是一樁好事。
大殿首席,十七皇子也是一臉快意,這個土鱉醫者之前當衆冒犯他,觸犯了他的威嚴,已是讓欒海擎心中恨極。後來,這個羽先生展露的武道天資,可怕的戰力,更是讓十七皇子心驚肉跳,如坐鍼氈。
現在,這個土鱉醫者終於要死了,讓欒海擎心中很暢快,暗中則是在思索,待到此事結束後,要拉攏一下落月峰的尚斬星,來壯大他的班底。
觀戰的衆人當中,唯有簡家一羣人,神情很複雜,簡倫一幾次欲起身,想衝出去,將秦墨救下來。卻是受到周遭數股強大力量的逼迫,只能作罷,暗中嘆息,愛莫能助。
咔嚓!
廣場上空,那道刀芒越發明亮,刀勢直衝天際,將四周的大陣刺破,驚人的刀氣猶如汪洋一般,捲動風雲,震動巨城。
“羽兄弟,可惜,你是絕世奇才,卻要隕落至此。培養你成才的師長,一定很痛心,但是,即使你的長輩,也是無法爲你報仇的。因爲,這件事牽涉到至少五大勢力,皆是五品之上,還有鎮天皇室牽涉其中。即便你的師門再強大,也不會因爲你一人,與這麼多勢力抗爭。”
尚斬星侃侃而談,臉上浮現春風般的笑容,彷彿是和好友談天,其內容卻是令人不寒而慄。
“所以,你只能是白死了,如此一位絕世天才,卻是隕落在此,這就是與落月峰做對的下場……”
話音落——
半空中,那道刀芒漸漸成形,長達萬丈有餘,直破雲霄,懸浮於巨城上空,如此的璀璨,如此的驚人。
這樣一柄巨型刀芒,猶如一柄開天之器,彷彿只要斬落下來,足以將整座西翎主城斬成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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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偌大的主城四處,各方勢力都被驚動了,無數強者現身,看向落月峰的方向,暗中揣測不已,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
同一時間。
主城一處宅院,奇花異草的園圃中,一位老者佇立,他穿着僕人的衣袍,卻是氣度如淵,散發的氣機猶如實質,極是驚人。
在老者腰間,掛着一條黑鞭,鞭身呈細密的鱗甲,如同是蛟鱗,縷縷黑氣流轉其上,顯是一件異寶,其品質在玄寶之上,接近地級神兵。
一個僕人打扮的老者,卻是氣息深不可測,挾帶一件地兵神器?着實令人驚異。
“小姐怎麼還不回來?再不趕去,恐怕就救援不及了。”
老者擡頭,眉頭緊皺,注視主城一個方向,那裡刀氣沖霄,引動風起雲涌,正是落月峰的門址所在。
“馮伯,怎麼了?”悅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院落中一抹身影出現,白色衣袍,白色斗笠,正是蕭雪晨。
“小姐,你可回來了!老奴等你快一宿了。”老者連忙轉身,驚喜道。
“我只是尋一個好地方,觀賞西翎城的運河海潮,前後也不過兩個時辰。馮伯你是有事嗎?這麼着急。”蕭雪晨淺笑,斗笠面紗隨風擺動,令人窒息的容顏若隱若現。
“嘿嘿,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我聽聞神醫館的醫者們,四處尋找一個羽姓醫者,據說能夠治療西翎城某位顯赫人物的傷勢……”
馮伯毫不隱瞞,將前段時間,神醫館連番派人,前去簡家邀請一位神秘醫者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並且,他還在昨日探查到,神醫館、落月峰、龍舵閣等數大五品宗門聯合,還邀請了十七皇子欒海擎,一起出面,要威逼這位羽先生。
“小姐,以老奴來看,神醫館的那些庸醫,肯定是治不了您的暗傷。這位羽姓醫者,說不定會有辦法。現在,正是好機會,如果將這個醫者救出來,他一定會感激涕零,爲您悉心治療。只是,這事牽涉太多,老奴要想您請示……”
說到此處,馮伯面露難色,如果僅是一個五品宗門,他早就出動,將那個醫者救回來。可是,牽涉到西翎城數大勢力,還牽涉到鎮天皇室,他就不能自作主張,要徵詢蕭雪晨的意見,免得給蕭家帶來麻煩。
“這樣呀,爲了治療一個大人物的傷勢,不上門求治,反而使用威逼手段?西翎城高層行事,都是如此蠻不講理嗎?欒海擎也牽涉其中嗎?出了皇城,就張牙舞爪,現在的鎮天皇室越來越不成樣子了。”蕭雪晨輕語,言語很隨意,卻是充斥着鋒芒,連鎮天皇室也隨意點評。
馮伯垂首而立,一言不發,靜待指示。
“將那位醫者救出來吧,不論他是否願意爲我療傷,也不要怠慢了人家。”蕭雪晨開口輕語。
“是!老奴立刻去辦。”
馮伯躬身行禮,身形一晃,已是消失,再出現時,已是在百丈之外,宛如一縷輕煙,頃刻已經遠去。
庭院中,蕭雪晨負手而立,注視主城上空那道恐怖刀芒,卻是看了一眼,便不在意。
從一個金色百寶囊中取出一個石板,以及一個刻刀,開始刻印起來,刻刀歪歪扭扭的,手法很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