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連忙搖頭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確實,以“一軍”的性質,出現內奸甚至是叛國者的機率要遠遠低於外面的人,何況李水寒是“一軍”的四當家,自然不允許別人詆譭“一軍”。
對於周浩的解釋,李水寒抱着手哼了一聲:“這件事我已經派人暗中去調查龐會長,我也希望他不是那個泄密的內奸。還有,不管他是不是內奸,以後你跟他見面也最好要小心一點,不要露出什麼馬腳了。”
“我知道輕重。對了,我想見見瓦希德,應該可以吧。”
李水寒考慮了一下就答應了,畢竟周浩是上級派來的顧問,而且扶持瓦希德坐上印尼總統之位的最先提出者也是周浩本人。
於是,周浩跟李水寒就一起離開了這金庭集團的大廈,前往瓦希德的住所。
由於接二連三的遭到暗殺,瓦希德住到了雅加達郊外的一座獨立莊園裡,接受“一軍”的嚴密保護。在前往的途中,周浩通過李水寒知道,那些殺手先後對瓦希德實施下毒、狙擊以及製造交通意外這些刺殺行動,但都被“一軍”破壞了。
進入這座莊園以後,周浩果然見到裡面佈置了很多明哨暗哨,守衛十分森嚴。
周浩見到瓦希德的時候,他正坐在一個葡萄架下的藤椅上看報紙,神色十分悠閒愜意,一點也不想剛剛遭到三次暗殺的人。
在上一輩子,周浩曾經在新聞上看過瓦希德,那時候的他已經卸任了,而且身體狀況也非常不好,只能依靠輪椅代步了。而如今的瓦希德則遠比那時候的年輕,身體也要好不少。
見到李水寒和周浩來了,瓦希德就把報紙折起,站起身來對兩人笑道:“李將軍,你來啦。這位肯定就是周浩周先生了吧,沒想到真的這麼年輕,我從龐會長那裡聽說你的時候還不敢相信呢。”說罷瓦希德就十分熱情的握住了周浩的手。
“瓦希德先生,你好,我對你也是仰慕已久了。”周浩微笑道。
看着瓦希德慈祥友善的神情,周浩卻知道他其實是一個堅定甚至是固執的人。在他擔任印尼總統期間,由於大刀闊斧的改組內閣,先後把印尼實力最強的三個政黨都推到了自己的對立面上,議會甚至通過投票要罷免他,但他卻依舊把持印尼元首之位,待到任期結束後才卸的任。他以一人之力對抗印尼國內大部分的政治力量,雖然這其中有印尼華人商會的支持,但也跟他本身的能力分不開。
而且,瓦希德還是印尼最大的□□組織——□□教師聯合會主席,在印尼乃至世界的回教中擁有很高的地位。
除此之外,由於瓦希德在任期間廢除了印尼部分排華政策,所以被稱作印尼華人的救星。儘管他這麼做可能是對印尼華人商會的回報或者是交易,但他對印尼華人的貢獻還是難以抹殺的。
瓦希德把周浩和李水寒請到屋子裡,又讓僕人給他們端來熱茶。實際上,瓦希德的家族在印尼也擁有不少生意和產業,可以說得上是生活無憂,這座獨立莊園就是瓦希德自己的物業。
坐下以後,周浩就關心的問道:“瓦希德先生,聽李將軍說你這個月裡先後遭到了三次暗殺,沒什麼大礙吧?”
“多虧了李將軍他們的保護,我才得以屢次大難不死。”瓦希德笑呵呵的道。
“那瓦希德先生你知道是誰想要取你性命麼?”
瓦希德喝了口熱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蘇哈托他們了。”
周浩皺眉問道:“是不是他們知道了你掌握住他那些貪污證據的事?”
瓦希德往後一靠,笑道:“其實蘇哈托家族貪污的事,無論是在政府還是在民間都不是什麼秘密了,只是沒有人敢推翻蘇哈托的□□統治。不過就算沒有這件事,蘇哈托跟我也不對眼,因爲我曾經多次在公開場合批判他的□□統治,他曾經想把我從□□教師聯合會的主席之位上趕下去,但因爲我們聯合會的教徒堅決反對,他纔沒有得逞。”
“蘇哈托控制了軍隊的力量,再加上國會都是他的人,他在印尼的確是一手遮天,做了數十年的皇帝。不過,現在他老了,這次的金融風暴又來得如此猛烈,因爲蘇哈托的束手無策,現在不僅是社會民衆,就連國會裡的人都開始對他不滿了。”周浩冷笑道:“而且,軍方的人也開始對他的‘皇位’虎視眈眈了,尤其是他的好女婿普拉博沃。”
瓦希德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周先生你說得很對,蘇哈托年紀漸老,所有人都知道他這個總統當不了幾年了,因此普拉博沃這些有實力又有野心的人早就虎視眈眈了。再加上這次的金融風暴弄得印尼經濟大亂。”
周浩接着瓦希德話道:“這次的亂局正是我們的機會,如果沒有這次的金融風暴,我們要把總統的位置搶回來還真有很大的難度,就是因爲印尼經濟混亂,普拉博沃和維蘭託他們又各懷鬼胎,我們才正好可以渾水摸魚。”
聽完周浩的話,瓦希德看向他的目光就充滿了敬佩。如果是一個老政客能有這種眼力,瓦希德不會感到奇怪,偏偏說出這番話的是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年。
“周先生,我書房裡有幾件明清時代的瓷器,你有興趣看看麼?”瓦希德對周浩笑着問道。
周浩一聽就知道瓦希德是想跟自己單獨談談了,所以,儘管他對瓷器沒有絲毫興趣,還是笑着點頭:“真的嗎?那就一定要看一看了。”
“這邊請。”瓦希德站起來對周浩作了個手勢。
於是也站了起來,跟着瓦希德往二樓走去。李水寒也想站起來跟他們上去,卻見周浩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故意瞟了她一眼,那目光分明就不歡迎李水寒跟上來。
“哼!”李水寒終究還是坐了回去,沒有跟上週浩他們。
來到瓦希德的書房,周浩果然見到那些木架上擺設着各種精緻的瓷器。不過,無論是瓦希德還是周浩,都沒有興趣去談論任何有關瓷器的事。
只見瓦希德朝着周浩就深深的鞠了一躬,誠摯的道:“周先生,請接受我最衷心的感謝,真的謝謝你。”
周浩微微吃了一驚,連忙過去將瓦希德扶起來:“瓦希德先生,何出此言。”
“龐金庭龐老先生已經跟我說了,爲我競選總統而準備的資金裡,有四成是由你提供的,周先生你的慷慨解囊,我感激不盡啊。”瓦希德說道。
在很多國家裡,競選總統,除了個人實力以外,資金後盾也是非常重要的。就如美國,如果沒有那些財雄勢厚的大財團支持,那就根本沒有競選的希望。而在這次扶持瓦希德上位的計劃裡,印尼華人商會和周浩都準備了充足的資金,其中華人商會出六成,周浩出四成。
當然了,俗話說無利不起早,周浩之所以支持瓦希德,除了是爲了改善印尼華人的社會地位以外,還想要在印尼的經濟當中分一杯羹。
對此,瓦希德也是心知肚明的,他們雙方之間的關係只是利益交易。
“周先生,你肯定以爲我感謝你只是因爲你出錢資助我吧。”瓦希德笑道。
周浩心想:“難道不是?”
“除了資金方面,那位寒梅先生也告訴我了,當初最先提議扶持我競選的人,就是周先生你,也是因爲這樣,中國纔會派出這麼多□□來保護我,不然的話,我哪裡能逃得過那三次兇險的暗殺,所以說,周先生你是我的恩人。”
確實,如果不是周浩的提議,中國方面就可能不會挑選瓦希德作爲合作對象。就連龐金庭他們籠絡的政客名流,也並不止瓦希德一人。
聽到瓦希德的話,周浩卻感到很疑惑,奇怪大當家爲什麼會把這件事告訴瓦希德。這樣做的效果,除了讓瓦希德感激自己以外,似乎也沒有其他了。
“難道大當家是純粹爲了幫我?”周浩在心裡尋思。
甩了甩頭,周浩把這些雜念拋開,對瓦希德道:“瓦希德先生,我看你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啊,你的糖尿病和腎衰竭,應該很嚴重了吧。”
周浩記得,瓦希德可是百病纏身的,就任總統的時候就經常要洗腎,最後也是因病去世的。
瓦希德聞言,目中就綻放出陣陣異彩,興奮難抑的道:“寒梅先生說得果然沒錯,周先生你真能治好我的病!”
“寒梅先生跟你說過我能治你的病?”周浩再次驚訝了。
“是啊,寒梅先生是武功高手,他看出我的病很嚴重,但他說他自己也沒法子,要治好我,就只有周先生你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