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炸飛的蕭天在四周平息之後,沒有第一時間看熊飛沉如何了,而是在第一時間搜尋到了陶翔宇的身影,並且來到他的身旁驚奇扶起,急切的關心道。
來到陶翔宇面前的蕭天,衣衫炸裂,嘴角還流着鮮血,滿頭白髮也變得紅的、黑的、灰的,可謂“五顏六色”,比起之前,不知狼狽了多少。
即便他是點魂境初期,但是毫無防備的直接被幾道堪比神識境大圓滿的攻擊擊中,也是極爲的不好受,受了不小的傷。
點魂境初期的他都這樣了,那麼與他一同被攻擊的,只有神識境初期,早就受了傷的師弟陶翔宇,能夠好到哪裡去?
在蕭天將陶翔宇扶起來的那一刻,陶翔宇還是毫無反應,剛剛他直接就被那幾道堪比神識境大圓滿全力一擊的攻擊給打昏了,在蕭天不斷搖晃着身軀呼喚之下,才緩緩睜開了他那無比沉重的眼皮。
看到一臉擔憂、急切之色的陶翔宇,勉強的露出自己牽強的笑意,這是他在這個世界第四個真正關心他的人,一個父親陶宏遠,一個師尊小魔頭,一個如爺爺般的王德,還有一個就是此刻在他面前的師兄蕭天。
“有師兄真好!”陶翔宇在心中默默的、幸福的的說了一句。
看到蕭天傷心擔憂而又急切的模樣,陶翔宇心中又是一陣酸楚,想要開口安慰一番自己的師兄,“師兄,師弟,師弟我,沒,沒······噗!”
陶翔宇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喉嚨一陣蠕動,一大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直接將蕭天整張臉噴得血紅,炸裂的衣衫,“染的五顏六色”的白髮,也被陶翔宇這一大口鮮紅鮮血給染的鮮紅。
瞬間,蕭天如同被點了穴一般,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與他心底一遍遍的在問,自己的的師弟怎麼會吐出這多的血來,難道師弟他已經被傷到如此重的地步,即將,即將······
“師弟,快,快把丹藥吃了,吃了你就會好的!”
此刻蕭天如同又一個做錯事,極度慌亂的小孩一般,將自己一直以來積攢下來的各種療傷丹藥都往陶翔宇的嘴中塞去,一張不大的嘴卻被蕭天各種療傷丹藥塞得鼓鼓的。
然而此刻的陶翔宇,任何丹藥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服用丹藥,對其也不過是百害無一利,剛剛服下一顆四品生機丹的陶翔宇,忽然瞳孔急速放大,全身如同痙攣般劇烈的抽搐起來。
緊接着如同豌豆射手一般,將滿嘴之中,各種難得一見的療傷丹藥一粒粒的朝着四處噴射而去,在將嘴中的丹藥全部噴射而出後,陶翔宇再度噴出一大口鮮血出來。
“咳咳!”
“咳咳!”
······
接連不斷的劇烈咳嗽不斷的帶出一口又一口的鮮血,瞬息之間,地上就有了一大灘的血跡。
“怎麼會?”
“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
蕭天看着面前不但咳嗽吐血的陶翔宇,連連搖頭,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他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
“師兄,咳咳···我,我···咳咳···沒,沒事,咳咳···”
沒事?都吐了這麼多血了,還能沒事?
蕭天自然是不相信陶翔宇的話,但是他也不知道到底爲什麼會這樣,即便受了再重的傷,吃了療傷丹藥,哪怕沒有好轉,但也不應該這樣加劇傷勢纔對?
忽然,蕭天想到一個可能,想到了一個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接受的願意接受結果,但最終他還是顫顫巍巍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搭在了陶翔宇的脈搏之上,將一道魔氣注入到陶翔宇的體內。
一息過去,蕭天“面不改色”,兩息過去,蕭天“面不改色”,三息過去,蕭天依舊“面不改色”,但是當到了四息的時候,蕭天的臉色徹底變了,鬆開了手,整張臉也蒼白無比,沒有一絲血色。
愣了大概三息的時間,蕭天似乎很不願相信什麼一般,再度將手搭在了陶翔宇的手上,再度朝着陶翔宇的體內注入了一絲魔氣。
這一次,過了足足十息的時間,蕭天才鬆開了陶翔宇的手,但原本就蒼白的臉,此刻變得更加蒼白,整個人也在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着,就連扶住陶翔宇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鬆了,嘴裡不斷喃喃自語:“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假的,假的,這一定是假的!”
被蕭天扶的做起來的陶翔宇,因爲蕭天的放手,直接滑落再度躺了下來。
“師,師兄,師弟,師弟我,沒,沒事!”
陶翔宇想要安慰蕭天,而一臉不可置信,喃喃自語的蕭天在聽到陶翔宇的這句話之後,當場就把他“凶神惡煞”的一面給展現了出來,整個人突然站起,朝着躺在地上的陶翔宇大聲怒吼道:“沒事,你這叫沒事嗎?!”
“體內經脈碎如芝麻,這叫沒事嗎?!”
“體內丹田破碎化爲虛無,這叫沒事嗎?!”
“是,你師兄我當年確實斷了經脈,丹田也被打碎,但是經脈雖斷,但緊緊也就如刀割一般,被斬斷幾處,尚且完整,只要將其接上即刻;”
“丹田雖然被打碎,但是究其根本依然在,只要用特殊的方法修復就能夠使其完好如初!”
“但是你知道你現在身體內是什麼情況嗎?你的經脈不是斷了,是被打成一粒粒的芝麻了,恐怕即便是師尊也沒有修復的可能!”
“而你的丹田也不是碎了,而是徹底的被打沒了,連一點碎片都不存在,就好像你天生以來就沒有丹田一般,想要修復更是無從說起。”
“師尊說過,經脈丹田乃是修士最爲重要的存在,兩者缺一,修煉手足,如今兩樣沒了,以後你再也沒辦法修煉了!”
面對蕭天對自己的怒吼,陶翔宇雖然體內痛如刀絞,但依舊極力的保持着嘴角上極爲牽強的笑容,此刻嘴角動了動,欲說些什麼,但是這個時候,蕭天再度傳來怒吼的聲音。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哪怕以後你沒辦法修煉了,但是有師兄在,沒有人能夠傷害你!”
“但是你知不知道,此刻身受重傷,經脈碎如芝麻,丹田碎成虛無,沒了經脈丹田的你,根本就無法通過服用丹藥,乃至輸入魔氣、靈氣來治療你的身上的傷勢。”
“你一旦服用丹藥,或者給你體內輸入魔氣、靈氣,那必定會因爲藥力、魔氣、靈氣無法流轉而爆體而亡,剛纔要不是你運氣好,此刻你早就死了!”
“但即便這樣,要不了半天的時間,你也會因爲重傷無法醫治而死的,你知道嗎?!”
蕭天朝着地上還在牽強笑着的陶翔宇歇斯底里的大吼着。
吼到最後,蕭天就不由自主的哭了起來,並且對着陶翔宇跪了下來,此刻他顯得是多麼的無奈,多麼的自責和愧疚。
蕭天恨自己,恨自己眼睜睜的看着重傷的師弟卻無可奈何,恨自己沒有保護好陶翔宇,也恨自己一開始沒什麼就沒有將熊飛沉等人直接擊殺呢?
要是一開始他就激活玉牌,將熊飛沉等人擊殺,或者一開始在殺向妖族的時候就強硬的讓陶翔宇回營,或者一開始他就反對突襲妖族大營的計劃,再或者······
這樣的話,自己的師弟也不會這樣,也不會經脈碎如芝麻,丹田碎成虛無,自己此刻更不會眼睜睜的看着陶翔宇重傷難治,氣息一點點的虛弱,一點點的消散。
可惜,即便蕭天此刻再後悔,也改變不了這一切,回不到一開始的時候。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蒼天與雙親!
而此刻他面前的師兄爲了他,兩樣都佔了,爲了他哭,爲了他跪,在這一刻,陶翔宇體內心如刀絞的感覺在此時被一股暖流所溫暖。
“師兄,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