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風兒跟着林傑果然沒錯……”
白玉儒喃喃開口,這才外出闖蕩了幾十年,便能帶個道凝境強者回來,若是幾千年幾萬年,又會成長到怎樣的地步?
站在白玉儒身邊的鄒虹早已笑顏如花,聲音依舊沙啞,卻擋不住激動難耐之情:“你也不看看那是誰的徒兒,我鄒虹的弟子豈能差了!”
“門主您也太偏心了,爲何這強者非要是林傑帶回來的,就不能是少主帶回來的?”單離辜在一旁笑道。
“風兒有幾斤幾兩難道我還能不清楚?就他那脾氣,說話做事不知比林傑差了幾許,也不怪我偏心!”白玉儒一開口就是維護,倒像是林傑是他的親生兒子。
墨塵歸等人降落在玄清門前的空地上,周圍遠遠地被人羣包圍,卻沒有一個敢靠近的,連議論聲也都消失,所有人都被墨塵歸吸引了目光,像看着天神一般目光裡又是敬畏又是好奇。
衣帶當風,疏離如天之驕子;眉目含笑,典雅似隱世謫仙。
世上竟有這樣的人物!即便是收斂了周身氣息,也無法給人凡俗的感覺,即便是真的凡俗,那也定會被人認作是謫仙下凡。
白玉儒一直以清冷儒雅著稱,如今在墨塵歸面前,卻是完完全全被比下去了,眼前男子無論相貌氣度,都是那般光彩照人。
雷厲也收斂了氣息,沒有天地法則的掩藏,透露出幾分令人膽寒的威能,卻沒有一絲敵意。
“在下墨塵歸,一介散修,突然叨擾,還望勿怪。”墨塵歸擡手抱拳,笑意融融。
“前輩來此,寒舍蓬蓽生輝,何來叨擾一說?不知這位前輩又從何而來?”白玉儒回禮道,轉頭又看向雷厲。
“這是在下的結拜兄弟雷厲,蒼炎域殷雷山宗主。”墨塵歸代爲開口。
白玉儒自然知道殷雷山,頓時一驚,他在山北本不知蒼炎域的事,但三十年前蒼炎域被毀,大地之神從天而降的手連玄清門都能隱隱看到,那響聲更是震天動地,自那之後他去了山南一趟,才知曉了關於蒼炎域的一些事情,奈何正值大亂,便沒有久留。
“原來是雷宗主,早聞大名,如雷貫耳。”白玉儒恭敬開口。
雷厲則連連擺手:“白門主不必多禮,蒼炎域一事想必你也知曉,我不過是個流離之人罷了,若不是有墨老弟幫忙,只怕連性命都沒了,瑜飛,夏葵,還不趕緊拜見白門主。”
“王瑜飛拜見白門主。”
“夏葵拜見白門主。”
王瑜飛和夏葵走上前對着白玉儒行禮,雷厲則開口介紹:“這是我最得意的兩個弟子,也是令郎和這位林小友的朋友,今日非要鬧着來,便一齊帶來了。”
“年歲不大,卻已經淬魂境後期,天資可鑑。”白玉儒笑道。
“白門主不必客氣,我這兩位愛徒可是承蒙林小友的照顧才能回到我身邊,這一次可全都是看在林小友的面子上啊。”雷厲開口道。
“林傑?”
白玉儒看向林傑,只見他比離開時黑了,也結實了許多,心中說不出是何情緒,他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把林傑當成了兒子看待,此刻也只能欣慰地笑。
“門主,師父,單長老,李長老。”
林傑分別對着白玉儒,鄒虹,單離辜,李治鴻行禮。
“林傑,這些年過得可好?”
鄒虹的聲音依舊沙啞,她忍不住地想要落淚,使得聲音更爲喑啞。
“師父,徒兒一切都好,如今已經能煉四階丹藥,這一切多虧了師父最初的教導。”林傑說着,又跪下身來,對着鄒虹叩首。
依舊是熟悉的美豔臉龐,依舊是那嚴厲卻帶着溫情的聲音,林傑只感覺有一股血氣衝得他想要落淚,這是他第一位師尊,也是幫助他走上煉丹一途的啓蒙者,這份恩情,註定是永生難忘。
“快起來吧,這麼多年未見,定要與我說說外面的見聞。”
鄒虹的冷厲脾氣似乎也好了許多,從前絕不會在這樣的場合出來見人,如今也都放下了。
“爹,孩兒不孝,這麼多年出去都未曾有一點消息。”白風亦是眼眶一溼,噗通一聲跪在白玉儒面前。
“當初讓你隨林傑出去闖蕩的是我,你何必自責?如今我只想看看你這些年學到了什麼,若是荒廢修煉,那纔是不孝。”白玉儒聲音嚴肅,他對白風一向嚴厲。
“嘿嘿,跟着林傑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孩兒就算想偷懶,身邊還有人看着呢。”白風嘿嘿一笑。
“見過師父,鄒大師,單長老,李長老。”
林子晴也走上前來行禮,只是斗笠一直未曾摘下。
白玉儒一聽聲音便認出是林子晴,只是感覺她周身氣息完全變了,見她又是蒙面,心中已知曉其中定有隱情,便開口道:“不必多禮。”
“白風!”
一道清脆的聲音從人羣后傳來,人羣一散,一個清秀可人的女子便闖了進來,不是單倩又是誰?
“小倩!”
白風正急着想問單倩去了哪兒,如今見到也不怕害臊,直接將她抱起來轉了幾圈。
“快放我下來,大家都在看着,像什麼樣子!”單倩羞得俏臉嫣紅。
“嘿嘿,我幾十年沒見老婆,還不能想了?你,你,你,還有你們,笑什麼笑?要看就正大光明地看,老子還怕你們看不成?”
白風也對着圍觀衆人指了一圈,一邊心裡暗爽,回家的感覺就是好啊,在外面他永遠都是一羣人裡最弱的一個,如今回來他可是名副其實的少主,除了他爹,誰還能治得了他?
“風兒,不可胡鬧!”
白玉儒的臉果然黑了,他拿這個兒子也是無可奈何,誰讓白風的母親去得早,他一直覺得對白風心有愧疚,這才把白風的脾氣慣成了這個樣子。
“你給我過來,拜見你孃親。”
白玉儒本不想在一羣人面前透露,如今想想白風從小最怕的人就是鄒虹了,這才說了出來。
白風聽聞一愣:“啥?”
“我已經與鄒大師結爲連理。”白玉儒開口道。
“師父?”林傑一驚,轉頭看向鄒虹,只見鄒虹對他點頭,這才驚喜開口,“恭喜師父,恭喜門主。”
怪不得鄒虹整個人都變得溫柔起來,當初他就覺得鄒虹與白玉儒很適合,不曾想真的成就一段姻緣,林傑想着,心裡更是歡喜,沒想到剛剛回來就聽到這樣的喜事。
“去呀,愣着幹什麼。”
白風愣了老半天,直到單倩推了他一把才扭扭捏捏地對着鄒虹行禮,聲音小得幾乎自己都聽不見:“娘……”
“不必多禮。”
鄒虹開口道,一邊說着一邊斜睨了白玉儒一眼,似乎在怪他將這件事說出。
白風行完禮,依舊是心亂如麻,他當然管不得父親續絃,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鄒大師,就算讓他想破腦袋他也想不出,他的父親竟會喜歡上這個宗門公認的鄒老巫婆?
有了鄒虹當孃親,他以後還能爲所欲爲嗎?白風大受打擊,他似乎已經能夠預見自己闖禍後被鄒虹懲罰的一幕。
“哈哈,恭喜白門主了。”
墨塵歸抱拳大笑,眼前一切他都看得明白,更是將白風的呆傻模樣盡收眼底,覺得此事着實有趣。
“我已命人將下屬勢力的宗主聚齊,今夜便設宴,二位前輩可莫要推脫。”
白玉儒一邊說着,一邊做出“請”的手勢,直接將墨塵歸和雷厲的話堵在口中。
墨塵歸二人也只能答應:“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門主,不知雲大哥他們如今在何處?我們也好聚聚。”林傑亦開口道。
“雲磊?哈哈,他們可不得了!如今也該到了,你們在這裡等一等罷。”
白玉儒也不細說,只是帶頭將墨塵歸和雷厲帶走,只剩下一羣小輩,圍觀衆人也都紛紛散去。
“白風,平白無故多了個孃親是什麼感覺?”見衆人一散,林傑忍不住調笑道。
白風還沒從鄒虹的陰影裡走出來,此刻一副哭臉:“你那麼想知道,不如也認鄒大師當孃親唄。”
林傑一笑:“我若是認師父當孃親,豈不是要認你爹當爹了?偏偏你比我大一歲,哪能便宜了你?”
林傑這邊正與白風開玩笑,單倩已經與夏葵姐妹相稱起來,聊得不亦樂乎,兩人性格也相像,王瑜飛聽着這嘰嘰喳喳的聲音忍不住嘴角微翹,此生能再見到她的笑顏,真好。
“林傑,你看。”
林子晴輕柔的聲音響起,只見遠處趕來一隊人馬,爲首的男子五官深邃冷冽,正是風赤宥。
“風門主!”
林傑遠遠地開口喊道,幾人也都圍了過來,風赤宥聽到林傑的喊聲,神情一滯,旋即浮上喜色:“我道是有什麼貴客降臨,原來是你們回來了!”
“林傑?!”
一個更爲渾厚嘹亮的聲音隨即響起,只見風赤宥身後閃出一個人來,身形高大威猛,竟是雲磊。
“雲大哥!”
林傑更是興奮,揮手叫道,風赤宥給雲磊一個眼色,雲磊便一拉繮繩,更快地向着林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