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我並沒生氣!”風卿歌看着鏡中花說:“我只是不明白你突然找我有什麼事而已。”
“姐姐,你喊我妹妹吧,聽着舒服!”鏡中花說着放開風卿歌,伸出修長的手指撫過身邊的鏤花木幾輕聲說道:“這若大的西域宮中,能與我說得來的沒有一個,皇兄常常十天半個月的見不着人影,好不容易你來了,我這不是高興嗎?”
說着,她笑了,轉身又將風卿歌擁住孩子般的叫道:“姐姐,你來了可真好,這下有人和我玩了!”
風卿歌一笑:她還真只是個未長大的孩子,一個在深宮中孤獨寂寞的孩子!自己也太提防了。
“鏡中花說起來,那時候還真是要謝謝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姐姐我現在也不知道此時在那裡!”風卿歌笑着拉她坐下:“以後,你如果得空就來這兒,陪陪姐姐吧!”
這時宮女端了些點心過來放在小几上。
鏡中花很乖巧的應了一聲坐下剛伸手拿起一塊桂花糕又似是想起來一般的放下,站起來笑着說:“姐姐,這些平常的糕點別吃了,妹妹給你整個稀奇的!”
說完她也沒等風卿歌答應,一陣風似的颳了出去,片刻便抱着一個精緻的盒子跑了回來往木几上一放,將它打開,立即一陣清香撲鼻而來。
風卿歌探首一看,只見金色的小碟中躺着水晶剔透五彩的糕點,她扭首笑道:“這是什麼喲?”
鏡中花神秘的一笑,退避了旁邊的宮女笑着說:“還是咱姐妹倆自在。”
她拿起蝶中一小塊糕點送至風卿歌面前:“這是西域最有名的五彩糕,採用西域的罕花汁製成,數量極少,很難買到的,今天我得了一些,就想與姐姐分享了!”
風卿歌望着面前清香四溢的糕點,遲疑了半晌才張嘴。
鏡中花自己也往嘴中扔了一塊,然後託着腮,嘴巴一動一動的咀嚼着,笑看着風卿歌。
“好吃嗎?”鏡中花笑問着。
“嗯!”風卿歌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糕點裡面我下了毒,姐姐!”鏡中花笑着說,一臉的雲淡風輕。
風卿歌一怔,看着還不停往嘴中扔着的鏡中花隨即笑道:“哦,是嗎?”
“嗯!”鏡中花還是一臉的笑意,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那你還吃呀!”風卿歌笑着輕拍她的腦袋:“沒事不要拿我開心!”
“因爲我有解藥,所以我不怕!”鏡中花笑着,像個天使。
“呵呵!”風卿歌還沒笑完,臉是表情突然僵住了,豆大的汗水從額頭上滲出來,驚道:“你真的下毒了?”
“嗯!”鏡中花退後一步笑看着風卿歌,堪是無辜的說:“姐姐,其實我是很喜歡你的,可誰讓皇兄讓你住進這梅園呢?與他比較,我只好忍痛捨棄你了!你難道不知道這梅園是皇兄爲我準備的嗎?還住進來?”
說到最後,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憎恨。
風卿歌陡然記得了與她相遇的第一次,她也是這般笑着要了凌齊
的命!不禁心底一陣寒意泛起: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腹中一陣疼痛襲來,風卿歌一個踉蹌,扶住了旁邊的木幾,才勉強站住。
“姐姐!”鏡中花看着風卿歌疼心疾首般的道:“你爲什麼非得來西域呢,你留在東臨多好,繼續當你的寵妃,無論當政的是哪個皇帝!”
“你……”風卿歌看着眼角帶着一絲殘忍的冷笑的鏡中花,艱難的說了一字,便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鏡中花!”
一聲憤怒的大吼來自門口處,鏡中花身子立即跟着聲音顫抖了一下緩緩轉過身去平靜的喚道:“皇兄!”
拓拔穆北一個箭步從地上抱起風卿歌放置榻上仔細查看了一番,轉首憤怒的看向一旁平靜異常的鏡中花:“你竟然敢對她下毒。”
“嗯!我已經做了!”鏡中花一仰首,毫不畏懼。
拓拔穆北幽暗的眸色一緊,氣憤的揚起手來怒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鏡中花將俏臉向前一送,大眼睛撲閃着波光,她很是委屈:“你可是答應我死去的爹孃要好好照顧我的!”
拓拔穆北手惱怒地一伸:“拿解藥來!”
鏡中花很爽快的將一個小瓷瓶遞與拓拔穆北:“解藥!”說完她撒腿就朝門外走。
“你給我站住!”拓拔穆北冷冷的喝了一聲:“告訴我怎麼服用?”
鏡中花停下了步子轉身過來懾懾的說:“皇兄!別費力氣了,那解藥是事先吃的,此時已經沒用了!”
“你說什麼?”拓拔穆北更大的一聲怒吼,瞪着鏡中花似是要將她吃掉一般,接着他陰森森的說:“如果她死了,那怕是老王爺曾經恩於我,你也別想活着。”
剛剛一直鎮定自若的鏡中花怔怔的看着拓拔穆北良久,似是不相信一般的哽咽了:“你竟然爲了這種女人想要殺我?”
“王,發生了什麼事?”賀純澤一進來,看着淚流滿面的鏡中花,很是不解的問。
“哼!你瞧她乾的好事!”拓拔穆北冷哼了一聲。
賀純澤踱至牀前一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風卿歌,轉首淡淡的道:“鏡中花,你又調皮了?”
如果他那是責備,在別人聽來更像是寵溺自己不乖的孩子。
鏡中花毫不理會賀純澤的問話,她依然傲首挺立:“皇兄,自從你將我從那場大火中救出,這一輩子我就認準了你!我認同你有許多的妃子住入後宮,卻不允許有一個女人住入這梅園!因爲你曾經說過,這裡將會是你心愛女子的住所,而這世上你心愛的人一定會是鏡中花我,不是這亡國的女人!”
拓拔穆北聽完鏡中花的話,臉陰了下來,他緊瑣眉頭冷冷的道:“我已經告訴過你無數次了,那場大火中,救你的人不是我!”
“可我在迷糊中的時候,睜開第一眼的時候,看的卻是你!”鏡中花的話語不容人反駁。
屋內,鏡中花不怕死般的繼續與拓拔穆北槓着。
賀純澤看着那兩個當他透明般人,輕嘆了一聲緩緩踱至風
卿歌的面前,附首仔細察看了一眼風卿歌,眉頭就輕輕的皺到了一起:“鏡中花,這次你真的過了!竟然對風卿歌姑娘使用罕花一現。”
拓拔穆北一聽,片刻轉過身來看向賀純澤:“你竟然知道這藥名字,那一定知道它的解救方法了!”
賀純澤輕輕的搖了搖頭:“罕花一現是種奇特的藥,它與其他的毒藥本質的區別就是一但中此藥者,必定無藥可救,除非是事先服用解藥!”
拓拔穆北如頹廢般的附身看着痛得大汗淋漓的風卿歌,她已經陷入了昏迷的狀態。
他擡手輕輕的擦掉風卿歌額頭上的汗水,凝視着她喃喃自語般道:“我一直覺得你似曾相識,每次見到你吃盡苦頭,總是莫名的心疼,三番幾次想將你帶回西域!都沒成功,如今你來了,卻落得這般下場,看來你一直是對的,錯的是我!”
拓拔穆北說着緩緩站起身子來,幽暗的眸色更加幽黑,面上籠罩着一層從未有過的悲慟,他緩緩轉身,目光如柱般的射向鏡中花。
鏡中花一見怔了一下,隨即冷冷的笑了:“看來皇兄爲這女人真的不打算放過我的!”
賀純澤大驚,挺身介入了他們中間,擋在拓拔穆北的面前冷冷的道:“難道你真的想殺她?”
拓拔穆北一見,眼中寒光一閃,惱怒的一掌拍了過來:“擋我者死?”
賀純澤一閃躲開,恨恨的說:“若知現在,當初我與王爺根本就不應該救你!”
幽暗的眼眸中利光頓失,拓拔穆北停住接下來的殺招,譏諷的看向賀純澤:“你說你救過我?”
“嗯!”賀純澤重重的一點頭:“王,我本來這輩子都沒有想過要讓你知曉,只是這次例外,我肯請你放過鏡中花,必竟那女人已經沒得救了,即便你殺了鏡中花也毫無濟事!”
拓拔穆北嘴角挑起一絲笑意,堪是諷刺:“你說救過我,可又是怎樣救過我,我到想知曉!”
賀純澤望了一眼立在旁邊震驚的望着他的鏡中花,緩緩說開了:“父王突然病危,身爲太子的你卻不在宮中,於是二皇子串通朝臣逼父王另立遺昭意欲傳位於他,同時他還派人在半道截殺你!當時的我無意中知曉,衡量再三之後決定向二皇子示好!”
“才能保住你的性命,是吧?”拓拔穆北譏笑着插了一句。
“是的!”賀純澤點頭輕應着,沒有理會他的譏諷,繼續說道:“只有假意示好,我才能活着見到你!只有取得了他們的信任之後,我才能與他們一起去截殺於你,在傷了你之後又爲了讓你不落入他人之手,我特意將你打落懸涯!那樣你才能活着回來奪你應得的一切,雖然因派去接應你的人沒有準確無誤的接到你,使你失憶了!但你並沒損失什麼,不是嗎?”
拓拔穆北幽暗的眼眸逐漸緩和了下來,他不相信般的問:“爲什麼一直以來,你都沒有說!”
賀純澤淡淡一笑:“你知道,我一直淡泊慣了,不喜歡落紛爭之中,唯獨這次例外!但既然你沒事了,這一切沒有說的必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