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葉知道,可能是三田霜英不想讓自己以後生活思念她的痛苦之中,所以才臨死編造出了這樣一個謊言,但是唐葉根本不會相信。三田霜英的雙胸稍豐,算不上很有女人味兒,但絕對不是一個男兒身。
“你騙我,我知道,你在騙我,你怕我忘不掉你,是嗎?‘唐葉將她的頭擡得更高了一點,自衛隊還在不斷向前搜查。唐葉拔出三田霜英腰間的飛刀,雙手各執三個,站起來用力向自衛隊處用力一擲,只聽到哎喲幾聲,幾個人應聲倒下。
後面的軍人,迅速向後撤退幾步,趴在了草叢中,不敢再向前冒然前進。
三田霜英卻笑說:“我沒有騙你,我天生是畸形人。我有一顆女兒心,可惜天生卻生就一幅男兒的身子。後來我跟着我師父學習武·士·刀法,我就淨了身,但是我一直以此爲恥辱,你不要以爲我出身很好,就沒有自卑之處,其實我一直受到家族的排擠,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你胡說,你不要騙我。如果你真的是男兒身,你爲什麼一直幫我,我知道,你一直在幫我。”唐葉搖了搖頭,打死他他也興地相信三田霜英是一個男人。
三田霜英說:“因爲,你看得起我。”
“不可能,你累了,我帶你走,不要再說話了,我帶你走,我們結婚。”唐葉要扶她起來,三田霜英卻用最後一絲力氣,推開唐葉的手說:“你不用扶我,我沒事,我要站起來,別碰我。”說着她站了起來,從腰間拿出一個小錄音機似的東西。
唐葉一看,竟然是電·子·炸·彈。
“你,你怎麼還帶着它?”唐葉不解。
“如果我不帶着炸彈,你就逃不了了,你就要死在日本了。”她此時精神好了許多,眼神亮如夜星。唐葉不敢相信,是什麼讓她瞬間精神一震,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迴光返照?唐葉害怕了,他害怕三田霜英會死去。
三田霜英笑說:“東南角有一個缺口,那裡是一條峽谷,比較隱蔽,你從那裡逃走,快點去第一港口,記住要快,還有二十分鐘就要開船了,快走,我要擋住這些人。”
“不,我要帶你一塊兒走,我絕對不會丟下你不管。”唐葉欲哭無淚。
三田霜英笑着說:“傻孩子,幼稚,太幼稚了。你不走,我們倆都活不了,走哇。”三田霜英又從腰後,掏出幾把飛刀來,向前一擲,頓時傳來幾聲慘叫。這些飛刀都是特工專用的非常鋒利的利刃,平常的軍人是無法抵擋的。
唐葉站在她身邊,不肯離去。
“走哇,你還愣着幹什麼?你走,我就不會死,你不走,我一定會死,你也一定會死,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你也要做嗎?”三田霜英輕笑着說,聽她的話,她已經決意必死。
唐葉捨不得她,但三田霜英卻按下了電·子·炸·彈的按鈕,時間僅有三十秒。
“你瘋了?唐葉伸手去搶炸彈。卻被三田霜英推開他說:“你快走,朝東南邊兒的有一個峽谷,爬着過去,快走啊。”
唐葉只得含淚向後退去,他不知道該向三田霜英說什麼,他轉過身來,順着一條通道,那是一個地下灌輸通道,朝前面爬去。
直升機上的探射燈,將三田霜英整個人照在燈光下。三田霜英看着直升機,將電·子·炸·彈,緊緊的抱在了懷中。
直升機的駕駛員,則對上機回覆道:“報,現場少了一人,大家全力搜捕,絕對不能讓二人離開。”唐葉順着灌輸通道,爬了約一里地,來到了通道盡頭,正是江邊。他的膝蓋已經溼透,他逃了出來,返身一看,轟隆一聲巨響,像是原·子·彈爆炸一般,冒起一股約三十米高的白煙,雖是黑夜,亦看得清清楚楚。
唐葉淚流滿面,站立了五秒鐘,感覺到了地在震動。他真想大吼出來,但是他已經沒有了這種勇氣,他害怕,害怕三田霜英死得不值。
唐葉順着幾峽谷向東南處跑去,沒過一會兒,來到大路上。攔了輛出租車,便朝第一港口駛來。
八點五分,唐葉來到港口,錢都沒給便從車門上跑了出來。那司機叫道:“喂,錢還沒給呢。”
唐葉將金錶一捛,直接扔給他說:“送給你了。”快步朝港口跑來,港口非常的大,而且還有海關的售票處,還有售票廳。唐葉在岸邊,已經看到一艘高約三十米的巨輪,近十層來高,上面彩燈交織,燦爛非凡,隱約看到甲板上,還有很多人,正在觀看海景。
那巨輪正在緩緩航行,剛剛離開港口約五十米。而且,如果要衝出海灣,還要拐一個大彎。唐葉將衣服一脫,沒有多想,跳進水中,朝海灣出口處遊了過去。
距離近千米,但唐葉現在也只有這個方法了,他沒有精力和時間再消耗下去,因爲整個日本已經發現了他。再不走,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海水冰冷,唐葉卻渾身火勢,如同一個大火爐。裡面滿昌能量,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全身這麼有力,遊的速度甚至超過了鯊魚,他遊啊遊,越遊越有氣力。
三田霜英那冷冷的相貌,在眼前發現了,那是第一次,深夜,從唐葉的窗戶邊掠過。對,是她,她在朝自己微笑。還有剛剛她還在跟自己說話,可是,她已經不在了。
她爲了自己,殺了自己的師父。她是不是男兒身?她是不是在欺騙自己?她最後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唐葉愣了,他一邊流淚,一邊想象,整個身心處在巨大的悲痛之中,鹹鹹的淚水和鹹鹹的海水融入在了一起,他連喝幾口海水,非常的苦,但他還是嚥了下去。
三田霜英剛剛那慘白的臉色,好像在自己的面前。唐葉努力的遊啊遊,遊了很久,他一擡頭,輪船從自己身邊駛過。
甲板上的人,看到了海水中有一個飄浮的人,全都擺手讓船警,前來援救。而路如兒,正站在甲板上。她還以爲唐葉在騙她,她聽說海中有人,急忙過來觀看,發現是唐葉後,在甲板上高高跳起來說:“唐葉哥哥,唐葉哥哥,警察,快救他,快救他呀。”
這艘輪船是大陸的船,來自上海。因此船上的人,都是大陸人,他們迅速的扔出一根胳膊粗大的繩子,拋到唐葉面前,唐葉抓緊了繩子,被拉上了甲板。
一個高大的警官問道:“你是什麼人,我們等會兒將派快艇,將你送到岸上去。”
唐葉笑說:“不用了警官,我就是大陸人。剛剛因爲時間緊迫,來不及買到船票,不得已才遊了過來。”
唐葉正坐在船上的會議室內,跟這位警察說着話。警察說:“那可不成,我們這艘船,必須有國際簽證纔可以離開,你身份證拿來看看。”
唐葉笑道:“我說警察,你看我全身溼透,就算有證書,也全都丟了。不過有樣東西,你一定認得,也一定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哦?什麼東西?”警官問道。
唐葉走出門去,叫着路如兒說:“如妹,你過來。”
路如兒在門口等候多時了,走過來笑着問:“怎麼了,唐葉哥哥,有什麼事情?”
“把錢給我一半。”
“哦,好。”路如兒立即將錢從挎包中拿了出來,將所有日元遞到了唐葉手中。唐葉只拿了一半兒,近兩百萬日元。
他走到那警官面前,反手關上門。笑說:“就是這東西。”
那警察見錢眼開,哈哈一笑說:“嗯,好說,你可真懂事兒,我現在給你安排一間房間吧。”
“哦,不用,我妹妹已經訂好了房間了,謝謝警察。”
“客氣了,那好,旅途愉快。”警察笑着,將這一沓日元,捍在手中一張一張的數了起來。
唐葉走出門來,摟住路如兒,兩人回到了房間。那是在船的第三層,正好可以看到遠遠離去的東京大陸。
路如兒問:“唐葉哥哥,你說我們還會再回來嗎?”
唐葉沒有回頭,直直的望着剛剛爆炸的地方,笑着說:“會,一定會的。”
路如兒看着唐葉眺望的地方,伸手抓住唐葉的左手。唐葉低下頭來,心中痛苦萬分。
一路上,風平浪靜。五日後,輪船靠岸,唐葉在那位警察的幫助下,順利下船。
雖然去了日本,僅僅二十餘天,但唐葉已經感覺彷彿過了二十多年,一來到大陸,唐葉竟然哭了起來,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噩夢。但是這又不是虛幻的夢境,這是真實的現實,這是讓人無法忘卻的痛,有血有肉的痛苦和經歷。
唐葉抹了抹眼睛,路如兒在旁邊,看唐葉心情不好,就問:“唐葉哥哥,你怎麼了?”
“我沒事,走吧,我們先回家,以後你跟我就是一家人了,回去見我爸媽時,今天正好是元宵節,咱們一起吃個飯。那裡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
“哦,好。”唐葉身上穿的衣服,是警官自己贈送他的衣服。唐葉讓路如兒去銀行中,將剩下的日幣兌換了近十萬大陸幣,兩人買了兩部手機,坐上了出租車,朝安陵奔馳而去。
安陵離上海近在咫尺,唐葉打通了韓龍的電話,因爲是陌生聽不到,韓龍接到後問:“誰?”
“我是你葉哥,你現在住在哪裡,告訴我。”
韓龍興奮道:“你回到大陸了嗎?葉哥?”
“對,我已經回到安陵。”
“我在東城中原路的華北花園,我在門口等你,你快過來吧,這些天我天天提心吊膽,你若不回來,我就完了。”韓龍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唐葉說:“好,我馬上到。”
良久,汽車到了位置,停下車來,韓龍正在門口等候。看到唐葉後,迅速的跑了上來。“葉哥,你可回來了。”韓龍緊緊的握住唐葉的手。
唐葉說:“這位是路如兒,你叫她如妹,如妹,這是韓龍哥,你叫她龍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