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西翎主城西部的城牆,一路直行,便是西翎衛營的所在地。
道路上,秦墨、煉雪竹緩步而行,之前發生的擠胸迤邐之事,已經淡去,兩人和銀澄一起,正在互相傳音,討論剛纔的城牆異變。
“剛纔爲何會有那樣的突變,巨大城牆涌現無邊殺氣,彷彿有無數強敵叩關,是這座古城牆蘊含許久的戰意嗎?”秦墨很奇怪,想到剛纔的兇險,心中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這並不奇怪,西翎主城存在近萬年,經歷無數戰爭,四面古城牆染滿豪傑鮮血,已經相當於一件通靈寶物。其他九大戰城,基本也是如此,但是,正常情況下,是不會發生這樣的異變纔對。”銀澄這般說道。
煉雪竹見聞最淺,無法給出任何意見,不過,她自小便在西翎主城長大,卻是曾聽說過,近十年來,主城地下,時有異動傳出,宛如千軍萬馬奔騰,令人心驚不已。
銀澄沉默片刻,旋即推測,應該是西翎主城地底,匯聚的地脈之力,有很多地方躁動不安,所以,使得主城的古城牆不太穩定,一旦受到特殊力量的牽引,便會釋放可怕戰意。
“銀澄閣下,你的意思是,主城地下的【鎮脈柱】,有些發生了損壞?”秦墨沉吟着說道。
“【鎮脈柱】?那是什麼?”煉雪竹很疑惑,不明白這是何物。
“哼唧,你這臭小子,真是來自一個小地方家族的天才嗎?連【鎮脈柱】這樣的隱秘之事,竟然也很清楚。難道……”銀澄咧嘴,狐眼閃爍不定,它想到了秦墨手中的那部黑色石書。
秦墨微微一笑,似是默認了,事實上,關於【鎮脈柱】的一切信息,間接的,直接的,確實都來自於【天工開物】。
前世,他由於精通【疾影擊】,在友人的牽線之下,參與了一次秘密的事件,便是修復某根【鎮脈柱】。
那一次,秦墨才知曉這世間,竟有【鎮脈柱】的存在。
而不久前,他躋身先天境界,打開【天工開物】閱覽第一篇時,則是瞭解到更多,極爲詳細的【鎮脈柱】秘密。
秦墨嘴脣蠕動,以傳音告訴煉雪竹:“所謂【鎮脈柱】,即是釘住地脈,不讓地脈移動,防止地脈改道,以此來鎮壓一地氣運的可怕手段。這種【鎮脈柱】,實則就是一種超越天級的陣法結晶,自古以來,這一類的陣道強者,被稱爲地脈陣道師。” wωw _ttκд n _c o
“哼哼,說起地脈陣道師,還真是不幸的一羣強者。從遠古至今,沒有一位地脈陣道師是能有善終的,因爲創造【鎮脈柱】,實是一種逆天而行的手段,而這些【鎮脈柱】一旦創造出來,則又在地脈陣道師的掌控之下。”銀澄這般補充道。
“嘿嘿,試想一下,西翎主城這樣的要害之地,其一城之命脈,卻掌控在一位地脈陣道師手中。鎮天國皇室能放心嗎?既行逆天之舉,又遭各大勢力忌憚,地脈陣道師能活得長就怪事了……”
聽着秦墨、銀澄的講述,煉雪竹容顏色變,知曉自己接觸到極大的隱秘,立刻噤聲不語,將這些秘密深藏心底。
“歷代以來,地脈陣道師都很罕見,想要修復損壞的【鎮脈柱】,相當困難。”銀澄如此說道。
“那倒未必,創造【鎮脈柱】確實無比困難,乃是逆天之舉,但是,修復【鎮脈柱】,則是相當簡單的。一般來說,地脈陣道師創造【鎮脈柱】後,都會留下修理此柱的圖紙。只是奇怪,西翎主城的【鎮脈柱】損壞,爲何一直沒有修理。”秦墨這般道。
煉雪竹不禁驚異,聽秦墨的語氣,似是對修復【鎮脈柱】相當精通,難道這少年精擅此道?
這個時候,前方的道路盡頭,一片建築羣出現,一棟棟灰色樓閣毗鄰而建,散發着無比肅穆的氣勢。
半空中,有電蛇般的陣紋若隱若現,主城的巨雕空騎兵,飛臨附近,皆是紛紛繞行,彷彿對這片區域很是畏懼。
四周,行人稀少,亦沒有巡邏的軍隊出現,顯得很寂靜,與主城其他區域的熱鬧大相徑庭。
展開“耳聞如視”,秦墨則是清晰看到,這片建築羣上空,彷彿是一頭巨獸盤踞,周身縈繞電蛇般的陣紋,匍匐在那裡,極是恐怖。
“殺陣之靈!?”秦墨很是震撼,沒想到西翎衛營的四周,佈置的竟是一座真正的地級殺陣,並且,佈置的時間至少超過數百年以上。
一座完整的地級殺陣,又是坐落在地脈交匯之處,則經過時間的沉澱,便會產生殺陣之靈。
這種情況,與武者身懷玄級以上寶物,貼身收藏,積年累月,寶物通靈的情況很相似。
可是,一座地級殺陣一旦產生陣靈,那威力可不是提升三成,四成那麼簡單,而是足足提升數倍。
一般情況,在西翎主城這樣的要塞之地,即使羿大元帥的府邸,也是不會允許,佈置一座地級殺陣,並且保持數百年以上,每隔百年,就會重新佈置纔對。
這是鎮天國的律法!
顯然,西翎衛營是不受這條律法制約的。
相比此地的防禦力量,羿昌將軍的府邸根本就是小兒科,即使集結羿昌將軍府的所有強者,也難以撼動此地分毫。
“西翎衛營,真是一處固若金湯之地!”秦墨深吸口氣,此時才明白,若能在這片區域,擁有一處宅院,那價值未免太驚人了點。
隨即,秦墨和煉雪竹一起,朝着西翎衛營的大門走去。
“來者止步,何爲?”
距離大門千米之處,一道模糊的身影憑空出現,佇立在那裡,卻如輕煙一般,若隱若現。
這是一種極上乘的身法,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也難以辨別蹤跡。
煉雪竹有些駭然,這樣的身法武學太高明,即使纏靈宗以劍技、身法和陣道著稱,也沒有如此可怕的身法武技。
“千元宗,秦墨,前來驗證‘西翎衛’的身份。”秦墨說明來意,取出了那塊西翎衛銘牌。
“纏靈宗,煉雪竹。”煉雪竹取出宗門弟子銘牌,詢問是否在大門外等候。
那道身影一陣模糊,似是在辨認兩人的身份真僞,隨即指明方向:“進入大門,右轉,那裡是會客間,也是驗證身份的第一關。進去吧……”
嗖……
話音未落,這道身影已是消失不見,連一絲蹤跡也未留下。
此時,秦墨、煉雪竹才深刻體會到,西翎衛營的可怕,這裡當真是強者雲集,臥虎藏龍,隨便走出一位強者,都足以震動西翎主城。
沿着冰冷的岩石路面,走進大門,右轉之後,穿過一條鐵木走廊,兩人來到會客間。
會客間門口,擺着一桌一椅,椅子上坐着一位青年男子,穿着黑白相間的西翎衛服飾,面目俊朗,臉上掛着和熙的笑容,很是親切。
桌子旁邊,則是豎着一塊牌子——會客間。
看到秦墨兩人,那青年男子眼睛一亮,直勾勾盯着煉雪竹,露出驚豔之色,旋即,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笑容斂去,皺着眉頭,露出苦惱之色。
而後,那青年男子又是濃眉一展,搖頭晃腦,似是想通了什麼,又是微笑起來。
不遠處,秦墨、煉雪竹有些發愣,兩人尚是第一次見到,一個人能在短短時間內,做出如此豐富的表情。
“這位兄臺,我是千元宗.秦墨,來此驗證‘西翎衛’的正式資格。”秦墨上前,抱拳道。
“別喊我兄臺,太見外了,我是蔡皓,是負責登記來客的一名普通西翎衛。”
那青年男子滿臉笑容,繼而目光一轉,又是落在煉雪竹身上,嘖嘖讚歎道:“這位,真是一位絕色美女啊!”
瞧着蔡皓一臉垂涎的模樣,秦墨、煉雪竹臉色微變,偏偏這個青年身上,有種極爲親和的氣息,讓人難以產生惡感。
隨即,蔡皓清醒過來,輕咳一聲,翻動名冊:“墨兄弟,有一個問題。一般來說,西翎衛帶朋友前來,是能在會客間等候的。但是,你的這位女伴,有些特殊,最好不要進會客間。不如,就待在這裡,陪我聊聊天吧。”
這個傢伙,爲了和美女套近乎,也太厚顏無恥了吧!
秦墨、煉雪竹有些無語,皆是一臉古怪的瞪着蔡皓,後者立時一臉正色,嘀咕道:“這位美女,是真的不適合進入會客間啊!因爲……”
咯吱!
一聲門響,會客間的門打開,一位絕色麗人走了出來,讓四周景物爲之一亮。
然而,蔡皓卻是臉色驟變,投給秦墨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立刻低頭,裝作不認識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