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爲我和他們是一個世界,這樣一個yin亂的世界,一定是被上帝詛咒的地方。
他們保持了最原始的獸,性,把這些女孩控制在自己身下仍由踐踏,我聽到女孩們的尖叫,也看到支離破碎的衣服,然而,殘酷的遊戲不會因此結束,於是我不停地被迫接受這場浩劫,一遍又一遍地撕心裂肺哭喊,充斥着我的耳膜。
姚振晟做到了,我的心臟急速地跳躍,翻涌着瀕臨崩潰的恐懼。我想把自己藏起來,只能捲縮着身軀躲在一旁,我甚至不敢睜開眼,如果可以,我想捂着耳朵,我受不了這麼直觀地刺激。
在這裡,被捆綁的不是女孩,是一具具漂亮的肉體,供給男人消遣而已。這些男人沒有人性可言,他們肆無忌憚,無所顧忌地摧殘這些漂亮的身軀,我不知道,她們是否跟我一樣犯了錯,所以纔會有這麼殘忍的懲罰,然而,我抖着全身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場。
我沒有辦法了結自己的性命,姚振晟說,我這樣的女人,不怕死,卻怕生不如死,我想,他猜得很對。
就在我無計可施陷入絕望之時,倏然一雙冰冷的大手抓住我的腳踝,我冷不丁嘶吼,睜開雙眸,盯着yin笑的男人,到我了嗎?我不能被他們毀滅。
“嗯……”我被男人拖了幾步,我只能嘶吟,在地上翻滾着試圖掙脫男人的雙手。
他們說着我聽不懂的話,看起來都是外國人,體格高大又面目可憎,我能做的就是拼盡全力反抗他們的禁錮。
其中有個男人抓住我胸口的繩索,拉着我坐起來,我淌着淚的雙眼很勉強看清他的樣貌,我發現我認識這張臉,他看起來神色猙獰,我心裡打一個突,忽然止住了眼淚。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樑浩權撕掉封住我嘴巴的膠布,不客氣地質問,“誰是內鬼?”
不說,我會淪爲他們的玩物,永遠也不可能翻身,可是我說了,不但翻不了身,也不會原諒自己,更重要的是,我會害死徐臨,我會讓鄭先生瞧不起。
我該怎麼辦?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好怕,前所未有的害怕。我多麼希望,樑浩權的心底會有那麼一絲的憐憫之心,於他們而言,我只是一個孩子,把我逼到死路,又有什麼意義。不過,我不會乞求他們,我的尊嚴不容許我這麼沒骨氣地害怕,我儘量控制住顫抖不止的身軀,咬破嘴脣的我,開啓血染的倔強,對着樑浩權說道。
“我,就是你們找的內鬼。”我的決定等同於自殺,我看到的曙光,是把自己置之死地,但無法重生了。
“啐——”樑浩權朝着我一聲咒罵,推開我時對着身邊的男人說了兩句英語,大概是告訴他們,可以盡情享受我的肉,體,所以,那些被欲,望驅使的禽,獸果真毫不客氣地爬上來,他們把繩索勒得更緊,我漲紅了臉,差一點無法喘氣。
我告訴自己,挺一挺就過去了,很快,我就跟這個無情的世界告別,很快,我就解脫了,很快,我就能回到父母的懷抱,很快……
“砰——”我的視線飛來一抹鮮血,我的鼻腔塞滿惡臭的血腥,緊接着,我的耳膜又傳來刺耳的尖叫,我的身體被重物壓着,我根本無法呼吸。
當我意識到出了事,那些衣衫不整的男人全都消失無蹤了,而倒在我身上的男人本來打算撕掉我的衣服,他的手確實還抓着我的衣領,可這時,他壓在我身上,像一頭死豬。
“砰——”槍口對準男人的腦部,又是一槍,他來不及哼一聲,從我身上滾下去倒在我身邊,徹底斷氣。
我驟然停止心跳,好半天才緩了一口氣,那槍聲就在我耳邊震動,我還能感受到空氣中的餘熱,我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將目光移過去,恍惚之間,我腦中的片段與這時的莫晉翀有些重疊。
“砰砰。”下手幹淨利落,我從窗簾後面偷看過去,正好看到殺手的側面和背影。
被我即將遺忘的側面和背影此時此刻定格在我眼前了,莫晉翀蹲下來,伸手想要抓住我,可我本能地挪後,他的手定在半空,我們的眼中裝載了彼此的驚訝。
我應該可以肯定我找到案件的兇手,應該找到了殺害k先生和舞女的男人。
“我知道我不應該在你面前開槍,但是……”莫晉翀沉聲道,“我忍受不了其他男人碰你一根手指。”
他以爲我震驚的是他在我面前殺人的事情。
莫晉翀擡眸,貌相微怒,殺氣騰騰地說:“雪禾,今日姚振晟對你所做的事,來日,我會替你報仇。”
我扭頭,看到落地玻璃外的姚振晟,他勾起嘴角的陰笑,笑得格外奸惡。
我被送到城中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八點鐘,我有些虛脫了,一路上吝嗇說半句話。我在山莊洗了個澡,把身上的血漬洗乾淨,我不知道他們如何處理那具屍體,我不敢問,也沒必要多問。
姚振晟的中式小樓實際上就是yin亂的場所,還好那天沒有派對,來的人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是,莫少還會開槍救我嗎?
他用事實告訴了我他的真實身份,我查到誰是兇手,卻根本高興不起來。爲什麼是他,爲什麼我要看到這些,爲什麼就不能輕輕鬆鬆地做個朋友,就不能簡簡單單地生活。
跑車突然停靠在路邊,我準備下車,莫少措不及地拉着我的手腕,我不忍看他一眼,在我的記憶中,他的藍瞳似天空一般蔚藍,而不是現在這樣渾濁不堪,我不認識的模樣。
“我忘了問,昨天晚上你爲什麼在三樓?”莫晉翀怕我逃跑,他抓得很用力。
“你一定要知道嗎?”我冷冷地反問。
“只要不是跟鄭曉江私會,我都不會怪你。”
我扭頭,詫異地注視他,原來他的怒氣由此而來,我平復心情,冷靜地說:“我覺得姚振晟根本沒有把你當作莫氏的繼承人,你要小心他。”
“這個時候你會關心我,我真是受寵若驚了。”莫晉翀自嘲地笑了笑,“你好好休息,過幾天我帶你去試婚紗。”
我一怔,傻眼地問:“莫少,你不是開玩笑的嗎?”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莫晉翀裝作一本正經,撫着我的頭髮,微笑地說,“我知道你還不想嫁給我,所以只是訂婚,並且我相信日久生情,只要你成爲我的妻子,也就會慢慢地愛上我。”
我板着臉,不客氣地說:“不可能,我不會愛上一個殺人兇手。”
莫晉翀斂了笑意,直直地盯着我,我被他盯得心裡發憷,有些後悔口快說出的話。
“那個男人該死。”莫晉翀面色,“今後凡是傷害你的男人,我都不會放過。”
他陷入偏激,我有些控制不了,他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沒必要這麼極端。
我主動握住莫晉翀的手,心平氣和地勸道:“我真的很感謝你,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殺人,我不管你之前是什麼,但是我從來不會把你看作一個殺人工具,你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男孩子,我相信我們能成爲很好的朋友。”
莫晉翀順勢將我拉入懷中,在我耳邊似笑非笑地說:“我們不是朋友,我一定要你成爲我的妻子。”
他說話時的堅定嚇得我心驚肉跳,我已經無法估計現在的莫少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看來我的時間緊迫,在被逼婚之前就要想辦法解決徐臨的任務,然後逃出去。
逃出生天,是我涅磐重生的開端,我眼前一片漆黑,似乎有些渺茫。
“莫少爺。”枚姨帶着不少人前來“迎接”我,她笑臉盈盈地打聲招呼,彎腰對着車內的莫晉翀說道,“你放心,雪禾呢,今後交給我親自照顧,絕對不會有任何差池。”
枚姨說話時,有意無意瞪了我一眼,我聽出端倪,那句“親自照顧”含了點分量,後面我才知道,所謂親自照顧,那是因爲沒有哪個馬仔願意看管我,而枚姨爲了安全起見,決定把我帶在自己身邊,說是照顧,實則是想把我嚴密管控起來。
因爲,我太不聽話了。
回去的路上,枚姨走在我身前,時不時回頭打量我,嫌棄地啐道:“真不曉得莫少爺看中你哪一點,要說之前的雪禾,那也是比你強了一百倍。”
“你一直沒告訴我,爲什麼當初給我取名雪禾?”我故意舊事重提。
枚姨無奈一笑,嘆息地說:“一定要問個究竟,那也只能是這個原因了吧。”
“什麼原因?”
“買你來的那天正好是雪禾的忌日。”話一出,枚姨猛然反應過來,吐了吐舌頭,改口說道,“是雪禾離開我的日子,我怪想她,所以冷不丁冒出這個名字,你個小丫頭,問這麼多幹嘛?給你取名雪禾,那是擡舉了你。”
我佯裝沒聽明白,皮笑肉不笑地說:“多謝枚姨的擡舉,只怕我這個雪禾無福消受,所以到現在也是命途多舛,不能消停下來。”
“那是你自個兒自找沒趣。”枚姨鼓着一雙乾癟的眼睛,撇着嘴又道,“吶,今後你跟在我身邊,老老實實地聽話,不要沒事找事,也不要說話氣我,我到現在還有一口氣沒有嚥下去,若是哪一天不舒服了,乾脆把你賣到非洲,讓你一輩子都不見天日。”
我抿着嘴,得意地笑了笑:“惹你生氣的罪,我自會幫你討回來,你知道的,我這雙手,就是你少不了的撈金手。”
枚姨立刻了然於心,拉着我的手趕緊走回城中村。我的笑容淹沒在黑暗之中,看着枚姨的後腦勺,我再也笑不出來,我樹敵太多,得趁這個機會扳回一局,所以我不能不“討好”這個老妖婆。
原來,賜名那天,是雪禾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