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和揚州方面的戰爭,其實持續的時間並不是很長,雙方也就各自罷兵了
這其中的原因倒不如說是雙方之間在戰場上面快速達成了一種默契。
首先,關興的襄**郡的蜀漢軍,雖然數量上面稍稍佔據劣勢,但是由於很好地貫徹了劉禪詔令的積極防禦策略。他們的主要目的也就相應地由以往擊敗敵軍的概念,轉變爲**迫敵軍自動撤退。
加之,襄**一線還有襄水那樣的天險在,只要關興方面能夠將手裡的兵力合理配置,建造起來足夠穩固的防線,而沒有出現當年關羽的後軍忽然被張遼等人的軍地從水路偷襲成功,從未導致防禦展現全面崩潰的話,關興應該就可以穩穩地守住襄**郡。
而樂進雖然一向作戰勇猛,但是這點在關興這邊根本就不能夠成爲什麼樣的有利因素。論到個人的武力,試問關興怎麼可能輸給樂進呢?加之,劉禪所一向奉行的將戒令,如今早就已經深入了荊州軍的骨髓。名將打仗靠個人武力衝鋒陷陣的時代,早就已經過去了。
現在是需要統兵大將講究戰略戰術,依靠徵兵的軍隊去獲取的時代了。這也就是爲什麼,劉禪會在這樣的時候,特別詔令侍中趙儼那樣的頗有謀略之人,去關興麾下效力的原因所在。
而全琮那邊的戰事雖然聲勢被營造得非常大,好像江東方面的這次出兵,是一定要一舉奪回劉禪登基前,被曹魏所攻佔的廬江郡和九江郡,甚至於要不惜從那裡繼續進行北伐一樣。
而正是因爲全琮那邊弄出那麼的陣仗,纔會迫使負責曹魏南方戰線的大都督曹仁,會捨棄了南**郡的戰事,從宛城出走到了合肥,以督戰廬江郡和九江郡即將爆發的大規模水陸兩種形式的大戰。
但是讓曹仁最終感覺很傻眼的,全琮的聲勢很大,但是真正的動作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全琮的水軍只是在濡須口跟曹魏的水軍過招了幾陣,然後雙方就進入了對峙了小規模的軍事摩擦狀態。
而讓曹仁最爲緊張的于禁麾下的陸戰部隊,甚至壓根都沒有怎麼現身!
全琮方面就這樣跟朱治的水軍對峙了近兩個月的時間。這時候朱治自己也已經是坐不住了,他當然是對全琮有所瞭解。
他立刻置信給一直停留是合肥的曹仁,告訴曹仁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全琮方面根本就並不想爆發大規模的水戰。對方之所以現在會弄出那麼大的動靜,無非是在向曹魏這邊發出警告,並且拖住曹魏在淮泗方面的軍隊,讓他們被拖住手腳無法支援南**郡樂進方面軍隊的作戰。
當然,朱治也不是狂妄之輩,這麼多年的軍事生涯,造就了他的眼光和**懷。他給曹仁的信中也不忘強調,全琮方面的軍隊無論在人員和戰船的質量和數量都要高過濡須口,所以他們其實早就有實力強行攻陷濡須口了。
但是爲什麼全琮方面沒這麼做呢?
原因其實有點複雜。因爲全琮方面即使有實力拿下濡須口,但是卻很難牢牢地將濡須口掌控在自己的手裡。
而且,掌控了一個濡須口其實也沒有太大的用途,除非能夠同時拿下廬江郡和九江郡,從未給予濡須口以戰略轉圜的空間。否則,一個孤零零的濡須口終究還是守不住。
第三點,也是最爲重要的一點,全琮的軍隊若是拿下濡須口之後,曹魏方面爲了重新拿回這個戰略重地,必然會不惜代價,派出大量軍隊前往收復。
那麼這樣一來,必然要在濡須口附近爆發大規模的軍事戰爭。從目前蜀漢政權還不甚穩固的情況來看,全琮沒有必要率軍北上,因爲代價太大,很是不值得。
而曹魏方面在長江方面有着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即使有錢有糧,但是沒有足夠的造船工匠以及熟練的水手!水軍的規模一直得不到擴大。濡須口的水軍,根本就經不起戰爭中的過度消耗。
所以,濡須口的水軍一直都在避免跟全琮的水軍發生大規模軍事衝突。
所以,如今的長江以北和長江以南雙方,之所以能夠一直保持着適度的和平,完全是依賴於雙方都有着這樣的默契,並不想隨便開戰。
曹仁看完了朱治的信件之後,心裡不禁有些懊惱起來。既然主上都已經下詔要全面向蜀漢軍出擊,朱治就不應該如此畏畏縮縮的,原因羅列了一大堆,最終卻將之歸咎於說這是一種雙方的默契被忽然打破的狀態?
曹仁對此,心裡確實有足夠的理由,你跟全琮之間達成的某種默契,難道居然可以拿來要求主上也要一併遵守嗎?
於是,曹仁當時就一把將朱治的信件用力摔在了桌案上面,可見他心裡真的是氣大了。
於是,曹仁不再給朱治面子,嚴令要求朱治必須要做好出兵打破全琮麾下的水軍對長江航道一直以來的控制狀態,爲將來的進攻荊州和揚州提前做好準備。
甚至於爲了給朱治以更大的壓力,讓朱治出兵與全琮作戰,曹仁將自己的駐地從合肥移動到了壽春城內。壽春位於濡須口的北部,一直都是淮泗地區的重鎮,距離濡須口已經不是很遠了。
三軍統帥曹仁如今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頭頂上了,朱治當然立刻感覺壓力倍增。
無奈之下,朱治只好出兵與全琮作戰。
雙方水軍之間的大戰隨即爆發。但是在大戰的同時,雙方之間的出兵卻又是相對剋制的。
不過,結果確實是可以預見的,幫助朱治統兵出征的朱然終究因爲軍隊規模的劣勢,而被迫撤軍。
而這樣的結果本來就在預料之中,但是卻也惹惱了朱治。若是如今孫權的政權還在的話,他的地位肯定要高過如今曹仁在曹魏的地位。
加之朱治在軍隊之中,也是老資格了,從孫堅時代就開始從軍。曹仁這樣來壓迫他,也是讓他感覺異常惱怒。
於是,朱治終於是忍不住向曹丕上書,嚴厲譴責曹仁不知道水軍的實際情況而瞎指揮,導致了濡須口的水軍在與全琮的水軍的戰鬥中,蒙受了很大的損失。而這種損失,在目前的**件條件下,是很難迅速得到恢復的。
曹丕方面對朱治的報告很重視,隨即詔令曹仁回合肥,暫時不要節制朱治的水軍了。
曹仁無奈,只好從命。
而朱治方面,在沒有曹仁的搗亂之後,立刻從戰線上面收回了艦隊。於是,雙方之間的水戰終究是告一段落。
曹仁見到水軍方面打不起來了,而南**郡方面的戰事又是一籌莫展,一方面心裡很窩火,一方面又是無可奈何。
於是,曹仁方面做出了艱難的決定,傳令樂進,終止了南**郡的戰事。曹魏的南方戰線,隨即又轉入了平靜狀態。
應該說,這樣的結果對某些人而言,可謂是皆大歡喜。但是對曹仁而言,顯然並非如此。而且,他也是這次雙方雙方大戰裡面,最爲忙碌的一個人,從宛城奔波到了合肥,又從合肥跑到了壽春,然後最後又從壽春回到了宛城。
曹仁的身**終究是吃不消,他病倒了,而且還是病來如山倒。
荊州和揚州方面跟曹魏軍之間作戰的詳細情況大抵如此,而且持續的時間也並非是很長。
但是漢中方面一直是個例外的地方。
魏延在回到漢中,繼續出任漢中太守之職後,隨即加緊準備備戰。
而曹真也果然是氣勢盛大,絲毫沒有想要輕易撤軍的意思,以至於駐守**平關的馬岱方面和魏延方面,兩支軍隊一直跟曹真的軍隊對峙了整整一年的時間!
而且,這期間雙方的戰鬥也沒有少發生,雖然規模都是在雙方都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但是雙方卻顯得勢均力敵,任何一方都無法輕易擊敗對方。
而且,由於雙方的作戰地區的地形都很複雜,這就導致了雙方的後勤補給極大的壓力。
以至於,雙方就這樣耗了一年的時間之後,雙方都感覺再也受不了了。
曹魏方面雍州刺史楊阜,治理了關中地區十幾年,在當地要名望有名望,要地位有地位,也一直都是勤勤懇懇地給曹真組織後勤。但是隨着戰爭的這樣巨大的消耗,楊阜的雍州終究是忍受不了。很多地區,特別是一些被徵**的外族,已經因此開始出現不穩的跡象。
因此,楊阜不得不跟着上書曹丕,是應該結束這樣的沒有道理的軍事對峙的時候了。
曹丕早就有心要結束這場戰爭,楊阜的文書一到尚書檯,立刻就被曹丕指名首先拿去給他批閱,隨即予以準行。
不久之後,曹真被詔令撤軍回洛**城附近。
而劉禪這邊對於曹真的撤軍,當然是求之不得的,劉禪當即也詔令魏延撤軍。
這應該說,也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面。
但是即使如此,仍然有人感覺很不高興,那就是魏延。這是個好勝心異常強的人,自己花費了一年的時間,消耗了漢中大量的錢糧,卻沒有戰勝敵人,他自己感覺沒有理由高興!
該說,這是魏延這個人的**格使然。而劉禪也很快聽說了魏延在漢中表現得鬱鬱寡歡,心情顯得非常鬱悶的樣子。
劉禪大概也能夠猜得出魏延爲何會感覺鬱悶的原因,居然親自給魏延寫了一封**人書信,好言安撫了魏延的情緒。
應該說,自從登基以來,劉禪已經很少再像當年當漢中王世子的時候那樣,經常向各方發出各種的**人信件了。魏延可謂是與有榮焉。
但是劉禪這樣做,是否能夠起到應該有的效果,其實是真的比較難說,畢竟魏延的**格本來就是很難讓人捉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