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改命精彩必看
沈凝暄從未曾想,前世在自己死後,沈凝雪竟然也落得了與自己一樣的下場。言愨鵡琻
善惡到頭終有報!
想到自己離開時,沈凝雪那悽慘無比的叫聲,她心間微涼,微轉過頭,她淡淡的眸光,停落在了獨孤蕭逸的身上。
雨夜無華,馬車在夜色中疾馳。
此刻,獨孤蕭逸已然褪下外袍,將她燒焦的屍體裹住睃。
在整個過程中,他的動作,是那麼的小心翼翼。
好似,生怕碰疼了她。
讓她心中一片悽然鵒!
這一世裡的她,太過單純。
單純到,沒有去用心去感受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愛!
在一年多的時間裡,她竟然能一直把他當作月凌雲……這其中,或許他做的天衣無縫,但是真情卻總是做不得假的啊!
而她,竟然後知後覺!
直到兩世爲人後的今天,才知道了這一切的真相!
然,這個真相,未免太過諷刺。
刺的她心扉劇痛,不知該如何是好。
“王爺……”
沉寂許久之後,月凌雲終是一臉擔憂的輕喚了獨孤蕭逸一聲。
獨孤蕭逸聞聲,擡起頭來,幽深的眸海之中,冷的讓人心生寒意!
“王爺……沈凝雪她……”月凌雲咂了咂嘴,終是皺眉說道:“她今日若活不了,我舅父和舅母,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本王會怕他們?”
幽深的雙瞳中,透着幾分邪肆,獨孤蕭逸語氣微頓了下,隨即冷笑着說道:“今夜那兩個婆子說,暄兒的孃親,是怎麼死的?”
“呃?”
月凌雲一怔,但是很快便反應過來:“是沈凝雪的孃親殺的!”
“這件事情,我交給你去辦!”
眉宇緊皺了下,獨孤蕭逸對月凌雲說道:“本王敢賭,此事沈洪濤一定不知情,既然如此,那麼你就找人,卻捅破這張窗戶紙,至於沈凝雪……你去安排,就當她害死暄兒之時,因爲火勢太大,連同兩個婆子,一起燒死在了沈家別院之中!”
聞言,月凌雲面色驀地一變!
反觀獨孤蕭逸,他緊皺着眉宇,面色沉着如冰。
“王爺的意思,凌雲懂了!”
輕輕地,月凌雲點了點頭,垂眸看了眼獨孤蕭逸懷中被長袍覆蓋的那具屍體,他沉了沉臉色,低聲問道:“王爺現在,要帶暄兒去哪裡?”
“這個不需要你管!”
獨孤蕭逸垂眸,面色冷峻道:“你只需照着本王的吩咐去做便是!”
聞言,月凌雲張了張嘴。
但到底,他還是無奈頷首:“凌雲遵命!”
不久,馬車停下,月凌雲下車之後,方纔重新上路。
彼時,馬車裡只留下獨孤蕭逸和沈凝暄兩……哦,當然還有沈凝暄在這一世的屍體!
深深的,凝視着一臉深沉的獨孤蕭逸,沈凝暄眸華微轉,將視線落在了自己的屍體上。
不只月凌雲想要知道獨孤蕭逸要帶她去哪裡,此刻連她也想要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裡!
因爲,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在她重生的那一世,她的逸是不是還活着……
————獨家首發————
馬車,在順着官道奔馳了許久之後,竟上了山路。
在溼滑的山路上蜿蜒而上,終是一間寺廟前緩緩停下。
等馬車停穩之後,獨孤蕭逸便抱着沈凝暄的屍體下了車,而沈凝暄則也跟着他一路飄然進入寺院。
夜色中,寺廟幽靜,透着幾分神秘。
獨孤蕭逸一路腳步不停,朝着寺院正中的佛堂走去。
左右看了看寺廟裡的環境,沈凝暄輕蹙着娥眉,便也跟着他一路進了佛堂。
佛堂之中,燈燭明耀。
兩行燈燭的盡頭,慈悲大師雙目微閉,靜坐如蟬。
其實,方纔來到寺院時,沈凝暄便覺得,這個地方應該跟慈悲大師有關。
是以,此刻在這裡見到慈悲大師,她倒覺得,在情理之中。
佛堂中,燈燭羅列。
在獨孤蕭逸抱着屍體進入佛堂之時,慈悲大師微閉的雙眼,已然微微睜開。
遠遠地,看着獨孤蕭逸抱着屍體,他眸光一閃,似是可窺見一般,目光如炬的看向跟隨在獨孤蕭逸身側的沈凝暄。
“大師不必如此戒備!”
迎着慈悲大師銳利的視線,沈凝暄淡然以對,她知道獨孤蕭逸聽不到她的聲音,但是慈悲大師卻一定可以聽到:“本宮……並非冤魂,而是授命於大師,來自異世!”
聞言,慈悲大師老眉一皺!
思忖之際,獨孤蕭逸已然抱着沈凝暄的屍體行至他身前,並小心翼翼的將屍體放在了地上。
“王爺……”
看着獨孤蕭逸擡頭,慈悲大師也從蒲團上站起身來,視線自地上的屍體掃過,他沉眸問道:“您這是……”
“本王……”
緊皺着眉宇,冷冷的看着慈悲大師,獨孤蕭逸沉聲說道:“要讓她活!”
聞言,慈悲大師臉色丕變!
微眯的雙眸中,蓄滿精光,他眸深似海一般,“人死如燈滅,她已經死了,連屍體都不存在了,已然回天乏術……”
“大師!”
不等慈悲大師把話說完,獨孤蕭逸已經擡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你不必跟本王說那些推脫之詞,本王知道……你一定有辦法!”
“王爺!”
見獨孤蕭逸如此固執,慈悲大師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低眉看了眼地上的焦屍,他語氣晦澀道:“當初王爺對她一見鍾情時,老衲便曾經說過,王爺與她八字相剋,若執意在一起,只怕會帶給她滅頂之災,現在老衲一語成讖,王爺難道還想要一意孤行嗎?”
聞聽慈悲大師所言,沈凝暄心頭一震!
微微側目,見獨孤蕭逸俯視着地上的自己,她緊緊抿起脣瓣,眸中波瀾起起伏伏。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和他八字相剋,卻仍舊義無反顧。
“本王從來都不信命,從來都不信……”怔怔地,看着地上被燒焦的心愛之人,獨孤蕭逸聲音悽婉,透着無盡的悔恨之意:“現在本王信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王爺!”
慈悲大師仔細的打量着他,十分清楚的明辨出他言語之間的悔意,循循善誘道:“木已成舟,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日後您還要繼承天下大統,還會有您的皇后和無數的妃子,您……就讓她隨着今夜的夜雨,煙消雲散吧!”
“本王做不到!”面對慈悲大師的規勸,獨孤蕭逸回話的聲音很輕,卻透着堅決。
聞言,慈悲大師平靜的眸子微滯,隨即便又恢復了那讓人看不透的深邃。
擡眸,看向始終靜立於一側的沈凝暄,他老眉緊皺着,不禁諱莫良深的黯然一嘆:“也許,這就是王爺的命!”
他這句話,本意是看到沈凝暄時,猜到了即將發生的事情。
但是,在獨孤蕭逸聽來,卻以爲慈悲大師在說,沈凝暄的死,就是他獨孤蕭逸的命。
是以,只下一刻,他便上前一步,伸手攥住慈悲大師的襟口,沉聲喝道:“本王信命,是因爲本王害死了暄兒,但是若你明明有辦法,卻不幫本王,那麼本王不管你有多深的道行,都要……要了你的命!”
“王爺!”
面對獨孤蕭逸的強勢威脅,慈悲大師的神情始終平靜如常,緊緊凝視着獨孤蕭逸冰冷的雙眼,他輕聲問道:“如今她已然香消玉殞,若王爺想讓她活,便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聞言,獨孤蕭逸眸光一閃,緊握着慈悲大師襟口的手,微微顫動了下。
然,喜悅尚未襲上心頭,慈悲大師的聲音,便再次傳入他的耳中:“若王爺走了這條路,今生的帝業和一切,便將化爲烏有,不止如此,來生來世,王爺還要經歷四大死劫,如此您也在所不惜嗎?”
聽聞慈悲大師的話,獨孤蕭逸緊握着他襟口的雙臂,驀地便是一僵!
他身邊的沈凝暄,卻忽然眯起了鳳眸,心思急轉直下!
四大死劫?!
“四大死劫?”
輕聲重複着慈悲大師的話,獨孤蕭逸眸光一寒,沉默許久之後,他苦笑着說道:“大師……可曾真正愛過?”
聞言,慈悲大師緘默不語。
他本來該回獨孤蕭逸,身爲出家人,四大皆空。
但是,在這一刻,他卻緘默不語。
見他如此反應,沈凝暄心中已是瞭然!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紅塵中事,有幾人可以說的明白?!
沒想到,這慈悲大師,竟然也愛過!
許久之後,一直不見慈悲大師開口,獨孤蕭逸苦笑着嘆聲說道:“鳥兒成雙,若去其一,則另一必死,大師既是也愛過,那就應該知道,若是自己心愛的人不在了,那麼活着那個人,即便擁有江山,擁有千千萬萬,也只如行屍走肉一般!”
“王爺……”
看着獨孤蕭逸眼底的那抹決絕,慈悲大師知道,獨孤蕭逸心意已定,長長地嘆了口氣,他緊皺着眉宇,對獨孤蕭逸說道:“既是王爺下定了決心,那麼老衲能做的,便只有助王爺一臂之力了!”
聞言,獨孤蕭逸臉色一正,急忙問着慈悲大師:“大師所說的那條路是……”
“逆天改命!”
慈悲大師眸光晶亮的看着獨孤蕭逸,面色凝重萬分:“這一條路,只能是九五之尊才能走,若是旁人,根本走不通!”
“可是……”
聽慈悲大師提到九五之尊,獨孤蕭逸的臉色微變了變:“本王還不是皇上……”
“若假以時日,王爺一定會是!”
定定的,看着獨孤蕭逸,慈悲大師緊皺着眉頭,黯然說道:“王爺,老衲從來都沒有看錯過人,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也一定不會言錯,現在……老衲只問王爺一句,您當真要放棄這一世即將到手的天下,去走那一條要經歷四大死劫的坎坷之路嗎?”
靜靜的,看着慈悲大師,獨孤蕭逸溫聲問道:“走另外一條路,本王便可以與她相依相守了嗎?”
慈悲大師沉眸,淡雅笑說:“過程會是如此,但是結果如何,要看王爺和她的造化!王爺,您可想清楚了!”
“不用想了……”
輕垂眸,看着地上的焦屍,獨孤蕭逸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在過去一年多以來,她的一顰一笑……薄脣漸漸彎起,他微溼了眼眶,滿目溫潤道:“爲了她……讓本王做什麼,本王都願意!”
爲了她,讓本王做什麼,本王都願意……
聽到獨孤蕭逸這句話,邊上一直靜默不語的沈凝雪,忽然間熱淚盈眶!
原來,獨孤蕭逸所經歷的那些苦難,全都是因她而起。
原來……都是因爲她!
“王爺!”
深深地,看了沈凝暄一眼,慈悲大師伸手取出一把以佛骨打磨而成的利刃,然後遞給獨孤蕭逸:“請王爺,將自己的心頭血,滴在她的屍身之上……老衲會以經文,爲你們逆天改命!”
“不——”
看着慈悲大師手中的佛骨利刃,沈凝暄不禁急忙開口,她衝上前去,想要阻止獨孤蕭逸做傻事,但是獨孤蕭逸與月凌兒不同,月凌兒生命之源即將耗盡,但他卻正如日中天!
是以,在她的手剛剛碰觸到獨孤蕭逸的手臂時,一股巨大的阻力自天地間洶涌來,震的她一連後退數步!
眼睜睜的,看着獨孤蕭逸接過匕首,她心下焦急,轉身怒瞪着慈悲大師:“慈悲大師!”
慈悲大師自然知道,沈凝暄此刻怒瞪着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但是面對她憤怒的瞳眸,他能做的,便只是單手一佛禮,然後幽幽念道:“因果因果,既是今日果至,那麼因則必成!”
聞言,沈凝暄心下瞬間冰涼!
她是果!
因爲她出現在了這裡,所以獨孤蕭逸逆天改命,便已然註定!
這一世,沈凝暄已經死了。
重生而來的她,註定只能是個旁觀者了。
在這偌大的佛堂之中,於百燭之下,她眼睜睜的看着……看着獨孤蕭逸自手將佛骨磨成的匕首胸口,看着他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她那具已然被燒焦的殘軀之上。
周遭,慈悲大師的誦經聲,不停迴響着。
緩緩擡步向前,她在獨孤蕭逸身前蹲下身來,隔着自己的屍體與他四目相對。
彼時,他飽嘗劇痛,但是看着她屍體的眼神,是那麼的明亮和堅毅。
但是,他看不到她!
而她,已然淚流滿面!
血,一滴滴落下,時間,也在漸漸流逝。
隨着血液的流逝,獨孤蕭逸的生命力也在漸漸流失。當他原本明亮的眼神,漸漸變得黯淡,沈凝暄臉上的淚水,也已然融匯成河,滴滴打在她自己的屍體上……
“暄兒……”
忽然之間,獨孤蕭逸的聲音在沈凝暄耳邊響起。
沈凝暄兒聞聲,擡眸對上他忽然間煥發了火光的雙眸時,不禁燦然一笑。
淚水和笑容,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她啞着嗓子,緩緩朝他伸出手來:“你這個傻瓜,現在終於看到我了嗎?”
“暄兒……”
此刻,對於獨孤蕭逸而言,仿若夢境一般。
看着自己心愛之人,朝着自己伸出手來,他氣息不穩的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卻終是抓了空!
“傻瓜!”
沈凝暄聽出他話語中的不穩,微微傾身,將臉埋進他的懷中,沒有再說話。
她,不是不想說。
只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若說,從一開始,入鏡而來,知道這一世中,看她那一眼的人是獨孤蕭逸時,她心中震驚萬分,那麼此刻,看着他爲了自己,不惜放棄皇位,以自己的心頭之血,爲她逆天改命,她心中便是痛惜萬分!
她的心,好疼!
好疼!
心疼這個男人,心疼這個傻瓜!
“暄兒,對不起,我騙了你……”獨孤蕭逸苦笑着垂眸,看沈凝暄沉默不語,看她臉上那默然的神情,不禁自責萬份:“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是他!
是他害了她!
如果不是他今日追着她走,沈凝雪也不會陰差陽錯的認爲,她擋了她的路。
那樣的話,她就不會慘死!
怪他!
全怪他啊!
“傻瓜!”
從獨孤蕭逸懷中起身,沈凝暄淚眼盈盈的看着他,不停的對他搖着頭:“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現在爲了我……都是爲了我……”
雖說,真的是他間接害了她!
但是,他本就出自無心。
而他,用自己的一切,換了她重生的機會,她……怎麼忍心去怪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怪他?!
“傻丫頭!”
獨孤蕭逸平靜的看着她,即便胸口再痛,卻仍舊在笑着:“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
“逸……”
伸手輕撫着獨孤蕭逸的俊臉,沈凝暄的聲音越發的澀然,望着他的瞳眸之中,盡皆水霧,她苦笑着說道:“說我傻,你又能聰明多少?慈悲大師方纔說過,即便與我逆天改命,到頭來結果如何,還要看你我的造化……”
“我……”獨孤蕭逸動了動脣,整個身子一晃,再難支撐片刻,仰躺在蒲團上,他眸光堅定無比:“我相信……我們會在一起……所以……你也要……信……”
“我信!”
在這一刻,沈凝暄的聲音哽咽得越發嘶啞,眼中的淚水早已決堤,她伸手捧住他的臉,語氣堅定的承諾道:“我在來世等你!”
“一定等我……”
努力的壓下心裡的激動,獨孤蕭逸勾起脣角,笑得甚爲溫柔,在他溫柔的眼底,滿是希冀之色。
深深的凝視着他溫潤的雙眼,沈凝暄對他展顏一笑!
絢麗而絕美的笑容下,誦經聲響徹佛堂。
只忽然之間,天地變色。
沈凝暄的身影,瞬間扭曲,很快般模糊起來。
黑暗與光明再次交替,她只覺則心頭一蕩,便再次失去了意識……
彼時,天璽宮中。
獨孤珍兒見龍榻上的沈凝暄不停的落着淚,心下焦急之餘,不禁連連出聲相喚:“師妹……你醒醒!師妹……你快醒醒啊!”
晶瑩的淚,一顆顆自眼角滾落,打溼了沈凝暄耳際的長髮和繡枕。
在獨孤珍兒數不清多少次的輕喚之後,她眼睫微顫着,緩緩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