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村長居然懂得佈置陣法,卻也不簡單。而且這陣法對普通人無效,只有帶着元氣的修煉者進入其中,纔會讓陣法產生波動。”
金飛語看向他:“那我們要不要闖進去?”
李成搖搖頭:“這位村長不簡單,我們還是不要貿然闖入了,最好不要得罪了他。”說過之後面向農園,將元氣運轉至咽喉出,發出悠長的聲音,傳到了農園最深處的草屋之中。
“晚輩李成,想要前往白狐嶺,特來此拜會前輩。”
過了一會兒之後,那草草屋之中才傳出了一道聲音,若有若無好像受了重傷一樣:“進來吧。”
李成和金飛語你我各相看一眼,接着李成先踏進農場裡,是因爲身上付着有元氣,旁邊的小花小草馬上起了波動,向着李成侵襲而來。隨後草屋之中傳來一聲輕咳,陣法之力消失,花草又宛如死物一樣不動了。
確認了沒有危險,李成才讓金飛語進來,跟在他的後面,一路來到了草屋前。敲了敲門,只聽到“嘎吱”一聲,房門被無形的力量給打開了。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草屋沒有窗戶,十分暗沉,只有殘破的桌子上擺放着一盞忽明忽暗快要熄滅的煤油燈,讓人看清不大的草屋內部。
村長躺在炕上,不時發出輕微的咳嗽聲,李成和金飛語看到他的樣子後,皆都不敢置信。被村民如此推崇的村長,居然會是一個年逾古稀,面容枯槁,鬚髮無精的老者,經不起風吹雨打,一旦遭受劇烈的運動都要歸西一般。
李成將元氣向着他捲去,卻在半途中遭受到另一種元氣攔截下來。此等元氣顯得綿柔無力,李成卻能感覺出來它飽滿之時蘊含的能量有多麼磅礴。
老者用手臂撐着身子,勉強依靠在牆上,對着二人一笑,滿臉的褶子都皺起,身上絲絲縷縷的元氣在不停向外溢散着。
李成恭敬說道:“前輩,你的身子不便,還是躺着點好。”
“無妨。”村長說話氣若游絲,隨時都有可能失去生機,對着李成說道:“你想要進入白狐嶺?”李成點點頭,他才又道:“結丹境好啊,能活着出來的機會最大,可以去嘗試一下。”
“前輩對白狐嶺似乎很瞭解,難道說前輩就是當初活着走出來並且安然無恙的那位通玄境?”金飛語忍不住問道,問了自她進來之後就想要問的問題。
村長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了一句:“如果真安然無恙的話,又怎麼會成了這副憔容。”已是承認,他就是當年活着走出來的唯一一人。
看到他這副相貌,確實忍不住唏噓,好歹是通玄境的巨擘,稱霸一方,卻被白狐嶺的神秘力量所摧殘,修爲不停掉落,人也不斷蒼老着。
金飛語又忍不住說道:“前輩好歹曾有修爲加身,爲何會變做如此模樣?”
她還想要說什麼,李成呵斥一聲,就算對方落寞了,也不能對一位前輩如此無禮。而且他還在村民之中有如此信仰,顯然是一位德高望重之人,豈可如此發問,荒誕至極。
村長笑道:“不必在意。”接着道:“我會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爲修爲的倒退。因爲修爲提升,壽元也大幅度增長,其實我已經活了很長時間了。但是經過了白狐嶺的異常,修爲倒跌,生命磁場也衰弱,自然活不了太久。”
他指了一下桌子上的煤油燈,對着他們說道:“看到了沒有,那也是我的長明燈,煤油早就沒了,是我一直用元氣控制着它不熄滅。等它什麼時候滅了,我也就長眠在此了。”
堅持了十幾年,村長就和煤油燈一樣,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只不過有着修煉的底子在,才能勉強撐到現在。至於還有多少年活頭,包括他自己,誰也說不準。
“我現在抱着的啊,就是能堅持一天是一天,讓村民將來往之人引到此處,指引一下他們,如果真能平安出來,告訴我其中有什麼寶藏,我就心滿意足了。”
李成道:“白狐嶺中真的有寶藏?”
村長點點頭:“自是,否則又怎麼會引得聽說之人趨之若鶩呢。前車之鑑那麼多,還是不停地進入,哪怕死了瘋了都在所不惜。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晚輩二人也有意進入白狐嶺中,還請前輩同我二人講述一番,白狐嶺中究竟有什麼可怕之處,纔會讓入者都會有那樣的後果。”
村長眼神迷離,像是在回憶,沉思了半晌之後,才嘆息一聲,開始講述他當初的經歷。
“那個時候,我進入了通玄境有近百年,呆在皇朝之中修煉,也不用操心政事,枯燥得很。於是便出來尋找機遇,恰好聽說了白狐嶺有寶,決定進入去探查一番。”
“當聽說會死人瘋人之時,我還嗤之以鼻,認爲是他們自身修爲不夠,才落得那樣的下場。藝高人膽大之下,貿然闖入了白狐嶺。”
“從外面看,白狐嶺籠罩着迷霧,進入之後同樣如此,精神力遭到壓制,完全不能動用,就如同失去了眼睛,只能漫無目的地遊蕩。我開始想要嘗試着退出去,可是原路返回時才發現白狐嶺中籠罩有陣法,每走一步都不會是原來的地方了。”
“在裡面待了有半年時間,腳下踩過的屍體超過了百具,結丹境分神境居多,凝氣境和普通人最少。”
李成想要問一下,既然都是死人了,爲什麼他還能看得出死者生前的修爲,村長卻好像洞悉了他的想法,說道:“很好奇爲什麼能看出人的修爲來吧。因爲在白狐嶺中待着久了,經脈不止會閉塞,元氣還會被封鎖在體內,即使死了也溢散不出。”
“在那個時候,我才察覺到了不對。迷霧太濃了,濃到以我的修爲都抵擋不住霧氣入侵,運行元氣只是竟也有了晦澀之感。這讓我大驚失色,想要出去,卻尋不得正確的路。而且在其中,元氣每運轉一次,霧氣入體的速度就會加快一分,在裡面出手就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