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吃醋,琪琪很早前就偷偷喜歡徐臨。”
徐臨說,他們在莫氏山莊搜到新型毒/品,經過檢測,與最近莫曉琪兜售的那批貨的成分相同,也就是說,莫曉琪極有可能是唐曉琪,琪琪不但吸毒,還參與販毒。
我不願相信這個調查結果,也許琪琪是個受害者,她只是被人利用,或者她正好也在莫曉琪手中買到了這批貨,畢竟在山莊搜到的貨只是少量,怎麼可能兜售給別人。
我推開門,進入病房,休息了一天,琪琪的身體好轉,如果可以出院,她立刻就要被傳話審訊,並且送到強制戒毒所。如果徐臨分析的情況是真實的,我希望是琪琪自己跟我坦白,她對我坦白,我會選擇原諒她。
“雪姐。”琪琪撫了撫玩偶的頭髮,笑容滿臉地說,“沒想到鄭先生這麼有心,我還是第一次收到男孩子給我送的禮物,並且是個公主的玩偶。”
琪琪已經二十好幾了,可是她的心智還像個小孩子,她從小被人拋棄,一直在人販手中輾轉,成爲了枚姨的賺錢工具後又淪落風塵,而如今她跟着樑浩權還沾染了這種要命的東西,想想她的身世,我心裡忍不住絞痛,根本就笑不出來。
見我臉色不好,琪琪故意又問:“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怎麼會。”我坐在牀邊,拉着琪琪的手,“你喜歡就好,明天我也給你買,你喜歡什麼樣的,我都給你買。”
琪琪抱着玩偶,歪着頭笑道:“雪姐,你還是對我這麼好,無論做錯什麼事,你都一直對我這麼好。”
既然她說到這份上,我趁機帶出話題,面色認真地說:“有些事情,是可以原諒的,可是有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如果想要被原諒,就要先讓自己贖罪。”
琪琪鬆開玩偶,垂頭喪氣地說:“我知道,外面都是警方的人,等我身體一好,他們就要把我關起來了。”
“不,你可以想辦法自救的。”
“我都已經是這個樣子,我怎麼自救?”琪琪掀起手腕,手腕處的針孔看起來的確恐怖,我靠過去,拉着琪琪的手,蹙眉勸道:“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你就不想讓害你的人繩之於法?”
“樑浩權已經死了。”琪琪用力地推開我,冷厲地啐道,“害我的人已經死了。”
“你知道樑浩權被誰殺死的對不對?”我又湊上前,激動地問,“你可以指認那個人,你可以的。”
“你壓到我了。”琪琪掙扎地挪動,她揮動雙臂,對着門外嚷道,“醫生,醫生……”
護士小姐跑進來拉開了我,警方的人也進來了,他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是護士小姐說琪琪還需要靜養,不能情緒太波動,也就把我勸出去了。
這時,徐臨來到醫院準備給琪琪錄口供,看到我神色慌張,他關心地問了我幾句,我告訴徐臨,琪琪可能知道是誰殺害了樑浩權,其實我們都知道樑浩權肯定是被丁翀害死,但是我看琪琪的樣子根本不想站出來指證丁翀。
“我們查到唐曉琪用了假身份證持有多個銀行賬戶,加起來有七百多萬。”徐臨面色凝重地說,“你想想,你所認識的琪琪,曾經窮得身無分文,可是她現在賬戶上面就有七百多萬,如果是你,你會不會捨棄現在的生活?”
“你懷疑丁翀收買了她?”
“我懷疑她和丁翀根本就是一夥的,她已經不是你以前所認識的琪琪,她已經被金錢和毒/品侵蝕了所有的良知,你不能跟她談感情談友情。”
我搖了搖頭,固執地說:“不會的,琪琪不會的,她還認我這個雪姐,就還是當初那個琪琪。”
“最好是這樣,否則等待她的只有死刑。”徐臨黑着臉,而後推門進入了病房。
我不知道里面談得怎麼樣,我一直守在外面,之後鄭曉江從公司趕來醫院,他是擔心我,所以想要跟我一起守在醫院。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徐臨的同事先出來,這小子捂着嘴偷笑,我本打算追問房間裡的情況,然而徐臨又正巧也出來了。
“怎麼樣?她有沒有說丁翀的下落?”鄭曉江興致勃勃地問。
徐臨撇了撇嘴,臉色像是吃了辣椒忍着辣,憋得很辛苦。
與此同時,琪琪換了一身衣服打開病房門出現了,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琪琪很開心,她靦腆羞澀地笑了笑,還故意挽着徐臨的胳膊,我和鄭曉江相互交換眼色,真是沒想到可憐的徐警官爲了事業還要出賣色相。
我很久之前就知道,琪琪暗戀徐臨,我和鄭曉江坐在車上,今天我們是他們的司機,琪琪想去哪裡,我們就開車去哪裡,並且還是徐臨貼身保護。
中午的時候,我們四人圍成一桌,在最好的菜館叫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我看得出,今天的琪琪打從心底高興,她一直挽着徐臨的手臂,雖然好幾次徐臨都極其不情願地推開她,然而這個小女孩完全不顧形象,就是一定要粘着人家才行。
“你怎麼了?”趁着他們兩人去買飲料,鄭曉江覺察出我眼底掠過的一絲憂傷,於是問道,“看到琪琪這麼開心,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高興過。”我抿了抿嘴,“如果她的人生可以改寫,你說,徐臨會不會喜歡上她?”
“如果她的人生被改寫。”鄭曉江捧着我的臉,笑得曖昧,“那她也許就不會遇到徐臨。”
“對,這就是因果之間的關聯。”
“好啦,別垂頭喪氣,今天我們四個一起約會,可是百年難得的機會。”
那天的時光過得好快,我們吃了晚飯就返回了醫院,徐臨送琪琪回到病房,當時琪琪的情緒有點低落,徐臨問她丁翀的情況,而就在這時,琪琪的毒癮犯了,醫生進來給她用藥並且打了鎮定劑,所以審訊又要延遲一天。
“你不用說了,之後的事情,我也知道,那個時候我剛剛調過來輔佐徐警官繼續跟進這件案子。”
“你生氣了?”
“我沒有,我只是覺得這個唐曉琪說話不算話,既然徐警官答應陪她一天,她爲什麼還要跟着丁翀一起逃走?”
我看着身前的女孩,淨白的臉蛋寫滿了青春的活力,徐臨會喜歡上她,也是情有可原。
我告訴她,其實琪琪本來是打算揭發一切罪行,可是當晚,丁翀就來了,她知道,丁翀還要對付我和鄭曉江,所以她想跟在他身邊,看能不能想辦法勸說丁翀的仇恨。
琪琪想得有些天真,丁翀的仇,不可能磨滅。
我在牀上輾轉反側睡不着,鄭曉江以爲是外面的雷聲驚醒了我,他抱着我的頭,捂住我的雙耳,但是他捂不住我燥亂的心。
翌日,還是陰雨綿綿,一大早,鄭曉江接到徐臨的電話,我還在吃早餐,看到鄭曉江臉色突變,我立刻心領神會,忙問:“出什麼事了?”
“丁翀血洗醫院,帶走了琪琪。”
丁翀殺了兩個看守琪琪的小警察,並且打傷兩名護士,他帶走琪琪,他之所以這麼重視琪琪,是因爲他身邊已經沒有可利用的人,他需要琪琪的幫助,同時也不希望琪琪供出他的窩點或者指證他。
全城戒備,徐臨說警方動用武警,準備對丁翀開展地毯式搜索。爲了安全起見,鄭曉江在一個月前就僱傭了保鏢,他將保鏢安排在頤園莊,他每天去上班都很擔心我的安危,我又不是很喜歡跟他去公司,所以他只能這麼做。
琪琪消失三天後,我開始坐立不安,我覺得此時的丁翀已經是發了狂的禽/獸,他隨時隨地會要了琪琪的命,我不能坐視不理,我得想辦法找到他們。
其實不用我主動尋找,第三天,我在頤園莊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喂?”
“雪禾。”沙啞的聲音太有辨識度了。
“丁翀?”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
“你在哪裡?”
“我會告訴你,我在哪裡,不過,我有個條件。”
“好,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我要你一個人來,我不想看到其他人,我討厭警方的人,更討厭鄭曉江。”
我有些猶豫不決,見我不說話,丁翀又說道:“沒關係,我給你聽個聲音,你再慢慢地思考。”
“馨兒,別來,千萬不要來。”是老媽的聲音,我嚇得怔住。
“你可以不來,也可以帶人過來,不過,以上兩種情況都會導致你的母親,身,首,異,處。”丁翀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話。
我嚇得一顫,低沉地警告:“我答應你,我只是一個人來,但是你不能動我媽一根手指,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輩子都跟你沒完。”
“哼哈哈,好,我等你。”丁翀陰冷地大笑,之後他掛斷手機,我立刻撥通了母親的手機號碼,對方一直都是關機狀態,爲了安全起見,我打電話給家裡的座機,還是無人接聽,看來的確凶多吉少,事不宜遲,容不得我多想,我決定單刀赴會,與莫靜然來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