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他們不曾動身,當天晚上,仍然是歇在了這處驛館之中。
“昨天晚上你追出去了?”
“嗯,只是看了看他們到底會做些什麼?沒想到,左不過是那等齷齪的伎倆,我就不明白了,你說他們費盡心思地來破壞我們的聘禮,對他們有何好處?”
“納蘭茜與納蘭雄的關係較爲親密。兩人雖非一母所生,卻是感情一直不錯。再則,納蘭茜在宮的地位,多半兒還是靠了納蘭雄多年的庇護。她若是與大雍和親,那麼,對於納蘭雄來說,兩國交好,對於他太子的地位,自然是有利無害的。”
顧輕眉不甚關心地將頭倚在了他的胸前,“咱們明日可要啓程?”
“自然!這一次,咱們不僅護住了大雍的體面,更是等於幫了納蘭雄一次,你說,他會對我們心存感激,還是直接視我們爲勁敵?”
“攘外必先安內,納蘭雄不笨,他定然是要先想方設法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只要是兵權在手,那他就可高枕無憂了。”
李默白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我的娘子,果然是聰慧過人。”
顧輕眉不語,輕輕地闔上了眼,又困了。
只怕皇后一黨的人,做夢也沒有想到,李默白在未進入南樑境內之前,便已經與納蘭雄達成了共識。
有了李默白這樣的妖孽相助,她就不信南樑皇后,還真能將那個已經殘廢的皇嫡子給扶上位。
接下來幾日的行程,都並不急促,也算是全了顧輕眉想要四處看看的心願。
這會兒,顧輕眉才體會到,之前在大雍,爲何趕路趕的那樣急,這就是爲了能讓她對於南樑的風土人情多一些瞭解,也方便,她將來在南樑的產業能順利賺錢。
“南樑的民風開放,遠勝於咱們大雍。”
顧輕眉酸溜溜地說着,還不忘再瞪他一眼。
李默白只覺得好笑,不過就是隻名姑娘多看了他兩眼,何至於如此?
“以後出門,你就戴上面具吧。”
“好!
”李默白好脾氣地應了,這纔算是讓顧輕眉心頭的醋意輕了些。
“咱們也走了幾日,你對南樑的看法如何?”
顧輕眉搖搖頭,“文匯樓那樣形式的產業,怕是不適合弄在南樑。”
“爲何?”李默白挑眉。
“各種原因吧。這裡民風開放,而且南樑偏武而非文,上至百官,下至百姓,人人都是崇尚武風,文匯樓這樣風雅之地,顯然是不適合的。”
“你就直接說南樑人都是莽夫也就罷了。”
“那倒不是!”顧輕眉一口否定,“他們尚武,卻非莽夫。否則,也不會有了王家這樣的人,能順利地潛入我們大雍官場了。”
李默白不語,微微緊了緊攬着她的手,“那你可還是覺得這裡適合你做生意?”
從他口中說出這樣雲淡風輕的話,顧輕眉是真心覺得自己沒有嫁錯人的。
在這個社會,這個時代,商人的地位是極低的。
雖然能賺到大把的銀錢,可是在那些名門貴族,甚至是一個普通的文人眼中,渾身上下都是冒着一股子銅臭味兒的。
身爲靖王府的世子妃,不思閨中女紅,卻是獨獨對於經商感興趣,若是換了旁人,只怕會下令將她禁足在府中,不得出來了。
可是李默白不僅沒有制止她,反而還做出了種種支持她的舉動,這對於顧輕眉而言,比說什麼情話,都更讓她感動。
“南樑物產不及西越豐富,不過自給自足,還是勉強可以的。說實話,我不喜歡南樑,所以,我現在就是想着,如何能將那些富人手上的銀錢,賺到我自己的腰包裡來。”
李默白失笑,將這樣的話說得這般直白而且理所當然,估計也就只有一個顧輕眉了。
“那你可想好了?”
“富人所需要的東西,不外乎那麼幾種,而有一樣東西,我自認是可以從中牟取到暴利的。”
“何物?”
“玉器!”
顧輕眉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在我們看來,玉無外乎就是分爲了硬玉和軟玉。可是在南樑
,大家對於玉的認知,顯然是不及我們大雍。”
“廣義上的玉不僅包括硬玉和軟玉,也包括蛇紋石、青金石、瑪瑙、珊瑚、大理石及其他意義上的寶石。只不過,我剛剛提及的那幾種,在我們大雍的貴族眼中,並算不得是什麼寶物的。”
李默白大概猜到了她在打算着什麼,微微點頭,“我明白了。你是想要利用南樑人對於玉的認知匱乏,從而來牟取暴利?”
顧輕眉搖搖頭,神秘一笑,並不預備要多做解釋。
此時的顧輕眉想起了前世自己曾親眼目睹的所謂炒玉的風浪。
一些並不能算是什麼寶貝的玉石,愣是能被從幾十塊錢一塊兒,炒到了成千上萬,甚至更貴。
所以,現在顧輕眉想的,便是這一出。
想要在南樑做生意,自然是不能再借由無塵公子的名頭了。
可若是尋當地人來做生意,又實在是不好拿出太多的本錢。
所以,藉由這玉石一道,倒是可以實現快速地積累財富,從而,後期想要做什麼,就比較容易了。
顧輕眉心頭的想法纔剛剛冒出來,並不完善,所以,暫時沒有要細說的打算。
李默白知道她的頭腦靈活,在這種事情上,斷然是不會讓自己吃虧,所以,也便沒有多問。
回到了住處,顧輕眉便將青影叫過來,簡單吩咐了幾句,便只等消息了。
“看樣子,你是胸有成竹了?”李默白挑眉,對她的想法,真有幾分好奇。
“玉石可增強人體器官的各種能力,甚至是肌體再生,祛病延年,女子若是長期佩戴,可有養顏袪斑之功效。你說,若是我讓人將這些有關玉石的消息散出去,會不會引發人們爭取玉石的風潮?”
李默白一愣,仔細想着她剛剛吩咐青影去做的事,“所以你纔會先選擇將南樑京城的玉器行,挑着好的,買下幾間?”
“我若是手上沒有東西,豈非是憑白地給他人造勢?”
“可你這樣一折騰,其它的玉器商也跟着賺錢,豈非是競爭更爲激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