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伯牙詐屍了?
“誰特娘說老子詐屍?老子壓根就沒死!”
孫伯牙大吼一聲:“兒郎們,小小蜈蚣走軻,也敢進攻咱們徐州的水寨!就讓他看看什麼特孃的叫驚喜!”
玄龜戰船的噸位太大,尤其是蜈蚣走軻全速前進,直接撞在了龜甲之上。
嗖!
龜甲外城的孔洞,瞬間出現無數長矛,將靠近的東夷水軍紮了個對穿。
讓玄龜戰船追擊,那肯定是烏龜追兔子,沒影的事。
可若是正面交戰,玄龜戰船就是海上霸主般的存在。
“退!調轉船頭,速速退出水寨!”
東夷大將當即狂吼指揮,若是一個不慎,他們便會全軍覆沒!
“都給老子擋住這些東夷人,一個都不許走!”
孫伯牙聲若驚雷,徐州軍這些年,一直被東夷人騷擾。
陸地上打不過自幼習武的浪人,大海中又追不上打完就跑的蜈蚣走軻。
今日可算是新仇舊恨加在了一起,衆人士氣正旺,今日定要將這百艘蜈蚣走軻留在大夏餵魚!
東夷大將反應十分迅速,船隻上的差距,讓他們不可能在正面取勝。
唯一的機會,便是爬上玄龜戰船,與徐州軍進行白刃戰!
“都給老子棄船,準備爬上大夏人的船,咱們今日就奪船!”
說罷,爲首大將第一個脫下甲冑,一躍進入海里。
東夷人善水,他們覬覦鄰居大夏的豐饒,沒有與其行商,反而成爲了天生的海盜。
眼見身背倭刀的東夷人,一個個跳進了海中,徐州軍已經認爲勝券在握。
孫伯牙卻緊皺眉頭,大喝道:“長矛手,給我往水裡扎!這些狗日的打算搶船!”
指揮使的話,很快就由傳令兵通報到各個穿上。
長矛刺入水中,很快便有鮮血染紅了海面。
孫伯牙不敢大意,“來人!繼續給我往海里放箭!”
徐州軍的單兵作戰能力,跟東夷人有明顯的差距。
戰場上不能逞匹夫之勇,而是要揚長避短。
孫伯牙就要圍繞戰船做些文章,東夷人既然想搶船,那就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弓箭手不斷平射,東夷人潛在水面不敢出來。
剛剛靠近玄龜戰船,就遭遇到長矛手的無情阻擊。
可東夷人畢竟善水,他們潛的更深,趁着其餘同袍被殺的空隙,開始徒手攀爬戰船。
“給我弄死這些猴子!”
“不能讓他們靠近戰船一步!”
“誰特娘讓他們上來,就提頭來見!”
孫伯牙的吼聲響徹在戰船之上,如此精神抖擻的主將,使得略顯慌亂的徐州軍,瞬間恢復了冷靜。
即將攀爬成功的東夷人,剛剛露頭,就看到數名徐州軍等候多時。
寒芒一閃,龍雀刀下,再添一名亡魂!
正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搶奪戰船的東夷士兵身上時,卻發現剛纔喊出奪船的東夷大將,已經趁亂出逃!
“懦夫!”
孫伯牙哈哈大笑:“兒郎們,看到沒?這就是東夷人!他們會爲了讓自己活命,而編織謊言!老子絕不會放棄你們任何一個人,殺!”
徐州海戰,東夷損失九成蜈蚣走軻,大夏殲敵八千,僅傷亡九百。
酣暢淋漓的大勝後,回想起東夷人的層層陰謀,讓孫伯牙倒吸一口涼氣。
調虎離山,讓他離開孫府,隨後去綁架他的家人。
隨後路上截殺自己,讓徐州再無統軍之將。
水軍傾巢而出,拿下水寨後,就能順利攻佔徐州。
“幸虧有賢弟在!來人啊,拿紙筆來!算了,找個會寫字的,老子要口述!這次一定要上達天聽,誰攔着你們就宰了誰!”
說罷,孫伯牙開始了口述:“格老子的!你寫格老子的作甚?這是老子的口頭禪!”
——
三日之後,上京城。
文景帝面帶不悅之色,看向一衆大臣。
“誰能告訴朕,東夷人爲何會突然犯難?”
此言一出,羣臣默然不語。
曹吾鳴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高高掛起,直接開擺。
至於勇親王則是閉目養神,無論如何他這個宗室第一猛將,都不會有領兵出戰的機會。
“廢物!爾等都是一羣廢物!”
氣急之下,文景帝一腳踹翻了香爐。
“陛下息怒啊!”
劉文瑾上前,攙扶着文景帝,生怕後者摔倒。
“陛下,東夷人麼,實則不足爲懼。”
說話之人,鷹視狼步,目能自顧其背。
正是大夏晉國公,司馬宣。
不足爲懼?
這話引起了文景帝的興趣,“哦?晉國公倒是說說,如何解決東夷的兵禍!”
司馬宣拱手行禮,笑道:“東夷一介島國,缺少鹽鐵等物,這纔對我大夏發難。”
“只要滿足了他們的要求,試問他們有何臉面來進攻?”
“依微臣之見,將徐州半數鹽鐵礦產,交給東夷人開採,定能保證兩國和睦!對方退兵不在話下,東夷國內更會稱讚陛下賢明!”
此言一出,朝廷驚歎聲一片。
本來閉目養神的勇親王,再也無法忍耐。
虎目微睜,盯向司馬宣,冷哼道:“此等行爲,與賣國求榮,有何區別?”
曹吾鳴笑而不語,同樣盯向司馬宣,能被朝中兩位大佬惦記,晉國公卻渾然不懼。
“勇親王此言差矣,吾未讓陛下割地,未曾損失半點領土,何來賣國求榮?”
司馬宣笑道;“若是按照勇親王的說法,雙方爆發戰爭,勞民傷財,那就是您願意看到的?”
文景帝緊皺眉頭,他本就忌憚親生弟弟,更是不願意讓其領兵作戰。
加上剛纔司馬宣的暗示,勇親王的話,反而令文景帝覺得,自家兄弟對兵權不死心,妄想與東夷交戰。
“陛下!”
刑部尚書蘇傳恩躬身行禮道:“東夷人缺少鹽鐵,所以武器無法保證!可若是將徐州的鐵礦交出去一半,試問他們擁有了足夠的鐵礦,會幹什麼呢?”
“他們會鍛造刀劍!然後乘船犯我大夏邊境!下次對方來襲,陛下豈不是要割讓國土?”
羣臣紛紛下跪,口呼:“請陛下三思!”
司馬宣則是冷笑道:“汝等都在乎那無用的面子!卻從未站在陛下的角度思考問題!陛下乃禪宗現世佛,豈會製造無謂的殺孽?”
文景帝看向司馬宣,笑着點了點頭。
吏部尚書徐青倒臺後,司馬宣就成了他的新棋子。
有國公爵位在身,司馬宣說話底氣十足。
外加此人有野心,想要將曹吾鳴拉下來,文景帝與其一拍即合。
眼看蘇傳恩要跟司馬宣脣槍舌戰,可聰明的官員,已經看出了貓膩。
陛下對司馬宣的建議,從未有過半點抗拒,反倒是蘇傳恩突然殺出,打亂了二人的節奏。
“蘇尚書,陛下愛民如子,實乃古今罕見的聖君!倒是你這個刑部尚書,動不動就要與東夷開戰,這是枉顧陛下聖明!”
司馬宣冷笑不已,“能夠在桌面解決的事情,何必放在戰場上?陛下放心,此事可以全權交給微臣處理!保證東夷人不敢對徐州動手!”
文景帝點了點頭,看向羣臣:“諸公,以爲如何啊?”
羣臣現在已經看出來了,割讓鹽鐵的做法,可不是司馬宣心血來潮。
分明是陛下跟晉國公的雙簧!
“陛下聖明!此舉能夠避免無謂的戰爭!”
“晉國公爲國爲民,忍辱負重!真乃國之棟樑!”
“我等皆認爲,晉國公所言不假!”
司馬宣嘴角上挑,這些人可都是之前黨爭失敗,沒有門閥的官員。
現在徐青倒臺,他司馬宣終於有出頭之日。
他將這些人籠絡在門下,成立新的黨派,進入黨爭的大染缸中。
曹黨官員,則是一個個看向曹吾鳴。
曹公今日一言不發,明顯不對勁!
曹公可是強硬之人,豈會容許這等割讓主權的事情發生?
就連其他黨派的官員,也將希望寄託在曹吾鳴身上。
他們眼裡的曹吾鳴,纔是力挽狂瀾的那個人。
勇親王和蘇傳恩,則是迫切地需要一個盟友。
可惜最後曹黨的官員們最後還是失望了。
曹吾鳴並未開口,臉上掛着淺笑,一言不發。
大勢不可逆!
尤其是陛下的意思!
曹吾鳴啊,你還是輸了!
司馬宣得意地看向曹吾鳴,彷彿鬥勝的公雞。
“既然諸公沒有異議,那議和之事,朕便全權交給晉國公了!”
文景帝此言一出,司馬宣當即跪地謝恩:“臣,定會不辱使命!令大夏和東夷重歸於好!”
解決了徐州之事,文景帝心情大好,“來來來,朕好不容易上朝!讓西戎人送的胡姬過來,給諸公跳段舞!”
劉文瑾早就準備好,輕輕拍手,身材曼妙,薄紗罩體的胡姬們,已經進入大殿之中。
她們扭動着玲瓏的身段,莊嚴肅穆的議事大殿,瞬間充滿了淫靡的氣息。
文景帝則是坦然而坐,觀察着一衆官員的臉色。
勇親王面色鐵青,緊攥雙拳,對割讓鹽鐵開採一事頗爲不滿。
蘇傳恩這是唉聲嘆氣,似乎已經認命了。
唯有曹吾鳴負手而立,欣賞着胡姬們的表演,留下了一席話:“戰士軍前半生死,美人殿下猶歌舞!”
文景帝皺眉不悅,曹吾鳴笑道:“恭喜陛下,徐州之危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