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原本吵嚷的聲音,因爲老者出現而瞬間消失。見得老者滿臉怒氣,幾人滿臉尷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搭話。
“你們這是做什麼?”老者眼睛在大廳掃一圈,衆人表情盡收眼底,哪裡不明白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爺爺!”老者話音剛落,楚順義就站出來,指着跟在老者身後出來的張浩然大聲道:“楚河堂哥是非不分,帶這騙子來氣爺爺。”
楚河臉色一變,在他印象中自家二爺爺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樣子,還從來都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
想到此處,楚河忍不住朝着張浩然看去,見到的卻是一臉淡然沒有絲毫表情的張浩然。
“爺爺,之前楚河堂哥還說要都將錦繡緣送給那騙子,難道他不知道錦繡緣是您最喜歡的別墅嗎?”楚順義大聲喊道。
“放肆!錦繡緣也是你能伸手的?”
“哼哼,主家的人真了不起!楚河,你也太看得起你了!”
“錦繡緣可是大家的心血所在,你居然要送人,問過我們嗎?”
楚順義的話讓衆人都怒了,錦繡緣也就是他們現在所在的別墅,乃是楚家專門爲了老者養老而建立。從內到外都是名家設計,所用的材料也都是世界最頂尖的,更是東海楚家的家。
如今他們的家居然要被一個外人送給另外一個外人,他們焉能不怒?
“我沒……”面對連番而來的指責,楚河有些發懵。他說過要在百福園給張浩然張羅一間別墅,可沒說是這間錦繡緣。
“你沒什麼?”楚順義大喝,譏諷道:“我的好堂第,那你和我說說,之前是誰說要送那小子別墅了?”
“我是說送了,可是……”
“可是什麼,誰不知道整個百福園最好的別墅就是錦繡緣。”楚順義撇撇嘴,大義凌然道:“堂哥,原本我也不想說出來,可是你做事情太沒輕重,你也不怕大伯臉上蒙羞。”
“楚順義!”楚河陡然怒喝,雙目撐圓,顯然已經怒到了極點,“我們就事論事,不要牽扯我家人,要不然別怪我不顧兄弟之情!”
楚順義冷哼一聲,斜眼道:“我和你有什麼兄弟之情。”
“夠了!”
一直沒說話的老者沉聲怒喝,大廳溫度陡然下降不少。
“父親,順義這孩子也是爲了我們楚家着想,錦繡緣可是您老人家的養老之地。”楚家老二笑着打圓場。
楚家老大也開口道:“二弟說的對,父親,這等來歷不明之人還是趕出去好了。”
未來的楚家家主開口,衆人頓時紛紛出言。
老者臉色卻是越來越黑,氣的渾身顫抖,腦門血管高高蹦起,張浩然深怕老者一口氣上不來就這樣過去。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老者滿臉歉意對着張浩然說道:“前輩,晚輩這些子弟不懂尊卑,錦繡緣如果前輩喜歡,晚輩立即就給前輩騰出來!”
眼前這一幕讓衆人都呆了。
楚家老大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自家威風凌凌的父親居然朝着別人卑躬屈膝?
何止是楚家老大,在場的楚家人就沒一個相信這一幕。
老者是何人?
說起楚龍,整個東海市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堂堂世界五百強楚氏集團的董事長,跺跺腳東海市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
更別說楚龍還是楚天的親弟弟,而楚天曾經可是黨和國家領導人。
這樣的實權人物,居然在一名小年輕面前卑躬屈膝,要將價值好幾億的別墅拱手送出,難道今天是愚人節?
“不要。”張浩然淡然吐出兩字。
衆人宛如被雷劈一般,錦繡緣啊!
那可是在建造的時候,就有無數人眼饞的別墅,曾經有人出十億想要購買,都被自家老爺子給打發走了。
“前輩,這錦繡緣只是遮風避雨之處,還望前輩莫要推辭,否則晚輩心中難安。”
老者纔不管自家子弟怎麼想,多麼好的機會,他怎麼能放棄?
只要張浩然收下錦繡緣,那他豈不是時時刻刻都能來請教,這是打着燈籠都好不到的好事。
“我說了,不要!”
張浩然眉頭皺起,心中漸漸變得不耐煩。
老者一愣,好似想明白什麼馬上道:“前輩說不要就不要,只不過錦繡緣晚輩給前輩留着,前輩想什麼時候來都成。”
說完,老者也不給張浩然反駁的機會,朝着宛如雷劈了一般木然的衆人怒道:“還不趕緊給前輩準備午飯,沒看到前輩都餓了嗎?”
這一聲呵斥,倒是讓衆人反應過來。
天吶,他們之前看到了什麼?
赫赫有名的東海王,想要送出無數人眼饞的錦繡緣,人家反而不要,不要就算了,東海王還要陪着笑臉。
這年輕人究竟是誰?
“小子,你究竟對我爺爺做什麼了?趕緊收了你的邪法,否則我讓你死無葬生之地!”楚順義爆喝。
衆人頓時一激靈。
“你小子活膩歪了,居然敢對我們楚家動歪手段。”
“老二,報警,這小子找死。”
“爺爺,你別被那小子給騙了。”
衆人一陣雞飛狗跳,楚順義等人更是摩拳擦掌,目露兇光。
楚河驚呆了,這戲法是怎麼變得?熟悉張浩然,此時竟然顯得如此陌生。
“滾,統統給我滾,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老者徹底爆發了!
孤獨修道三十多年,好不容易遇到高人,長生有望,可惜人家嫌棄不收他爲徒。
一波三折,好不容易纔讓張浩然答應指點與他,這羣不孝子孫居然出來添堵,他焉能不怒?
“爸。”
“你也給我滾!”
楚家老大剛張口,就被老者怒罵給頂回去。
老者怒罵一通,回頭對着張浩然,苦笑道:“讓前輩看笑話了,這些孩子有眼不識泰山,您可別見怪。”
張浩然擺擺手,眼神漂浮,顯然注意力不在這上面。
“傻愣着做什麼?趕緊去準備午飯!”
老者再次催促,衆人中一位的打扮素雅,大約三十多歲的中年女子深深地看眼張浩然,疾步朝着別墅後面的廚房走去。
“前輩,彆着急,飯菜馬上就好。”老者賠笑道。
“前輩,你先嚐嘗這白玉羹紫湯。”
沒多長時間,先前離開前往廚房的女子,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清湯放在張浩然面前,一股清香撲面而來,讓人胃口大開。
張浩然點點頭,疑惑地看向老者。
老者趕忙道:“前輩,這是老夫三女兒,楚天音。天音,前輩可是千年難得一
見的奇人,你要好好請教請教。”
老者這意味深長的話,讓楚天音眼中一亮,再看張浩然的眼神中多了一些親近。
楚天音了知道自家父親從來都不做虧本買賣,父親這樣恭維張浩然,只有一個理由:張浩然值得他這樣做。
不僅僅只是楚天音,楚家其他人也看出了些許端倪。一個個拐彎抹角的開始稱讚張浩然,好像之前,瞧不起張浩然的並不是他們一般。
張浩然怎麼能感覺不到這些人的態度變化,似笑非笑的看眼老者,靜靜的喝湯,一句話都不多說。
老者訕笑,哪裡不明白自己小算盤被張浩然給看透了。
在聲聲恭維中,張浩然喝完湯,起身道:“我也該回去了,謝過諸位款待。”
言罷,朝着楚河使個眼色,準備離開。
楚河這才反應過來,深吸一口氣穩穩心神,走向張浩然。
“前輩還請留步。”
張浩然回身看向老者,眉頭皺起,自有一股不怒而威之勢。
老者慌忙從懷中掏出一張支票遞到張浩然面前,“前輩,昨日河兒屢次麻煩前輩照顧,這是我們楚家的一點小心意。”
“五百萬?”
掃過支票上的數字,在老者忐忑不安的眼神中,張浩然淡然接過支票,隨後拿出五張北斗破邪符遞給老者。
一張一百萬,他之前說過了。他和楚河之間的情誼,可不是這點錢就能換到的。
“知道怎麼用吧。”
“知道知道!”
老者喜出望外,幾乎和搶沒什麼區別地,從張浩然手中接過北斗破邪符,長長舒口氣:“前輩,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們楚家的地方,您儘管開口,晚輩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再說吧。”
別墅外,直到老者等楚家人炙熱的目光消失,張浩然這才舒口氣,望着一邊開車,一邊瞄向自己的楚河:“老大你這麼看我幹嘛。”
“看你是不是妖怪變得?”
楚河有些感慨。他可沒想到,帶張浩然來趟東海楚家,居然會發生戲劇性的事情。
“你纔是妖怪變得。”張浩然笑着回一句,突然想起楚河那大劫,當即認真道:“老大,你最近提防點,看你面相可是有小人作祟。”
“嗯?”楚河微微一怔,掃眼張浩然,想了想道:“浩然,你也別怪二爺爺一家,他們從根子裡就是商人,其實本性不算壞。”
張浩然聞言卻是苦笑。
他原本想提醒楚河小心提防楚家的三個小人,沒想到會被楚河誤以爲自己還在生楚家的氣。
想了想,他也沒在多說,等到楚河三十歲,他的修爲定然比現在高,難道還保不住老大不成。
別墅中,老者喜滋滋的將五張北斗破邪符遞給楚天音,吩咐道:“天音,將這寶貝放到我保險箱,以後這可就是我們楚家的傳家寶了。”
“明白了,父親。”
看着楚天音離開,老者掃眼大廳中滿是疑問的兒女,冷哼一聲:“你們都給我記住了,以後見到前輩就好像見到我一樣,否則要你們好看。”
說完,自顧自哼着小曲離開,留下風中凌亂的楚家衆人大眼瞪小眼,滿腦袋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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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