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目光集中望來,有嘲諷、有冷笑、有惡毒、也有擔憂……更多的人在幸災樂禍看笑話。
可以說,到了現在,沒有人認爲王五還有迴轉的可能。
不說別的,僅是之前親口承認藐視和挑釁董事會這一條,被開吃的結局便已註定。
看到他無言以對,郭軍嘴角浮現一抹冷笑,當即怒斥道,“我青海大學乃是百年名校,更是與水木、燕京兩所大學並稱華夏三大名校,屹立至今,立校之本便是校規之功,你屢次公然挑釁與詆譭……”
“哈哈哈哈。”
話未說完,便被王五大笑聲打斷了。
笑聲戛然而止。
他邁步走上前臺,轉過身,眯眼掃過下方所有人,又凝視郭軍,冷然道,“校規?從你口中說出來的是狗屁!”
“你……你說什麼!”
藐視,挑釁!
絕對是赤果果的藐視。
這年輕人太囂張太狂妄了。
“放肆!”其中一名董事勃然大怒,怒斥道,“如若今天不將你除名,日後我董事會還如何服衆,如何正校規!”
當即,又一名董事附和,“小小年紀,如此大逆不道,目無尊長,我青海大學豈能容你!”
“不僅要將他除名,肆意毆打學生重創致殘,必須交給警察,這種膽大妄爲之人,如若不好好管教和反悔,將來必成社會毒瘤!”
“……”
不僅臺上的董事氣的臉色鐵青,即便是臺下第一排坐着的校領導也都怒了,紛紛開口厲斥。
王五站在那裡,沒有反駁,動也不動,直到喧譁聲漸低,他才冷笑道,“所謂校規,就是別人打我左臉的時候,我就要伸過右臉讓他去打才行嗎?”
說着,他看向郭軍,“老傢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不就是想開除老子嗎?”
“你說什麼?”
郭軍顯然被氣的不行,的確,他想開除王五作爲引子,但何曾被人當面這麼侮辱過,更何況對
方還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學生爆粗口。
可當他正欲發飆時,卻見王五伸手一指,指向那羣穿着統一的學生,驟然一聲爆喝。
“去問問他們,老子哪一次不是被人再三挑釁才動手,怎麼就變成你們口中肆意毆打同學了?嗯?老子被人挑釁圍毆的時候,校規又在哪裡?老子被人算計污衊的時候,校規又在何方,現在你們不分青紅皁白跟我談校規,呸!狗屁!”
寂靜的大廳內,王五的聲音字字如裂金穿石,聲聲如駭浪滾蕩,利似劍,聲似雷,即便沒有話筒,卻仍然如巨鍾一般徹響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他站在臺上,只是一人,卻猶如平靜大海捲起了驚濤駭浪,甚至傳來陣陣迴音。
然而就在他話音剛落,卻見郭軍啪的一拍桌子,厲聲大喝,“放肆!”
隨即拿起一個資料夾重重摔在桌面上,“到了這時候你還胡言亂語,你一口一個老子公然羞辱董事會且不說,這裡面都是那些被你斷手斷腳學生的照片,面對鐵證,你還想抵賴不成?”
究竟是不是那些學生先挑釁動手,郭軍不知道是否屬實,也沒必要知道,他只有一個目的,縱容王五將事情鬧大,那麼接下來的計劃,對自己有利而無害。
果然。
就在他說完之後,幾乎瞬間便得到了響應,尤其那一羣着裝統一的人羣,以金聖元爲首的一羣高麗留學生紛紛從座位上站起來。
“我們高麗留學生不歡迎他,他不止屢次毆打我們留學生,現在我兄長金聖基還躺在醫院中,重傷難治,我要求學校給我一個說法,還我們高麗留學生一個公道!”
不止如此,在他說完之後,那羣人中唯一的女性郭美媛也站了起來,滿臉怨毒盯着王五,聲音尖銳刻薄。
“我只不過和同班同學田草爭吵了幾句,他便不問青紅皁白的抽我耳光,這種人簡直沒有人性,豬狗不如!”
郭美媛與金聖元的話引來一片譁然,人都有盲目性,雖然大多數人很理智,但還是有少
部分不明真相的人被鼓動起來,跟隨着一起叫囂。
“滾出去!”
“滾出青海大學。”
“還我們大學一個朗朗乾坤。”
“……”
羣情激憤!
叫囂聲一浪高過一浪,仿似狂風暴雨,每一個人都以憤懣怨毒的眼神盯着王五,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王五笑了,仰頭大笑。
“哈哈哈哈哈……”
他的聲音竟然蓋過了大廳的叫囂,猶如洪鐘大呂,他的表情尤爲誇張,像是遇到這輩子最開懷的事情。
叫囂聲被一壓再壓,竟然漸漸止住,所有人都在看着臺上仰頭大笑的王五,彷彿天地間最邪狂最囂張的霸氣都在他仰頭的那一瞬間。
笑聲戛然而止。
“開除我?你們沒資格!”
王五的嘴角仍然留有未褪的冷意,在這種情況下,已經無需辯說,也無法辯說,更無必要辯說。
“哼,到了現在都不知悔改!”
郭軍簡直快被氣蒙了,王五又給他稱了一次老子,可礙於董事的身份卻是不能發作,當即目光掃過左右,冷冷道。
“現在大家做決定吧,同意開除的請舉手。”
說完,他第一個舉手。
十餘名董事相互對視,不約而同的舉起了手,只有校長楚河山仍然如老僧坐定一般,沒有任何舉動。
看到這一幕,郭軍心中冷笑,楚河山如此舉動反而是他希望看到的……十一位董事都贊成,唯獨你反對,已然在無形中將他推至對立面。
“王五同學,你的所作所爲對青海大學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董事會決議通過,決定給予你開除學籍的處分,三日後,處分決議書會上報教育部備案,三日之後,請自行離校!”
說話的同時,郭軍的眼神掃了一眼最邊緣位置一位中年人身上。
此人名爲霍正遠,教育部副部長,雖然屬旁聽也一直沒有表態,卻是沒有人敢無視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