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狂歌心臟一縮,整個身體緊緊地繃住,雙目注視着祭壇,祭壇下紅色岩漿咕咚咕咚的冒着泡,呈現直線迸射狀爆發,如現代噴泉跌落起伏,頗爲壯觀。
晦暗爲基調的祝融神殿突然煥發活力,光彩耀眼。
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得雲狂歌和林宇不約而同的後退一小步。
祭壇前方身高約三丈的祝融神像雙目圓睜,忽明忽暗的光線映襯着他的瞳孔,好似石像剎那間復活了般,直勾勾的盯着闖入神殿的外來客。
雲狂歌召喚炎武,提醒身旁的林宇:“小心!”
林宇點頭:“恩!”
說着就摸出一顆會發出幽幽熒光的珠子走向前方帶路。
林宇知道此地兇險異常,絲毫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邁出每一步,生怕踩到什麼意外的陷阱。
雲狂歌跟在林宇的身後觀察着整個祝融神殿遺址,此處荒廢了很久,殿外雜草叢生,殘垣斷壁中偶爾還會發現幾具不知名動物的屍骸。
拾階而上,身後的牆壁磷火突然燃起,朦朧的光線將整個祝融神殿包裹其中。
剛上祭壇,雲狂歌就覺得黑暗中有什麼東西盯上了她,刻意回頭去看別說人了就是連個鬼影都沒有瞧見。
錯覺?
雲狂歌晃了晃腦袋繼續跟着林宇朝着祭壇深處進發,圓形的八卦臺上中心位置擺放着一個高約一米的青銅鼎,鼎中插着迎風招展的紅面旗。
林宇看到紅面旗眼神就亮了,指着前方興沖沖道:“是紅面旗!”
看到紅面旗,雲狂歌的眼眸立即暗沉下來,並未預料中的激動和興奮,淡淡的瞥了眼,就轉移開了視線,對着空氣道:“我來了,出來吧!”
話音落下,雲狂歌就感覺到後方有風朝着她撲了過來,她身體下意識的自動避閃,像是避瘟神似的迅速躲開。
那團風自動在雲狂歌的身旁停下,嘶啞着嗓子哀怨的指控:“你個沒良心的小鴿子,許久未見我都不表示表示……”
委屈的聲音還未落下,身體就不受控制向前撲過來,張開嘴就要咬她。
雲狂歌身影一晃就避開了攻勢,正經八百的改正:“是雲狂歌,不是小鴿子!”
這貨竟然給她取了這麼難聽的綽號,毛病!
“鴿子!”
“雲狂歌!”
“鴿子!”
“唰——”
雲狂歌將炎武揮出,橫在身前,重申最後一遍:“雲狂歌!”
那團風不敢靠近,畏懼的往後縮了縮,不敢跟神兵正面較量,不服氣的哼哼:“雲狂歌就雲狂歌,還不如鴿子好聽……”
站在旁邊驚呆(嚇傻)的林宇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完全已經到了失語的地步,這是啥情況?
風散去,面前出現一位少年,生的雌雄莫辯,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眸微挑,眼尾指甲蓋大小的彼岸花動了動,脣紅齒白,笑的傾國傾城……笑的林宇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好在迦樓對林宇的興趣不大,曖昧不明的瞥了眼雲狂歌:“新歡?”
雲狂歌白了眼迦樓,沒空跟他磨嘴皮子,直接說明來意:“我是要奪紅面旗的!”
迦樓失望的溢出一聲長嘆:“我還以爲你是來救人的,是我把你想得太蠢了嗎?”
雲狂歌搖頭:“是你把我想得太偉大了。”
迦樓啞然失笑:“好吧,紅面旗就在那裡,憑能力獲取,但……你真的不救你的那些同伴?她們在花秋暝那過的很不好哦。”
“花秋暝?”雲狂歌還未開口,旁邊的林宇就忍不住叫道:“花秋暝不是鬼界……難道你也不是人……?”
“不是人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迦樓騷包的翻了個白眼:“我本來就不是人,我是餓鬼道唐唐——”
“花秋暝在哪?”雲狂歌趕緊打斷臭屁的迦樓,就怕這貨裝開逼就跟吃了炫邁一樣停不下來。
迦樓止住話頭,正視雲狂歌爲難的開口:“你知道我二哥他……現在,情況有點複雜,只是,他不是原來的二哥了。”
“所以,你的來意是什麼?”阻止她奪取紅面旗的?還是來找他幫忙對付花秋暝的?
“這面紅面旗我已經奪來了,可以送給你,還有被擄走的人我也能幫你救出,只希望你能救救我二哥!”迦樓一改剛纔插科打諢的樣子,無比誠懇。
雲狂歌思忖了下,點頭:“成交!”
迦樓立馬喜笑顏開,屁顛屁顛將紅面旗拱手送給雲狂歌以示誠意,一副天真浪漫的樣子,完全不擔心雲狂歌耍詐欺騙他。
林宇對迦樓的好感蹭蹭蹭的往上漲,沒想到這個餓鬼道的二缺是個直腸子,這麼信任他們,出手有闊綽,像紅面旗這樣的東西都隨便送……
“迦樓,你手中怎麼會有紅面旗?”雲狂歌問。
“我從我二哥那奪來的。”迦樓傲然的揚脖。
雲狂歌點了點頭,沒有回答,將紅面旗收入乾坤袋,吩咐迦樓前面帶路,她和林宇則在後面跟着。
不管花秋暝有什麼陰謀,但她還是選擇相信,迦樓和花秋暝這兩個跟她出生入死過的夥伴不會傷害她。
找到花秋暝問清楚來龍去脈,還取得紅面旗,一舉兩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爲?
有了迦樓這樣的神助攻,事半功倍,不怎麼費事兒就穿過茫茫林區,來到崇山峻嶺間。
沿途,竟然沒有遇到一隻魔獸,不知道是他們運氣太好,還是太不好。
爲此林宇有幾分鬱悶,本還想着打幾隻魔獸魔晶,提升下修爲呢,這下全泡湯了。
翻山越嶺,雲狂歌的速度很快,即便是一宿沒睡精神仍舊抖擻,未見半點疲態。
相比之下林宇就差得多了,面色蒼白,上氣不接下氣,儘管都是五段鬥力的等級,但是體能上面相差未免太多了!
當然,雲狂歌不會選擇御劍飛行繼續趕路的,畢竟要炎武載着她,拖帶着兩個男人,炎武不鬧點脾氣,她還會鬧小情緒呢,壓壞了炎武怎麼辦?
黎明將至,曙光乍現。
沐浴着晨光,雲狂歌,迦樓,林宇三人坐在山巔,一輪紅日冉冉升起。
峭壁聳立,刀削斧劈,光禿禿的峭壁上四面臨崖,地面上的青草還有溼潤的露珠,山花開的燦爛,大地生機盎然。
帝都城還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在這片皇室禁地卻能享受
春光,這就是地域的差異……
林宇盤腿打坐開始吐納,雲狂歌則觀察地形,這地方有點眼熟,她來過這裡卻沒想出這是什麼地方,不禁扭頭喊迦樓。
“你把路沒帶錯?”
迦樓不太喜歡初升的太陽,覺得過於耀眼,特地將自己包裹的跟糉子似的,兩個白眼仁看着雲狂歌:“你說什麼?”
雲狂歌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從乾坤袋掏出一把花傘丟給迦樓。
有了這把花傘,迦樓如獲至寶,立馬撐着,站在陽光裡衝着雲狂歌風騷的笑着。
雲狂歌又翻了個白眼。
“喂,小鴿子,看在你有點愛心的份上,悄悄告訴你,我二哥很維護你的。”迦樓對着雲狂歌大喊。
打坐的林宇額角抽搐,想了想,眼睛還是不要睜開了,他就是空氣,他什麼都聽不到。
“還有,當初我稀罕你的血,現在我不要了!”
“我謝謝你啊……”我謝你全家啊!
林宇閉上眼睛打坐,暗地用傳音之術密雲狂歌:“你這個朋友好像有問題……當心!”
雲狂歌選擇沉默,慢條斯理的吃着林宇貢獻出來的乾糧,沒有半點反應,就像是不知道一樣,照舊瞑目調息將最最薄的時刻展示給迦樓。
每個鬥者都會經歷突破等級,這個時刻往往最虛弱,容易讓敵人有機可乘。
雲狂歌沒有達到升級的標準,只能選擇精氣調息,這時候最忌諱被打擾,稍有差錯就會走火入魔,暴血而亡。
林宇完全不知道雲狂歌打得什麼主意,她這反應,要麼就是極度信任迦樓,要麼就是不信任在試探,不管她什麼做法,他們無路可退,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罷,林宇正打算入定,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樣,心中咯噔一下,真的有詐……!
可他完全喊不出口。
與此同時雲狂歌已經感應到了,提前做好抵禦,心底自嘲一笑卻沒有立即揭穿迦樓,而是身體放鬆緩緩放空自己的思想,裝作失去意識的樣子。
“她就是雲狂歌?”尖銳的嗓音,聽不出是誰。
“哈哈哈哈,這回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抓走抓走!”
“這個男的呢?”
雲狂歌的心立即提起來了,生怕對方喊一聲‘殺了’!最奇妙的是,迦樓至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他是離開?還是另有目的?
緊接着就聽到那個不陰不陽的聲音沉吟了下回答:“恩,先抓走吧,聽從二皇子吩咐!”
果然,自己被人攝走了,這要比他們走路快的多,幾乎是被風拽着跑,速度極快,就感覺自己雙腳騰飛像是騰雲駕霧一樣。
這樣的失重感再加上她在裝暈,裝着裝着,竟然真的睡了過去……
等醒來時,她躺在冰涼的地上,眼前則是蔓延向上的白玉石階,石階上處則是寬廣大圓形大牀,珠簾碰撞,幔帳飄飄。
牀榻上懶洋洋的躺着一個人,牀榻下方跪坐着一人手持托盤,身穿單薄的薄紗,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端莊秀美的臉上掛着甜甜的笑。
雲狂歌瞳孔驟然收縮,這人……不是蘿北公主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