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傑苦笑:“所以一切都是悖論,我一直以爲自己是神族,當覺醒魔族血脈之時自己也是萬分驚異,我究竟是何身世,恐怕也只有回到魔界才能知曉了。”
“那也不一定,或許只是我們想的太複雜了呢?”丹流爾意味深長地看着林傑,“我們去不了神界,但神界中人要想出來卻不難,要知道,神界是人人嚮往的神之地域,若有人想逃離神界,對真神來說就是奇恥大辱,他們絕不會將此事大肆宣揚,或許你的出生就是因爲一個逃到魔界的鍊金族人,真神爲了掩蓋醜事,纔會與魔界立下契約,往後的一切也都說得通了。”
“真神真的會因爲這種可笑的理由與魔界立下契約?”白風覺得有些好笑。
丹流爾鳳眸一眯:“我實在是太瞭解他們了,他們爲了神界的面子還有什麼做不出?爲了面子他們連我這個叛徒都能放過,你們實在是太小看他們的虛榮心了。”
衆人都覺得有些牽強,孰料尹桀竟點了頭:“信仰和底線最難以捉摸,就像我們,明知保護林傑可能性命難保,你們還不是義無反顧地來了?在別人看來,或許比神界還要可笑一萬倍。”
白風啞口無言,千機子笑道:“現在討論林傑的身世爲時過早,既然豐兄被救是一早安排好的,那麼託孤之人,也就是魔界中人,其實早就想要對抗神界了。”
“原來我們早就站在同一陣營了。”丹流爾一笑,不知在想些什麼。
“所以爲了師父,此行我定要去赤幽域看看,希望能找到一兩個知情者,打探一下師母下落。”林傑開口。
千機子微微搖頭,神界做事豈有那麼容易鑽空子?只怕林傑所想終將落空,他們現在只是不便說出來罷了。
林傑自然知道希望渺茫,但他就是有一種不服輸的勁頭,當年的鬼冥宗何其巨大,要趁亂逃掉幾個人也不難。
“鬼冥宗的事我是見證過的,當時似乎神界內部就因此事吵了起來,幻靈族反對覆滅鬼冥宗,所以神界動起手來遇到過阻礙,那種混亂的時候,要想逃掉還是有幾分可能的。”尹桀開口道。
“此話當真?!”豐潯柏突然叫道。
尹桀點頭,眼裡有幾分歉意:“其實我那時趁亂前去探尋過,你那不死靈訣早已不是秘密,我也想尋找,不過用精神力搜尋一圈沒什麼結果就走了,往後的事也都是聽說的。”
尹桀的一番話讓林傑和豐潯柏重燃希望,只要有一絲可能,他們都會用盡全力去尋找。
千機子開口問道:“豐兄能否跟我們說說爲何當年會被神界知道你那不死靈訣的秘密?靈訣可是每個武者最重要的,會不會是鬼冥宗裡出了內鬼?”
此事恰好戳到豐潯柏的痛處,林傑見豐潯柏黯了臉色,趕忙開口:“這件事正是師父心裡的傷痛,他是被自己最好的朋友沈道離背叛的,這個沈道離……我必會爲師父報此大仇!”
“什麼?!”千機子大驚,“我原以爲他親近神界只是爲了給六合宗撈點好處,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狼心狗肺之人!”
“難怪林傑你一直討厭沈道離,原來是這麼回事……”夏辰綾恍然大悟。
林傑苦笑:“我表現得就這麼明顯?”
夏辰綾很是得意:“別人看不出來,可我能看出來,你心裡有一點點起伏我都能知道。”
“原來你們都不知此事,想來也是,沈道離是神界的功臣,神界又怎會把他說出來呢?”林傑冷笑一聲。
“這種人,根本就不配爲人!”千機子氣得青筋暴起,恨不能親手宰了沈道離。
“不僅有他,還有葛瀾鬆,不過他沒有透露,只是師父向他求救之時他貪生怕死所以躲了起來。”林傑的聲音淡漠無比。
丹流爾一笑:“怪不得你對冉驚鴻是那種態度,說實話,在那種情形下,一般人都會選擇視而不見吧。”
“甭說了,老子憋着這口氣都快憋死了!咱都是要殺上神界的,幹嘛說這麼一個煩人的傢伙!”白風氣呼呼地說道。
林傑也把心情放緩,開口道:“我把自己的一切都透露了,幾位前輩是不是也該給晚輩解解惑了?”
丹流爾早知林傑會如此問,當即一笑:“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的可多得是,”林傑直了直身子,“就從最早的說起吧,丹流爾前輩您是如何認識了喬安月,那天收徒慶典她又去找您做了什麼?”
“就知道你要問這個,”丹流爾笑得邪魅,“我本想隱瞞一段時間,但現在已經沒必要了,這件事關乎着妖界的存亡,諸位還請立下靈魂誓言。”
“又立靈魂誓言?”白風吸了吸鼻子,“咱乾脆立個今天說的一切都保密的誓言算了,等一下免得再來一次。”
“這主意不錯。”
千機子率先開口,衆人齊齊立下誓言。
“此事太過複雜,我要慢慢說起,”丹流爾看向林傑,“當初最先向我提起你的是墨塵歸。”
“透露出我有神界血脈的也是墨前輩?”林傑早有所料,此刻一切都證實了。
“是,我與他私交甚好,他也是人界第一個知道我有反抗神界之心的人,所以他向我推薦了你,但我從未了解過你,自然不敢把妖界命運完全交由你手,而這時,布烈達那裡傳來了聖主的消息,說我完全可以信任你。”
“聖主?”林傑一斂眉頭,“我並未見過你們的聖主,他與我很熟嗎?”
丹流爾一笑:“很熟,聖主本名聖達柯,你認識他的時候他還叫王瑜飛。”
“王瑜飛!”
“王兄!”
林傑和白風驚叫一聲,齊齊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王兄說他要去破碎界找尋身世,怎麼就成了你們的聖主了!”白風瞠目結舌。
林傑拉了白風一把,一道精神傳音傳去:“你還記得嗎?幻神說王瑜飛身上有神聖的氣息,見了他都可以不必行禮的。”
白風也想了起來,卻仍然覺得不可思議,這個消息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意外了。
“丹流爾前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傑坐下來。
“因爲生命之種,”丹流爾開口,“木系一族有一件聖器,名爲生命之樹,生命之種就是生命之樹的果實,其內部中空,有着與生命之樹一樣的作用,內部的時間是靜止的。”
“這個我知道。”林傑意味深長地看了丹流爾幾眼。
丹流爾一笑:“我們妖界在上古時代有五大種族,天目靈狐一族,木系一族,龍族,雷月狼族,冥族,而這五大種族,由一位本體爲聖雷麒麟的聖主領導,聖雷麒麟在四界僅有一位,當上一代聖雷麒麟死去,新的聖雷麒麟纔會誕生,而他們的誕生地就是妖界深處的萬劫雷池。”
“上古時代大戰爆發,那時的聖主僅有道凝境實力,爲了保護子民死在了戰爭之中,新的聖主在萬劫雷池誕生,萬劫雷池又處於雷月狼族的領地,我們爲了讓聖主躲過劫難,木系一族便將生命之種交給了雷月狼族的首領,雷月狼族將還是嬰兒的聖主封存於生命之種中,那時人族剛剛誕生,他便將生命之種帶到了人界邊境交由一個人類保管。”
“這一場大戰,妖界死傷無數,域界分崩離析,也波及到了那臨近妖界的人類村莊,所以他們遷走了,五大族首領全部身殞,除了雷月狼族的幾個殘餘部衆,無人知道聖主還存活於世。”
“大戰帶來的創傷太大,那幾人也是謹言慎行,不敢透露出一絲聖主的消息,直到近五億年前,有一批木系族人來到了雷月狼族的領地,才知道了這世代相傳的秘密,他們也漸漸地聯繫到了我,冥族損傷最爲慘重,餘族幾乎都是苟延殘喘,他們的聚居地又偏僻,現在布烈達正派人前去尋找,但龍族卻在那一場大戰中失去了下落,至今不知所蹤。”
“沒想到這裡面有如此多的曲折……”林傑也是吃驚不已,“後來王瑜飛被雷宗主收養,這纔會見到我們。”
“是,”丹流爾點頭,“聖主在人界經歷的一切我們也都知道了,當初他深入破碎界,留在生命之種裡的封印被激發,我們才確定他就是我們千辛萬苦想要尋找的聖主。”
“這簡直太他媽的帥了!”白風激動地吼道,“林傑,王兄他其實活了幾十億年!幾十億年啊!”
林傑哭笑不得地看着丹流爾:“那喬安月又是怎麼回事?”
“這也是因爲上古那場大戰,五大族各有一件聖器,木族是生命之種,天目靈狐一族是魅惑之心,龍族是龍祖之骸,雷月狼族是雷月之杖,冥族是陰陽之壺,只適用於聖主的傳承被五大族分成了五個部分,分別存於各族的聖器之中。”
“生命之種在我們手裡,雷月之杖就是布烈達在瑄極拍賣會時託你競拍的長杖,龍族下落不明,龍祖之骸難尋下落,冥族還在聯繫,不知日後是否會有消息,而魅惑之心,在上古一戰中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