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一聽,好嘛,這都要鬧到皇上跟前兒去了,他還能說一個不字兒嗎?
其實,那賈家的人也不知道,怎麼那個翡翠玉白菜,好好地在賈府的庫房裡頭擱着,就會突然出現在他們自己的鋪子裡了。
現在賈家的幾位老爺一聽說是要搜鋪面,自然是不樂意了。
“大人,這東西絕對不是我們賈家偷來的。誰知道是不是顧家底下的人手腳不乾淨,故意拿出來變賣的?”
賈大老爺這句話,頓時就讓賈家人看到了希望。
對,沒錯!
就說是顧家的人,自己看管不嚴,怨不得旁人。
孰料,八兩早就做好了準備,笑道,“既然賈家大爺說得如此肯定,那不妨就請您拿出證據來!若是變賣到了您賈家的,總該有字據吧?就算是沒有字據,是哪個小廝,哪個嬤嬤,您總當有印象吧?”
衆人一愣,這個問題,還真是沒想過。
榮嬤嬤則是輕哼一聲,“大人,這若是旁的小東西,也便罷了,可是這翡翠玉白菜,這樣大的物什,豈是能隨便偷出來的?還說是我們顧家的下人偷的,敢問諸位大人,哪家如此珍貴的東西,是能讓下人隨意摸着的?”
這倒是實話!
京兆尹也點了點頭,這翡翠玉白菜,通體都是由上等的翡翠打磨細雕而成,可以說是無價之寶。
當年若不是因爲顧將軍立了大功,皇上也不會捨得將這等好東西賞賜給他。
如此貴重的東西,怎麼可能會輕易地由下人帶出府去?
眼看之前的說法不成立,賈家二老爺又急了。
“大人,這一切都是誤會。您也是知道的,顧老夫人是本官的姑姑,這些東西,都是之前顧夫人孝敬給姑姑的,姑姑又看着我們幾個對她孝順,所以纔會轉贈於本官的。”
榮嬤嬤還不曾出聲兒,一旁的八兩忍不住了,“說這話都不怕閃了舌頭!我們夫人離京三年,何時將這些東西送給老夫人了?這翡翠玉白菜可是年前公爺
立了大功,皇上特意賞下來的,我竟是不知道,我們夫人還能特意從邊關回來一趟,專門將東西送給別人?”
榮嬤嬤則是一臉嚴肅道,“還請賈大人慎言!這御賜之物,豈可隨意轉贈?我們公爺和夫人可是一片忠心,您莫要在此污衊我們主子。”
京兆尹一聽,對呀!
這御賜之物,向來都是受賞之人,好生的收着,怎麼可能會隨意地送人了?
這賈二老爺這麼一說,豈非是等於在誣陷顧夫人了?
人都不在京城,怎麼可能會轉贈?
賈二老爺的反應倒是快,“這,若不是顧夫人所孝敬給姑姑的,那就是顧家的大小姐了。顧大小姐向來是一個孝順的孩子,您說是吧?”
榮嬤嬤卻根本不瞧他,反倒是直直地看着大堂上的京兆尹,心裡頭想着,小姐說的還真是沒錯,這顧家的人,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回大人,若果真是我家小姐送的,又豈會不知?再說了,我們小姐自小便得夫人的教導,豈能不知如何對待御賜之物?”
八兩則是氣不過道:“你這人好不要臉面!我們小姐之前一直在別苑養病,這大興城何人不知?現在爲了逃避罪責,竟然還能編出這樣的理由來,你們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了!”
就連京兆尹,也覺得賈家的人做的太過分了。
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看不出來的?
定然是顧老夫人仗着自己是長輩,就偷拿了國公爺和夫人的賞賜,不僅如此,還將這些來接濟孃家!
如今事發了,竟然就要說成是小輩們的孝敬,這樣的謊話,只怕沒人會信。
事情到了這一步,賈二老爺也覺得顏面盡失,可是沒辦法,他纔剛剛升任吏部侍郎,總不能還什麼也沒做,就直接下臺吧?
京兆尹也不是傻的,明白顧家大小姐布這個局,定然也不是就真的想要讓賈家徹底地敗落下去,畢竟,也算是定國公府的半個親戚吧。
“大人,靖王世子聽聞定國公府失竊,說是過來瞧瞧。”
京
兆尹一聽,這位祖宗怎麼來了?
那可是皇上捧在了手心兒上的人,連忙起身到了門口相迎。
李默白聽完了始末,有些爲難地點了點頭。
“說實在的,我與定國公府的公子有些交情,與顧將軍也一直都有來往。如今?你們賈家辦事兒,也的確是太不地道了。”
經李默白這麼公然地說出來,賈家的人恨不能找個地縫直接鑽進去得了。
“此事若是被皇上知曉,只怕,你這仕途也便到頭了!”
這句話的分量,可是一下子就將賈二老爺給驚得沒了主意!
“還請世子指點迷津。”
“這還看不明白?”李默白冷哼一聲,看向他們一行人的眼神裡頗有不屑,“你們真以爲,從顧老夫人拿過來的東西,就是你們賈家的了?”
這話雖然是難聽,可卻是事實!
賈家幾位老爺面面相覷,事到如今,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這個時候,幾人是不約而同地開始憎恨起了他們的姑姑,如果不是她辦事不周到,現在怎麼會讓他們這幾個大老爺們兒,丟這麼大的臉?
李默白看着幾人憤憤的樣子,卻是笑得頗爲開懷!
這次自己也算是配合着演了齣戲呢,不知道那個丫頭會拿什麼來感謝自己?
李默白一想到了顧輕眉的那張俏生生的小臉兒,就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了。
賈家的幾位老爺當場表了態,立馬就回去開始讓人收拾箱籠了。
這但凡是從顧老夫人那兒過手的東西,除了銀子,全都裝上了馬車,給定國公府送去了。
只見大街上前後三輛馬車,每一輛上頭都是裝的滿滿當當的。
好在他們挑了晚上送,這會兒人少。不過,時不時地,也會碰到那麼一兩個人。
京兆尹也看到了這一幕,頓時就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只能不停地搖着頭,到最後,嘆了一聲,“難怪呀!這顧老太太的手也太黑了,怪不得會逼得顧大小姐使出這般的計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