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勁甩開他的手,“這不關你的事情,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可以。”
楚明畔也絕非善類,忽然握着瑾若的脖子,讓她靠在牆上,芷然大駭,道:“楚明畔,你好大的膽子。放手。”
“陌王妃,本王對你一再忍讓,你卻絲毫不把本王放在眼裡,你憑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本王,是不屑嗎?還是像這裡的所有人一樣,覺得本王處處不如人,甚至連那個楚明泊都不如。”他眼神中滿是憤怒,瑾若猜想,他定是在皇宮中不受寵的皇子,也許本該是儲君的人如今卻面臨着被替換的危險。
小腹微微有些痛楚,瑾若忍着道:“看不起你的只有你自己,你越是如此就越會讓人覺得你在膽怯什麼?你根本自己都覺得自己不能,又何苦怪了別人。”
漂亮的眼睛因爲呼吸有些困難而有些猙獰,瑾若的手下意識的扶住小腹,楚明畔的手的力道慢慢鬆開,就在這時,一隻手伸過來,狠狠得打掉了他的手,並一拳打在了楚明畔的臉上。
瑾若慢慢蹲在地上,擡眸看到北子桓那雙熟悉的眸子,他這個眼神,似曾相識,楚明畔的傷並未痊癒,北子桓也是受傷之軀,可是看北子桓的眼眸,便知道他此刻恐怕要殺他。
在這個西楚的皇宮,去殺一個皇子,那無非是送死,瑾若站起身,攔住了正要上前的北子桓,她語氣柔弱道:“我們回去。”
北子桓看了她一眼,忽然從腰間抽出長劍,一衆侍衛看到全圍住了北子桓,這畢竟是在西楚的皇宮中,北子桓也太大膽了些,瑾若拉着他的手臂:“我們回去,我不舒服,我真的不舒服。”她的臉色蒼白,北子桓想着也許是傷了胎氣,忙打橫抱起她。
走了兩步,楚明畔在身後道:“我會讓你們死在西楚,全部。”
一聲冷笑,北子桓轉身看着他,對視上北子桓冷漠的眼睛,楚明畔有一刻的驚慌,那雙眼睛似乎要生吞了自己一般,北子桓開口道:“本王說過,你一定會死在本王的手上。”
抱着瑾若快步而去,吩咐芷然先回了泊王府,北子桓抱着瑾若上了自己帶來的馬車,花籠在馬車上候着,眼看到瑾若臉色不好,忙讓她躺好給她蓋上厚毯。
一路上,北子桓都黑着臉,瑾若覺得身子好多了,纔對花籠道:“你看看這個主子的臉色,倒是比黑炭還黑,回去倒是給洗洗乾淨。”
北子桓低頭看着還有心情逗笑的瑾若,無奈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呢?你身子沒有不舒服,只是怕我殺了那小子。”
“沒有,身子起先是有些不舒服,但是現在好多了,大抵是動了胎氣。”說到這裡,她看着北子桓的臉色,道:“你的那個眼神我似乎見過,我剛纔要是不拉你……”
“那現在楚明畔已經去見閻王了。”北子桓隨口道,但是瑾若卻是相信的,在桓王府的這些日子,她已經聽夠了桓王府的人講着他在戰場上嗜血如命的故事。
“爲什麼非要殺他?解決事情的方法有很多,有的時候可以不用殺人不是更好嗎?”瑾若道。
北子桓靠着馬車,閉着眼睛,道:“烏珠死的那刻,本王就發誓那個楚明畔定會死在本王手裡。”
瑾若沉默了,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他的心上還在作痛,烏珠的死卻跟楚明畔脫不了干係,但是要說的抱歉的,瑾若也該說的,忽然覺得有手上似乎滴了一滴什麼東西,擡眸,花籠正在發呆,渾然不知自己的淚已經沿着下顎滴在了瑾若的手上。
瑾若伸手去握花籠的手,花籠纔回過神來,低下頭去。這丫頭口不能言,瑾若也不好問她爲何傷心,大抵是因爲擔心所致,也便不再多問了,小腹還是微微有些痛,她想着回去開幾服藥,調養調養,腦海中還是西楚太后跟自己做的那個交易,她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把瑾若送回桓王府,北子桓沒有進府,反倒是要出去,瑾若並沒有看到,反倒是花籠一把拉着他的手臂,北子桓道:“你倒真跟我的那個丫頭有點像,怕本王折回去不成?本王是去喝酒而已,心裡不暢,喝些酒就好了。”
鬆開花籠的手,伸手撫了一下她額前的發,笑着便離開了。
白無骨一邊嘮叨着瑾若一邊給她熬藥喝,好在只是動了胎氣,要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看她如何跟還不知情的北寒陌交代,瑾若只好連連稱是,心裡卻在思考着關於楚明泊的事情。
第二日一早,瑾若便起了身,正要出門,白無骨一把拉住她道:“昨夜裡我見你在院中發呆了兩個時辰方睡下,這下又準備娶哪裡?”
瑾若一時無語,搪塞道:“那個去芷然公主府上,反正現在也不用瞞着身份了,我也找她說說話,說不定還能打聽些西楚宮中的事情,對孃親也是有好處的。”
有些懷疑得打量着瑾若,白無骨擺擺道:“罷了罷了,我也不管了,你只要保證照顧好我的徒孫就好,你身子本就弱,所以一定要好好注意着。”
“嘮叨。”瑾若一邊嘟囔着,其實心裡是暖的,有這樣一個像親人一樣的人時刻關心着自己,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白無骨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瑾若都記在心裡了。
花籠陪着瑾若在街上走着,瑾若的步子很慢,似乎挪動一步都在想些什麼,兩人走到泊王府的時候已經快到正午了,瑾若一直走了幾個時辰,花籠拉着她,比劃道:“主子也累了,就歇會再走吧。小心您的身子。”
瑾若搖搖頭,“就要到了,到了泊王府再說吧。”
兩人站在泊王府的門口,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出來,他是認識瑾若的,便迎了過去,正要返身回去通報,瑾若忽然叫住了他,道:“不用通報了,我只是經過這裡,這就要回去了。”
手臂被花籠拉了一下,花籠似乎不明白既然到了這裡,怎麼又要回去呢?
瑾若含笑看着她,“我不能太自私。”
看着瑾若臉上那牽強的笑容,花籠雖不知道她話中的意思,但也明白,主子此刻正是很爲難的時候,昨夜的無眠,今早上的忐忑,都在快到泊王府的時候停止了,她一定是做了什麼決定,至少此刻她決定不去打擾楚明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