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花秋暝就是至高無上的王者,他操控她們所有人的生死,就憑她們的力量,合起來都打不過他。
雲狂歌僅僅是一名五系五段鬥力的鬥者就想公然與這樣的大人物作對,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衆女都用憤慨的目光緊緊地瞪着站在那紋絲不動的雲狂歌,彷彿此刻雲狂歌並非是她們的隊友,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雲狂歌!洛璃因你而死難道還不夠嗎?你到底要害死多少人你才肯滿意!”
“快過來,跪下賠罪!”
“暝大人大人有大量一定會寬恕你的!”
“……”
花秋暝用優雅的手指揩拭嘴角的血跡,眉梢微揚,讓雲狂歌跪下來給他賠罪?這個想法想想就好了,想要實現恐怕不容易……
他不報這個希望,也不阻止跪在他腳下的女人們指責呵斥雲狂歌,冷眼看待事情發展。
雲狂歌冷眸看着匍匐在地上毫無尊嚴可言的衆女。目光從她們義憤填膺的臉上一一掃過,雙拳緊握。
額上的青筋暴跳,媽的,這羣人叨逼叨的可真是煩人!
強忍住召喚炎武大開殺戒的衝動,捏緊拳頭,黑褐色的眼眸深處藏匿的殷紅點點閃動,時深時淺,被壓制的戾氣暴增,視線轉移至‘花秋暝’。
“交出花秋暝和林宇!”清晰冰冷的聲線中有着不可忽視的強勢。
“你以爲你有資格和我講條件?”對方表示不受威脅。
雲狂歌眯起眼睛看着篤定的‘花秋暝’盯着這張臉,攥緊的拳頭怎麼都揮不出去。
她知道,眼前的花秋暝的的確確就是那個幫過她數次也連累過她數次的花秋暝,準確的說,這是花秋暝的另一面。
她熟識的花秋暝是天使,那麼此刻的花秋暝就是惡魔。
這是兩個對立卻又相同的獨立體,簡單總結就是花秋暝有兩個分裂的獨立人格。
但感覺面前的這個花秋暝實力高出她認識的花秋暝數倍,手段更毒辣,至少可以肯定,她熟識的花秋暝打不過這個陰晴不定的花秋暝。
結合迦樓的話,這個猜測的可能性極大,在加上他之前的幾句話,更讓雲狂歌確定這個想法。
既然不能打,那就擺事實講道理。
雲狂歌將手負在身後,擡起下巴盯着屏障中和三頭犬惡鬥的林宇,冷聲道:“怎麼沒資格?你的三頭犬必死無疑!”
花秋暝大笑:“三頭犬是地獄的守護獸,僅憑凡人之力根本傷不到它!”
雲狂歌冷笑轉身看他;“敢不敢打賭?”
“哦?賭什麼?”
“我要能殺了三頭犬,你放了我朋友,我若殺不了,任憑處置,如何?”
“任憑處置?你就不怕輸?”花秋暝眯起眼睛看着自負的雲狂歌,壓低聲音問道。
“我從未輸過。”
花秋暝看着自負一笑的雲狂歌,頓時沒了語言,思忖了幾秒鐘,凌空一擡手便將渾身浴血的林宇提了出來。
淡紫色屏障中的三頭狗失去了目標發出陣陣怒吼聲傳出,再彈指,一隻巨大的狗頭探出屏幕死死
的盯着自己的目標。
雲狂歌忙一把扶住了林宇:“林宇,你怎麼樣?”
林宇死裡逃生,猶自驚魂未定,搖搖頭:“沒事……”
又反握住雲狂歌的手:“你怎麼在這裡?我還以爲……幸好你沒事!”
他的臉上是真正的欣慰歡喜。
雲狂歌不敢正視林宇的目光,看着他滿身血意,心中酸澀,嗓子眼像是什麼東西卡住似的,他們非親非故,卻被她連累重傷至此,她很抱歉!
不過患難見真情這話不假,嘗受了千夫所指,隊友的孤立和責備,有個朋友這樣關心她,這也不枉她捨命保住林宇了。
她璀然一笑,臉上的胎記都難以遮蓋傾城之色,眉眼含笑:“是啊,我們都沒事,很快,都沒事的……!”
林宇驚愕的看着讓天地失色的雲狂歌,半天緩不過神來。
雲狂歌並未覺察道林宇的怔忡,轉身去看花秋暝,板着臉道:“記住我們的約定,好了,送我進去吧!”
“你確定了?留在這裡難道不好嗎?進入結界後九死一生,以你的實力根本不是三頭犬的對手,去了只是無謂的犧牲。”
花秋暝闡述事實,陰沉的目光盯着雲狂歌,似乎是要將她看穿般,她不是最自私的麼?這時候怎麼又變得大公無私起來了?
雲狂歌勾脣,平淡甚至醜陋的臉上綻放風華:“對我而言,只有自由是我渴望的,留在這裡,還不如讓我去死。”
她是鷹,遲早是要在天空翱翔的,而不是金絲雀被圈養在籠中,供人玩弄。
這句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刺在跪在地上的衆女心中,尤其是蘿北公主,蘿北公主的目光惡毒的盯着擁有自由選擇權的雲狂歌,咬住脣瓣。
直到舌尖嚐到腥甜才鬆齒,長睫垂下遮住眼底的惱羞成怒,垂下頭,平復自己的內心,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有隱忍才能造就往後的巔峰輝煌……
花秋暝廣袖中的手攥緊,丟下那羣鶯鶯燕燕,轉身道:“跟我來!”
穿過長廊,面前的高塔映入眼簾,中間隔着浩浩湯湯的江水,江水之中有一葉扁舟孤零零的在漂泊盪漾。
撐船的老人划槳艱難的來到岸邊,擡了擡頭上的斗笠問:“公子,小姐,要過河嗎?”
雲狂歌看向花秋暝,不知道他搞什麼花樣,花秋暝率先上船,雲狂歌只能緊跟其後,撐船的老人也不多話開始載着他倆過河。
波浪滾滾的大河拍擊着扁舟,河中隱約傳出來淒厲的慘叫聲和尖銳的求救聲,彷彿置身於地獄中。
慘叫聲刺破耳膜,雲狂歌皺着眉頭看着渾濁的河水,泥黃色的河水漸漸變得透明,出現無數熟悉或者陌生的臉在掙扎着嘶吼着,隨着波濤想要掀翻扁舟。
撐船的老人費力的滑動船,行船的速度變慢,老人一笑:“看樣子這位姑娘樹敵頗多,他們都不想你離開啊……”
話音剛落,船頭就站着渾身鮮血淋漓,皮包骨頭的雲韶華猙獰的大吼大叫:“雲狂歌!你作惡多端,死的爲什麼不是你?爲什麼不是你!”
緊接着雲沐魚和雲若雪相繼出現。
雲沐魚四肢被砍斷,只能蠕動着向前爬,張開血盆大口:“雲狂歌,是你將我害成這個這個樣子的,還我命來!你還我命來!”
雲若雪則是目光呆滯,雙脣開合咯咯咯咯咯的冷笑:“你是全家族的剋星,當初就該殺了你!你要是死了,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雲狂歌已經死了……”
花秋暝冷不丁的聽到雲狂歌忽然說出這話,心中陡然一驚,可雲狂歌說出這勁爆的話之後並沒有繼續說下去,更別提解釋前因後果。
她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雲狂歌已經死了?那她是誰?
河水拍擊而來,眼前的冤魂張牙舞爪尖叫着朝向她撲過來,叫嚷着要報仇,要殺了她……
雲狂歌渡過冥河時沾染了怨氣,大腦昏沉,腦子一片模糊,開始不由自主的想起這一世上一世所經歷所有痛苦的畫面……
鮮血翻滾着涌出,那些死去的人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眼前,當初她就是踩着他們的屍體,破除樊籠,可那些人卻並不甘心。
他們全部尖叫着向她衝過來,叫嚷着要報仇,要殺了她……
雲狂歌嘴脣動了動,看着那些有的熟悉有的陌生的臉,動手想要推開,卻抓到一團空氣。
忽然一隻冰涼的手抓住她的手,聲音清晰的傳入耳中:“這些都是幻覺,你信則有,不信則無。”
雲狂歌望着那一雙雙仇恨的眼睛,混沌的大腦變得清醒,她覺得自己僵硬的身體開始復甦,面前的那些臉也變得模糊起來,前世的所有都像是一場夢。
夢醒了則全都不復存在,不論愛亦或者恨,都已經煙消雲散……
理智復甦讓雲狂歌有點力量抵擋這些邪氣的侵蝕,聲音斷斷續續,卻極其堅定:“當初,你我有各自的立場,就註定此生爲敵……
結局,結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死,證明你只是弱者,弱者本就註定,被,淘汰……要恨就恨你自己沒用!”
前世的仇恨恨入骨髓,那些鬼氣勾出她內心深處的黑暗,讓她再度想起她前世的事情,所有事情歷歷在目,逼迫她再度想起她不願意想起的那些人那些事。
那些不可磨滅的回憶和印記讓雲狂歌方寸大亂,導致邪氣侵體,意識渙散,當初,她爲了生存,可是什麼都能捨棄也付出了比別人更多的代價!
這一世的事情並未對她造成傷害,足以可見,前世的種種纔是雲狂歌內心深處最大的黑暗……
有了花秋暝那句提醒,讓雲狂歌瞬間反應過來,這只是幻覺,所有的種種已經過去,就連臉上的胎記也陣陣發燙,提醒她此刻已經轉換了空間和身份。
雲狂歌暗暗運氣,將力量運轉三十六週天,沉心靜氣,催動體內的內丹,已經結成的內丹加速運轉,發出光暈將雲狂歌所籠罩。
“金丹期……”花秋暝瞠目結舌的看着雲狂歌,她只是渡過冥河,竟然能夠吸收了冥河中的怨氣轉化成爲自身的力量,還順利突破了金丹期?
撐船的老人笑吟吟的看着:“這女娃娃頗有慧根,只是戾氣太重,若能消除自身戾氣,得道成仙,指日可待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