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漫天狂涌的氣勁四溢,使得在場無數人爲之色變,驚呼之聲迭起,人羣紛紛退散,不敢捋這股浩蕩的鋒芒。
【神兵閣】的那羣護衛也是駭然失色,他們能夠感受出來,秦墨釋放的氣息是天境的層次。這也是爲何,他們敢圍住秦墨、天蛇公主的原因,只要不入王者境,就算再如何天才,也不足爲懼。
然而,這奔流如潮的氣息,則是使得這些護衛們明白,他們的想法錯了,且是錯的離譜。
這股氣息雖是天境的層次,但是,卻是雄渾如海,遠遠超出了天境強者的程度。
頓時,這些護衛們驚吼連連,紛紛撐開真焰護罩,進行抵禦,這種情況下,若是貿然退避,被一個年輕小子逼退,他們的所有名聲都毀了。
哧!
下一刻,漫天涌動的氣勁,卻是驟然停滯,化爲一團團盤旋的氣雲,在偏廳上空成形,形成一道光幕,將這些護衛全部籠罩進去。
一瞬間,本是秦墨、天蛇公主陷入包圍之中,卻反而變成【神兵閣】的這些護衛,陷入秦墨撐開的場域之中。
一股拉扯和吸力,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產生,形成一股漩渦,盤旋在衆人的頭頂!
這是一個場域,兩種相反之力匯聚的場域!
這種場域,並非是秦墨最拿手的劍域,而是以【暴體天功】,融合自身雄渾的真焰,形成的一種純粹壓制性的力場。
這種壓制的手段,是在【寒潮迴廊】中,秦墨從奇彥那裡學會的,乃是類似古獸血脈的一種手段。
換成是其他武者,根本無法修煉這種手段,但是,擁有鬥戰聖體的秦墨,施展起來卻是比奇彥還要輕鬆自如。
噗……
爲首的那護衛強者口噴鮮血,雙臂咔嚓一聲,就被這種恐怖的力場壓斷。他最擅長的掌勁,面對這種純粹壓制性的場域,根本連一絲抵抗之力都沒有。
至於其他護衛,則是更加不堪,其中半數直接被壓垮在地,半跪在地上,想要站起來也是不能。
“滾!”
秦墨一聲冷哼,雙臂陡得撐開,這股場域立時爆開,那羣護衛全部倒飛出去,噼裡啪啦的骨骼碎裂聲傳出,皆是被轟飛至千丈之外,有的人直接被轟至大街上,將地面砸出一個深深的窟窿。
噝噝噝……
四周,人羣皆是倒吸涼氣,又是紛紛後退,將偏廳中空出一大塊地方。
這年輕人到底是誰?
在場衆人皆是心中發寒,能以天境的修爲,在舉手投足之間,將一羣天境之上的大高手們擊潰。
這樣的人物,用驚才絕豔來形容,都是有些不夠的。
周圍,來自其他大域的武者腦海中在搜索,到底有哪一位絕世天才,能夠擁有這樣可怕的戰力。可惜,想了半天,也是一無所獲。
“這……”
“這是何人!?”
翁大師等鑄器大師也是臉色發白,皆是沒有料到,場中的局面一下子突變至此。
本來,這些鑄器大師們對於護衛們的舉動,雖是覺得有些過分,但是,也是不以爲然。
畢竟,一直以來,身爲【神兵閣】的鑄器大師,走到那裡都是衆星捧月的存在。他們一貫都是高高在上,但凡是武者對他們都是很恭敬,不敢有絲毫得罪。
秦墨手中的那塊神木,既是翁大師所渴求之物,就是強奪過來,到時再給這年輕人足夠的補償,也就可以了。
卻是沒料到,這年輕人的戰力如此可怕,一瞬間就擊潰了這些護衛,控制了偏廳中的局勢。
“怎麼?你們【神兵閣】,還要怎麼來奪我的東西?你以爲這裡,是你們【神兵閣】,跑到這裡來撒野。哼?”
一聲怒哼,秦墨最後一聲,貫入了劍魂之力,震得虛空泛起層層漣漪,周圍許多人承受不住,皆是臉色泛白,再度倒退。
翁大師只覺滂湃的壓力襲來,她只覺得胸口一窒,連連倒退,嘴角則是溢出一絲鮮血。
“龔掌櫃,你看看這是在【聚寶齋】分店,你的地盤上……”此時,一個鑄器大師看向龔掌櫃,語氣中有着哀求之色。
頓時,龔掌櫃氣就沒打一處來,暗中咬牙切齒,剛纔你們【神兵閣】的人倒是威風。現在踢到鐵板了,纔想起來這是在聚寶齋分店,是在他的地盤上,要他來調解。
心中狂罵不已,龔掌櫃卻也無可奈何,他不是大勢力的高層,也沒有掌握滔天的武力。而是一介商賈,是打開門做生意的,若是因爲此事,與【神兵閣】交惡,對於西城的【聚寶齋】生意是極爲嚴重的打擊。
“這位小先生,還請息怒。”
龔掌櫃只能上前,賠笑道:“【神兵閣】的這些護衛,並非是閣中的人,他們沒有規矩,冒犯了兩位。還請高擡貴手,對兩位造成的損失,待會兒本店會有重酬。【神兵閣】的鑄器大師們也會有賠償,您若是要鑄造什麼神兵的話……”
聽着龔掌櫃滔滔不絕開口,講述要給予秦墨的賠償,後者一聽之下,則是暗笑不已。
顯然,龔掌櫃剛纔也是氣的不輕,說出的這些賠償,有關【聚寶齋】的重酬是什麼,卻是隻字不提。倒是【神兵閣】鑄器大師們的賠償,卻是說的一清二楚。
甚至於,龔掌櫃直接說,若是秦墨有需要,這些鑄器大師們聯手爲其打造一件神兵,也是不在話下。
旁邊,天蛇公主也是暗笑不已,傳音道:“不愧是你僱傭的掌櫃,好生厲害。這樣的掌櫃,在【聚寶齋】總店也不多見。”
對於秦墨在西城的種種事情,天蛇公主瞭解的很清楚,自也是清楚,龔掌櫃是羽館的主事者的身份。
對於這些賠償的內容,旁邊的鑄器大師們也是連連點頭,絲毫沒有異議。
他們已是看出來了,秦墨這年輕人實力太過不凡,其來頭必定無比驚人。若是在這樣的場合,真的下辣手,殺掉他們當中的幾人,就算【神兵閣】想要追究,也是不了了之。
“算了。【神兵閣】鑄造的武器,我沒有興趣。看在龔掌櫃的面子上,這件事就算了。”秦墨擺了擺手,這般開口。
聞言,龔掌櫃則是一愣,他可不認爲自己,有這麼大的面子,能讓這年輕強者既往不咎。
不過,龔掌櫃也是聽出來了,這位年輕人對於【神兵閣】鑄造的神兵,確實是沒興趣。
無論如何,這一場風波,能夠大事化小,也是龔掌櫃,以及在場衆人都願意見到的事情。
偏廳中一衆強者們也是鬆了口氣,這一場風波若真的鬧大,那確實不是什麼好事。若是死了幾位鑄器大師,對於任何武者來說,都是爲之心痛的事情。
也有一些人暗罵不已,這年輕人口氣也太大了,竟是渾然沒有將【神兵閣】鑄造的神兵放在眼裡,如此好的機會,竟是這樣白白錯過。
要知道,世間多少武者,欲求【神兵閣】一件神兵而不可得,這年輕人仗着背景深厚,竟是白白扔掉這樣的機會。
對於人羣的低聲議論,秦墨聽在耳中,卻是暗中搖頭。這場衝突,已是將【神兵閣】的鑄器大師們得罪了,還能求他們爲自己鑄造神兵麼?
一把武器,乃是武者的第二條命,能這樣給【神兵閣】的這些人鑄造嗎?這不就等於,將第二條命白白交給別人?
況且,【狂月地闕劍】的重鑄之法,秦墨也大體知曉,其重鑄的過程,有奕師、銀澄把關,不會有什麼差錯。
“走吧。帶你到西城轉轉……”秦墨看向天蛇公主,這般說道。
正在這時,眼角的餘光,忽然瞅見一個身影,從偏廳門口出現,秦墨不由一怔,擡頭看去,心中掀起波瀾。
門口處,一個粗布麻衣的身影出現,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身上有着焦灰的痕跡,看起來蓬頭垢面,提着一個大箱子,快步走了過來,趕到其中一位鑄器大師的身邊。
“老師,您要的東西我帶來了!”
那年輕人很恭敬,將大箱子呈給年邁的鑄器大師,卻被後者命令,將箱子放在地上,用絹布擦拭乾淨。
“快點擦乾淨,誰讓你到這裡來的!丟人現眼!”那年邁的老者疾言厲色,幾次欲擡腳,想將這年輕人踢翻在地,卻是礙於身份,沒有這般動手。
不過,瞧這老者的舉動,顯然在私下裡,恐怕經常對這年輕人拳腳相加。
這一幕,周圍的人羣都是沒有注意,卻是被秦墨清晰看在眼中,斗篷下他的眼眸,浮現冰冷而嘲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