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老夫對這件事也很有興趣。洪長老,不介意我們留下來,一起探查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吧?”甘大長老亦是開口。
“就是,你洪戈然剛纔還口口聲聲說,這座‘冽風地脈谷’的一切,隨便我們一探究竟。現在又趕我們走,這算幾個意思啊?”宿老大這般說着,態度很尖銳。
“我……”洪戈然張了張嘴,竟是無言以對。
馱刀門門主,極羽宗大長老,以及四位陣法大家如此表態,讓千元宗一衆高層無法拒絕,因爲這些人背後代表的勢力,實在是太驚人,即使千元宗是一個五品宗門,也需要妥協。
片刻,一羣人重新回到宗主大殿,按照主客順序,依次落座。
隨後,大殿首位上,關於新晉內門弟子秦墨的卷宗,擺放在洪戈然面前。
卷宗裡,記錄着秦墨進入千元宗的一系列事情,只有半頁紙,寥寥數語,洪戈然掃了一眼,皺起眉頭,這卷宗上記載的事情,太簡單了。
尤其是秦墨進入內門之後,只記錄了兩件事,一件是曾進入過“冽風地脈谷”,第二件,則是完成了一樁二星宗門任務,至於宗門任務的內容,最後獲得多少宗門功勳值,則是沒有記錄。
在卷宗記錄的最後,關於這個弟子的評語,只有四個字——運氣不錯!
注視這頁卷宗,洪戈然眉頭越皺越緊,他此刻已經明確感到,這事情有古怪,不管是最低級修煉室的十三道地脈之痕,還是關於這個弟子秦墨的記錄,都透着一絲不尋常。
洪戈然面無表情,將卷宗遞給車宗主,而後環視四周,沉聲道:“關於這個新晉弟子秦墨,你們在座的人,都沒有一絲印象?”
大殿中,千元宗一衆高層相互對視,有一些人的目光,則是落在柏沁鳳身上。
對於秦墨這個名字,在場一些內門長老是有印象的,因爲那一次內門候補弟子考覈,碧落峰主和冰焱峰主打賭,就是將重注押在秦墨身上。
不過,這件事情的內部,牽涉到的是柏沁鳳、阮意歌之間的男女之情,在座知情的內門長老們,又怎麼好意思開口。
此時,柏沁鳳絕美的面容很不自然,她沒有想到,這件事竟會牽涉到秦墨那個小子。
一想到那個賭約,她現在還有一絲怒意,不過,也同時有些悔意,畢竟,那小子被分配到最低級修煉室,着實是有些委屈了。若是阮意歌知情,肯定要責難她。
“哦,新晉內門弟子秦墨啊!我有些印象了,上一次內門候補弟子考覈,他與衍宗師侄一起通過考覈,被破格提升爲內門弟子的。”
車宗主翻着卷宗,也是想了起來,那一次考覈中,因爲帝衍宗的傑出表現,還在宗主大殿召開了九峰峰主會議,其中就提及了秦墨。
隨即,車宗主將兩月前,關於內門候補弟子考覈的情況,詳細述說了一遍。並提及,帝衍宗帶着秦墨,還有陣武峰的簡楓,闖過了極難的第三關卡,後兩者也破格被提升爲內門弟子。
“當時我覺得,此子武運不錯,因爲他入宗時,恰好遇到雪行師侄突破,刷新地脈通天塔排名,外門掌院井晉中一時高興,就將他破格提升爲內門候補弟子。洪老,您也知道,乙等中上資質,還無法在剛入宗時,就成爲內門候補弟子的……”
車宗主努力回憶,述說他記得的一些情況,他對秦墨的評價,也是四個字——武運不錯!
這時,大殿一角,藍開山卻是譏笑一聲,嘿聲道:“諸位前輩,這麼說起來,關於這位墨師弟的其他情況,他的修爲進境等等,卷宗上都沒有記錄嘍?”
聞言,洪戈然、車宗主臉色有些難看,確實不管秦墨是不是破格成爲內門弟子,但是,畢竟已經成爲內門弟子,卷宗上就該詳細記錄。就算是一名外門弟子的卷宗記錄,也比這個詳細的多。
並且,兩位千元宗大佬心思何等敏銳,已經意識到,這其中必定有不爲人知的事情發生。
“將功勳殿值勤的長老喚來!”
洪戈然這般說着,他已下定決心,今夜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先將秦墨這個弟子的事情查清楚,再看看能否找到那個不知名的絕世天才弟子。
此時,藍開山、醜狂皇,以及煉雪竹坐在一桌,三人至始至終,都是臉色如冰。想到在暗礁海上,與秦墨並肩作戰的種種,卻是想不到,這少年竟在宗門中,受到這般的對待,三人氣得都想當場掀桌子了。
“冷靜點!化蛟之地的事情,不能聲張,否則,對墨師弟,對我們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醜狂皇很穩重,看出兩個好友的怒氣熾盛,連傳音告誡。
……
噔噔噔……
宗主大殿外,出現一個人的身影,正是那日在功勳殿,秦墨遇到的那名黑袍老者。
聽聞太上長老、宗主的傳喚,黑袍老者哪裡敢怠慢,從功勳殿飛奔而來。
踏進殿中,黑袍老者擡頭望去,雙腿一軟,腳步不禁踉蹌了一下,嚇得心臟亂跳。
他看到了什麼?
包括宗主在內,宗門九峰之主竟有五位在場,排名前50的內門長老、護法來了三十多位,這樣的場面也太隆重了。
而大殿另一側,則是端坐着一羣外宗強者,有馱刀門、極羽宗的服飾,其中那個雄偉大漢穿着的衣袍,分明是馱刀門的門主服飾,還有那位銀袍老者,胸前的紋章竟是極羽宗的大長老。
馱刀門程門主,極羽宗甘大長老……
一瞬間,黑袍老者喉嚨有些發乾,這兩位是西翎戰城真正的風雲人物,領袖兩大五品宗門,真正是跺一跺腳,西翎戰城都會風雲變色。
這樣規格的晚宴,爲何要喚他過來,自己還不夠格啊!
黑袍老者很有自知之明,他資歷不夠,修爲也止步於先天境界,勉強躋身內門長老的位置,但是,與宗門的核心高層之間,則是有着巨大的差距,根本不夠資格參加這樣的晚宴。
隨即,黑袍長老看到前方,竟是站着“冽風地脈谷”的薄長老,他不由一驚,繼而又有些竊喜,難道說太上長老、宗主喚他來,是要嘉獎他嗎?
“太上長老,宗主,屬下來了。”黑袍長老躬身行禮,態度異常恭敬。
首位上,洪戈然手指磨蹭着酒樽,淡淡道:“嗯,傳喚你過來,是要詢問一件事情。你要老實交代,不許有絲毫隱瞞!”
“是。只要是屬下知曉的,一定知無不言。”黑袍長老連聲道。
“好。我問你,對秦墨這個內門弟子,有印象嗎?”洪戈然目光一擡,注視着黑袍長老。
什麼!?秦墨,那個****運的臭小子?
黑袍長老臉色一變,他不清楚爲何太上長老會問起秦墨,但是,在一羣絕頂強者注視下,他也不及細想,只能點了點頭,表示有點記憶。
“哦,你有印象。”洪戈然臉色稍緩,道:“有印象就好,說說你對這名弟子的印象吧。”
“是。呃……”
黑袍長老連聲應着,正準備開口,忽然噎住,神情目瞪口呆,他該怎麼說?這個臭小子走了****運,一個二星宗門任務,就獲得了350多萬的宗門功勳值,而自己還任憑這小子揮霍功勳值,進入“千元觀武室”中,待了足足十個時辰嗎?
這種事情若是說出來,豈不是搬磚頭砸自己的腳?
一時間,黑袍長老呆住了,不知該說什麼好,半晌,只能擠出一絲笑容,尷尬道:“這個……,印象也不是很深,就是覺得秦墨這名弟子,運氣很好!”
又是運氣很好!?
在座諸多強者紛紛皺眉,關於秦墨的卷宗上,評價這名弟子運氣不錯,車辛千又說此子武運很好。
現在,從黑袍長老的口中,竟也說秦墨運氣很好,這就有些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