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一羣人從“冽風地脈谷”的頂層,一層層的參觀,待到後來,程門主、甘大長老都有些倦了。
畢竟,其他修煉室的地脈之痕數量,遠遠比不上黎楓雪行、帝衍宗,而那所謂的雪藏的第三名怪物級天才,程門主等人則是認爲,既然洪戈然都帶着他們來此參觀了,自是不會發現任何端倪。
這樣的情況下,還有什麼好參觀的,但是,爲了彌補之前的失言,程門主、甘大長老還是耐着性子,領着門下弟子,很是無聊的參觀下去。
傍晚時分,一羣強者重新回到山谷底層,尚有最底層的修煉室未曾參觀。
對此,程門主等人連連擺手,聲稱已經見識到了,沒必要再繼續參觀了。
見狀,洪戈然滿意點頭,準備領着衆人離去,晚上設宴,好好款待這些強者。
忽然,馱刀門一名先天強者驚異,指着一間封閉的修煉室,道:“爲何其他修煉室都開放,這間卻是關閉的?”
話音落——,程門主、甘大長老等人的責難目光,紛紛投注在這名強者身上,暗罵這傢伙真多事。以洪戈然較真的性格,聽到這話,肯定要打開這間修煉室,又要耽擱一段時間。
果然,洪戈然眉頭一挑,喝問道:“怎麼回事?爲何這間修煉室要上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打開。”
開口的這人滿頭冷汗,知曉自己失言,連聲道不需要打開。
旁邊,薄長老一陣猶豫,他這時纔想起來,這間最低級修煉室爲何鎖着的原因。那是兩個月前,秦墨前來“冽風地脈谷”修煉時,專門分給那個弟子的修煉室。
當然,這其中的貓膩,細究起來,也算不了什麼。兩個月的時間,薄長老都已忘了這件事。
“稟告太上長老,這間修煉室的鑰匙丟失了,稍等一下,我去取備用鑰匙。”
薄長老趕忙轉身,在儲物間裡一陣翻箱倒櫃,過了一會兒,取來備用的鑰匙,打開了這間修煉室的門。
一羣人站在門口,觀望了一下,看到石室頂部,只有兩道半地脈之痕,立時興趣缺缺,皆是暗道這有什麼好看的,只是一個乙等中上資質的弟子修煉室而已。
薄長老,還有那兩名大漢,也是暗中舒了一口氣,他們還擔心秦墨將這間修煉室弄得很髒亂。現在看來,一切很整潔,那少年估計還有潔癖,在地上尚且放置了一個蒲團。
“行了,洪老頭,咱們快走吧!我還等着喝你珍藏的佳釀呢。”程門主催促道,此刻,他已是深深後悔之前的失言,因此在這裡折騰了這麼久,實在是百無聊賴。
洪戈然點了點頭,也認爲差不多了,轉身準備離去。
不過,在轉身之際,眼角的餘光,瞅見地上的那塊蒲團,洪戈然頓覺有些礙眼。其他修煉室,可是連一塊蒲團都沒有,一個乙等中上資質的內門弟子,修煉時還要坐在蒲團上,顯是貪圖安逸之輩,難成大器。
想及此,洪戈然眼眸微動,一道暗勁無聲無息襲出,將這塊蒲團侵蝕成粉,散落開來。
然而,下一刻,洪戈然便察覺不對,碎成粉末的蒲團下面,似乎有些痕跡。
“咦!那是什麼?”
在場的衆人,九成九都是先天境界以上的強者,目光如電,立時察覺到不對,他們看到化成粉末的蒲團下面,有一些痕跡,似是地脈之痕。
“怎麼回事?”
車辛千大袖一揮,勁風鼓盪,吹散了粉末,將那些痕跡清晰顯現出來。
霍然間,氣氛凝滯,一雙雙目光嗖得盯着這些痕跡,再是難以挪開。
緊跟着,在場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很多人更是揉了揉眼睛,將那些痕跡數了一遍又一遍,生恐自己看錯了。
一道、兩道、三道……
十三道地脈之痕!?
……
傍晚,“血骨沼澤”第五級區域的骨巖山脈。
這裡很冷,一片森寒,骨巖上覆蓋一層血色冰霜,透着詭異的血色寒氣。
一條幽深的通道中,死屍遍地,傷口很新鮮,皆是剛斃命不久。
這些死者中,分屬好幾個宗門,其中以凌雲殿、靈川樓的高手居多。
砰!
一名靈川樓弟子慘叫後退,他一雙前臂被斬斷,鮮血狂噴,靠在骨巖牆壁上,驚駭欲絕。
在他面前,站着三名年輕武者,爲首的是一名持劍少年。
盯着這個俊秀少年,這名靈川樓弟子臉上,充斥着難以置信的神情,他可是先天七段頂峰的修爲,在“血骨沼澤”試煉的各宗弟子中,絕對是居於第一梯隊的的實力。卻連這少年一劍都接不住,這怎麼可能?
“說。我千元宗的人現在何處?你說實話,我留你全屍。”秦墨淡淡開口,掃了掃此人的一雙斷臂,“除去這雙斷臂以外。”
“你……”
這名靈川樓弟子怒極,他在靈川樓中,乃是內門弟子前20的天才,一向是高高在上。現在,竟被一個先天一段的小子斬斷雙臂,還一副生殺予奪的語氣,這是何等的屈辱!
“哈哈……”這名靈川樓弟子慘笑,既知必死,他也豁出去了,面容猙獰道:“你想知道那些同門在何處?沒問題,我告訴你,就在這片骨巖山脈的最深處,問題是,你小子敢去嗎?”
“在那裡,有參加此次試煉,你們千元宗三分之一的武者。可是,也有我們數大宗門,近百位先天巔峰的長老,還有宗門中的絕頂天才,要將你的宗門趕盡殺絕。”
“各大宗門的長老們,還有絕頂天才們,與我們這些弟子可不同。他們都修煉宗門的頂級武學,配備玄級以上至寶,隨便一人走出來,都不會比你這臭小子遜色。”
“小子,你確實是厲害!想必,是千元宗首屈一指的天才吧,但是,你終究太稚嫩了,纔是先天一段的修爲。你敢去面對那麼多頂級強者嗎?有本事你去啊!哈哈哈……”
這名靈川樓弟子狂笑不已,近乎癲狂,不斷用言語刺激秦墨,慫恿他前去骨巖山脈深處,讓他前去送死。
嚴世混、周淵烈臉色很難看,他們沒想到形勢如此糟糕,在骨巖山脈最深處,竟然聚集了那麼多頂級強者。
這名靈川樓弟子說的沒錯,以他們三人的實力,絕對能夠凌駕九成九的試煉弟子,但是,那些宗門的長老們,絕頂天才們則不同。
這些宗門的頂級強者們修煉的武學,還是持有的武器、防具,皆是第一流的,遠非其他試煉者可比。
比如不久前在浮碑墳場,聚集的紫煞門等各宗的頂級高手,就是這一類強者。
嚴世混、周淵烈自問,各自持有一件地器,足以和一名這樣的強者抗衡,但是,面對近百位這樣的強者,那根本是自尋死路。
在墳場中,秦墨能夠戰勝數百位頂級強者,那是映日城的天驕殘魂所爲,施展大成的地級劍技,又能催動映日幽神鎧的真正威能。
在迎戰同階的敵手時,確實能夠所向披靡,因爲,那等同於一位絕世強者壓抑境界,與低層次的武者戰鬥,根本沒有可比性。
可是現在,那位天驕殘魂已逝,秦墨固然驚才絕豔,戰力在他們兩人之上,但是,嚴、周兩人認爲,秦墨依靠兩件地器,最多隻能同時抗衡十名頂級強者。
“哈哈哈……,小子,你怎麼不說話啦?有本事你去啊!快殺了我,到這片山脈最深處去啊?你的同門危在旦夕,正等着你去拯救,快去送死啊!”
這名靈川樓弟子狂笑,話語譏諷,極盡嘲諷之能事。
砰!
下一刻,他被重重砸在地上,一條腿骨被敲碎,另一條腿則被秦墨握着,倒拖着,朝着通道深處走去。
“我不殺你,我帶着你到山脈最深處,用你兩隻眼睛瞧一瞧,我是怎麼殺盡這羣卑劣的傢伙的。”
倒拖着這名靈川樓弟子,秦墨朝着通道深處走去,嚴、周兩人對視一眼,皆是一咬牙,同時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