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異宗的門外已然是肅殺一片,滿地的落葉沒有人來打掃。只孤零零地站着一個瘦弱的男子,之前一起守衛的那四個人已經被一個自稱是南山北麓飛鶴之巔來的弟子打傷了。作爲這個崗位的人也就剩下他一個。
搖搖欲墜的腦袋,他狠狠地撫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偶感風寒,身體相當難受,有些說不出來的悶熱在身體裡匯聚,欲要破體而出一般,但是低頭望着自己的衣服又是那麼不相襯的單薄。
眼神裡有一些迷離,看着什麼東西都是模糊的。在狂風之中搖曳着自己像是桅杆的身體。
不遠處隱隱約約走來一個女子,一襲白袍,黑髮如瀑之上還有一件別緻的飾品,像是取自何種飛禽的素白羽毛。
五官竟然如此的精緻,彷彿從天上落入凡塵的仙子,絲毫不染紅塵的俗氣。翩翩的身影讓他更加地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溫潤的嘴脣輕輕開啓,“這位大哥,可見過一個男子,約莫二十,身上負着一把奇形之劍,來這裡說要尋人的。”
男子抖了抖身體,儘量讓自己顯得精神點,不若之前那般的頹靡,微微笑道,“不知道姑娘找誰,這些日子有很多這樣的人,都是說要來尋人的。”
“二十歲左右的,雙眉濃重,衣着打扮十分樸素的。他來的時候一定是揹負着十分的怒氣的。”周子蘇有些着急了,卻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這個採花小盜。
略略一思考,這位姑娘描述的人似乎又縮小了範圍,但是自己因爲其他人在值班而沒見過的人可多了。萬一漏過了這樣的人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男子撇撇嘴道,“我也不知道其他守衛此處的人有沒有見過這樣的一個人。”
“那其他的人呢?都叫出來問問吧!”說罷都覺得自己有些無稽之談,一個魔教門派如何會如此乖乖聽話,把那些人都盡數找出來予自己一一盤問。子蘇便把急切的目光收了收。
男子倒是看得出奇了,這般美人收去眼神的時候,輕輕低眉,睫毛便顯得越發的修長,一種清涼的美感盡數渲染。
“叫不出來啊,那四個人都受了傷!”男子無奈地說道。
“……四個人同時都受了傷?那個出手的人是不是自稱什麼南山北麓飛鶴之巔的?”說起如此出手重的人,那般的憤怒,也應該確實是孟賀無疑。其他的人不會如此湊巧也這個時間過來尋仇的吧!
男子嚇得後退了一步,神情恍惚地點了點頭,“姑娘是怎麼知道的!”
“不要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本姑娘只是想知道這個南山北麓飛鶴之巔的人現在身在何處?”子蘇簡直要跑上前去,狠狠地攥着他的胸口質問道,可是她沒有做。
對方已經有些戰戰兢兢了,他想起了那四個人的慘狀,要是這個姑娘也是一樣的來頭也會那樣的臻技!那麼自己一定不能倖免的被擊打成那樣。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被我們宗主帶走了,說是好吃好喝並不怠慢!”他想到這點,就覺得自己可能安全了,要是宗主是將他抓去嚴刑伺候,萬一那個男的是這個姑娘的有情郎!那自己日子也肯定不好過了,這個姑娘一定會將自己碎屍萬段的!
子蘇一點也不想理睬眼前的這個男人,怒道,“難道前來尋仇還會有好吃好貴的招
待,你這是騙鬼呢!”
“女俠饒命!小的根本沒有說假話!句句都是實話!要是……小的騙你!任由女俠處置都行!”他恭恭敬敬地縮在角落,幾乎是求饒一般地說道。
周子蘇覺得這個男子倒是有點可笑,自己都沒有動一點粗,他竟然怕成了這樣的。難道自己的氣場太過了!
“姑且饒過你!現在本女俠可以進去了嗎?”周子蘇的聲音越發有一些囂張,她知道只有這樣,才能夠更加地震懾這個守門弟子。
對方點點頭,立刻又搖搖頭,苦苦地說道,“女俠,這裡萬不能進啊,冶異宗是一個兇惡之地,姑娘要是進去了必定性命難保!”
周子蘇冷笑了一聲,這個男子如此說實話,要是被冶異宗裡的人聽到了,必定不會饒過他!
兩人還未緩過神來。突聞一聲“砰!”門口牆壁上的一塊石頭被一股不知道哪來的力量狠狠地錘擊了一下,生生地碎裂四濺開來!
一個奇異的男聲從門內傳來,“方纔是誰說的,我宗是一個兇惡之地?”
守門男子雙腿顫抖,低下頭,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周子蘇看到門內走出一個青衣男子,這個男子的衣服與孟賀的衣服居然如此相像!“難道?”
青衣男子緩緩走到了守門人跟前,湊得很近,微微笑道,“那句話是你說的嗎?”
“是小的說的。”
“與誰說的?”步步緊逼。
“與這位姑娘。”
“貪圖此姑娘美色,爲了不讓她有絲毫的危險,說道與我宗實際相悖的事情,該當何罪?”青衣男子將手中的扇子輕輕點了點對方的額頭。
守門男子立即明白自己已經大禍臨頭,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之間狠狠在地上磕頭道,“還請副宗主饒命!小的罪該萬死!”
“是啊,你小子是罪該萬死!”青衣男子臉龐上劃過一道奇怪的笑容。這個笑容過後,跟前這個守門男子竟然在一次磕頭中悄聲無息地就一直保持那個動作了。
輕輕地撥了一腳,對方毫無聲息地倒在了一邊。額頭上鮮血直流,似乎被什麼東西抓撓了無數次,慘不忍睹。
周子蘇雙眉一緊,立刻擺出戰鬥的陣勢。
青衣男子還是那副詭異的笑容,眯縫着眼睛望着子蘇,淡然道,“看來這位姑娘很是同情這個忤逆我宗的叛徒嘛?你等兩人莫非有什麼?”
“你爲什麼那麼殺人如麻?還要侮本姑娘的清白!”周子蘇望見對方單手竟然衝着自己的身體靠近,便知道對方不懷好意,抽身一避。
倩影一移,在原地還留着那淡淡香氣。青衣男子對着原地嗅了嗅,不禁鼓掌道,“想不到姑娘如此芬芳!”
“你這個登徒子!”子蘇不禁怒目而視!
對方的扇子脫手而出,直指着自己而來,那道白光的速度極快,眼看着就要在自己的身上破出一個口子,才肯罷休了!如何才能避開!
一個更加詭異的身形之間轉瞬間出現了子蘇的面前,在這個姑娘與青衣男子都覺得這個身形簡直就是做到了一個不可能達到的速度。
“欺負女子,真是小人所爲!”來者一襲黑袍,黑袍之上刺繡精緻,便能看出此人一定
是來自富庶之地。
青衣男子收了扇子,冷哼了一聲,“不關閣下的事情閣下就不要插手了!”
黑袍人輕輕行禮道,“在下天塹鏢局餘元青,路過此地,覺得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子蘇見來者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笑道,“餘大哥如此所爲,令小女子感激不盡!”
“不必!”餘元青對周子蘇一臉冷漠,似乎他並不對美色有任何興趣,只是對這些不平的事情有天然的俠肝義膽。
吃了閉門羹,子蘇嘟囔着嘴道,“還真是不識趣,感謝還擺一副臭臉。”
對方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沒有任何表情的改變!
青衣男子回敬道,“在下冶異宗青林,小弟不才,只能做個副宗主打發時間。”
“青林,如果餘某沒有記錯的話,令尊正是南山北麓飛鶴之巔的長老青木道人吧!想不到你不好好地呆在那裡,竟然跑來這個魔教之地來當什麼副宗主!真是貽笑大方!”餘元青不齒地斜視着青林道。
青衣男子的表情倏然變得可怕起來,一反之前的詭異笑容,陰沉地望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嘴尖擠出一口唾沫,假意淡淡道,“餘兄,你這些話是不是說的太過刺耳了!”
“哪裡刺耳了?還望賜教!”餘元青也裝着不明白事理的樣子。
“對啊,你這個叛徒!哦!怪不得孟賀要找上門來,原來你是幹了破勾當,串謀殺了南山北麓飛鶴之巔的師兄弟們!現在本姑娘算是明白什麼事情了?”雙手叉腰,白裙輕輕地飄動,子蘇的雙眼瞪得圓圓的,故意想要激惱這個叛徒。
雙掌還未有凝動氣息,袖口裡的暗器已經飛射出來,在分秒之間已經凝出了一個巨大的風暴,將那一男一女的頭髮都有些吹亂。
暗器包藏在這股風暴裡暗暗偷襲兩人。
掌勁一抖!
風暴竟然被瞬間震散!
數枚暗器被那股掌勁毫無懸念地震落!
青林見到此情景,驚詫地望着對方,心裡暗暗思道,這怎麼可能,自己的完美臻技緣何遇到此人就變得那麼不堪一擊!
抽身一閃,在青林還沒有完全看清楚的時候,餘元青就已經飛速地貼到了他的身邊,淡淡道,“青林兄弟看來臻體修爲不甚足夠啊,只有這麼點能力就想要當副宗主,不如這個位置蓉我餘元青來當如何?”
對方正要躲開一些,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些虛弱無力,不能夠動彈。“你給我使了什麼?天塹鏢局之人爲何如此陰毒!”
“比起陰毒!我們這樣的鏢局是無論如何比不上像你們這般魔道邪教的!”餘元青憎惡地望着門口的牌匾上的“冶異宗”三個字。一拂袖!無形的氣流狂涌而出,將這塊牌匾瞬間撕裂地粉碎!
青林看到這塊牌匾被撕裂,比南山北麓飛鶴之巔任何的東西被毀壞都要來得心痛,怒喝道,“餘元青,你最好小心點!今天你若是不能夠殺了我青林,他日你一定會死在我們冶異宗的手下!”
周子蘇斜眼,鄙夷道,“叛徒也如此地對自己所處的門派那麼有情有義,真是怪事!”
“給我跪下!”從青林的雙腿後面狠狠地踢了一腳,對方沒有防範,瞬間無力地跪倒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