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沙摩柯率領着人馬來到戰場邊緣的時候,他頓時就有些愣住了他想象之中的蜀漢軍隊被江東軍團團包圍,損失慘重的情況,根本就沒有出現在他的眼前。
此時的戰場上面依然顯得很混亂,到處是斷裂的****,倒伏和殘破的旗幟,鮮血、死屍以及不斷傳過來的傷者的呻**聲……
但是這裡唯獨缺少了喊殺聲和軍隊的衝殺聲、各種兵器的碰撞之聲。因爲,在沙摩柯的軍隊到來之前,蜀漢的軍隊與江東軍之間的廝殺就已經結束了。
遠處,可能也就是三四里左右的地方的天空上面,此時卻漂浮着一些煙塵的樣子。天氣非常晴朗,**光顯得非常之燦爛和刺眼,天空漂浮的煙塵能夠被看得到,說明那裡的煙塵的濃度和厚度都是很高的。
也許就是可以立刻判斷出來,那裡顯然就是江東軍撤退的方向了。
沙摩柯面對着這樣的一副景象,心裡在吃驚之餘,忽然也感覺到了一陣輕鬆。因爲戰事既然結束,他的軍隊也就不必**挺着參戰。沙摩柯忍不住在心裡頭第一次如此虔誠地感激老天爺的幫忙。
只是,沙摩柯的心裡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弄明白。那就是蜀漢的軍隊爲什麼沒有被江東軍擊敗,而且他也看到了遠處的營寨,也沒有被敵軍所搶奪,這些都需要解釋。
蓋猛和張**等人,很快就得到了沙摩柯率領着五溪蠻的軍隊重新返回來的消息。本來說,這應該是一個不錯的好消息,但是親身經歷過被沙摩柯那樣*的背叛之後,任何人都已經沒有了想要歡迎此人率軍回來的心思
冷淡與憤怒,這纔是大家的最真實的心情。
當然,蓋猛和孟溪兩人的脾氣還算是好的,特別是孟溪,他的自制能力是最強的。他對待沙摩柯回來的消息除了冷淡,便只是繼續指揮着軍隊去救治傷患以及打掃戰場。
但是張**和熊平兩人絕對不是讓人省心的主,也都是脾氣最爲**烈的兩個人。他們的心裡肯定是咽不下這口惡氣的,即使兩人所在的地點距離頗遠,居然都心有靈犀地同時**起了傢伙,騎上自己的戰馬就向着沙摩柯那邊衝了過去。看來,他們這是要過去找沙摩柯算賬。
劉禪那邊,也很快地分別從沙摩柯那邊,以及他的軍隊的斥候隊方面,得到了蓋猛那邊戰事已經結束了的消息。
沙摩柯之所以這樣積極地與劉禪通訊,肯定是有着自己的小九九的。因爲他本來就並不想返回來繼續打仗,當然很樂意把戰鬥結束的消息轉告給劉禪。
面對着這樣的消息,劉禪的心裡雖然感覺驚訝,但是驚訝的程度肯定是比不上沙摩柯的,甚至早在心裡隱隱的已經有了一絲預感。畢竟,他這一路上過來的途中,遭遇到了敵軍的諸多斥候的刺探,行蹤想必早就已經泄露,賀齊和雙桓等人應該是可以算出自己的援軍到來的時間。
不過,劉禪還是眉頭一皺,並未召見於禁過去商議接下來對戰事的處理辦法。他只是讓趙風派人去通知于禁,他這邊要立刻過去見見沙摩柯、蓋猛和張**等人,于禁就要留下來繼續指揮軍隊。
然後,劉禪便帶着趙風和白耳禁衛一同向着沙摩柯那邊衝了過去。
但是當劉禪來到沙摩柯的軍隊前方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幕讓人有些生氣,但是卻又感覺有些暗爽的事情。
張**聯合了熊平,兩人在?**鷦謖笄案襯祿鵪礎?br/
應該說沙摩柯是神勇的,但是他對張**等人心裡有愧,所以表現得很剋制,手裡的一條鐵蒺藜骨朵只是全力進行防守,而不見對張**和熊平兩人展開反擊。
但是,張**和熊平兩人因爲心裡怒火太大,對沙摩柯可以說是出手毫不客氣,每一招每一式無不是都用盡全力。
張**和熊平兩人的武藝,當然都非常之高強。特別是張**,他的一條丈八蛇矛絕對是得自張飛的獨門真傳,雖然因爲年紀的關係還顯得不夠精純,但是威力肯定是不同凡響。所以,這兩人如此之拼命地相殺,沙摩柯即使再勇武,那當然也是感覺壓力變得越來越大。
劉禪對於這樣的場面,此時因爲對沙摩柯這樣的反覆無常的**格的反感,也忍不住想要藉着張**和熊平兩人的手,好好地再教訓一番沙摩柯,也好讓他以後長長眼。所以,本來以劉禪的**格,是絕對會立刻制止的,這次卻是站在一旁看熱鬧了。
沙摩柯這時候顯然也被打出了真火。應該說,他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被蜀漢的將領所圍毆。第一次是在劉禪的軍隊裡面,由趙風帶頭,左甫、**泉和實惠三人做幫手,而這次則是張**和熊平兩人?**鶘狹恕?br/
沙摩柯本來**情就暴烈,能夠忍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他終於忍不住爆發,口中忽然發出一聲暴喝,手上用出了十層力氣,。一時間,沙摩柯的鐵蒺藜骨朵被他揮舞的虎虎生風,發出瞭如同是狂風過境一般的嘯聲。
場上的戰鬥頓時變得更加激烈,很多的五溪蠻士卒都忍不住又喊又叫了起來,顯得是異常興奮,如同眼前的,不是一場嚴重的主將之間的火拼,而是一場校場的競技表演而已。
蓋猛此時正在往這邊趕來,顯然是已經得知了張**和熊平兩人正在跟沙摩柯火拼的消息。劉禪看得很清楚,一眼就認出了蓋猛那一身白衣白甲,以及正往這邊馳騁而來的身影。
蓋猛的上半身有些微微地伏下去,雙眼之中顯出一絲焦急,銀白**的頭盔上面有些泥土的污漬,顯然是在剛纔的戰鬥中被弄上去的。他的身上的衣甲也是髒亂的,有些地方的衣袍都破了。
劉禪一看就知道,蓋猛一定親自參加了戰鬥,而且戰鬥顯然還是異常兇險。當然,劉禪也立刻知道,蓋猛顯然是違反了將戒令的。但是從蓋猛的這副樣子判斷,當時的情況應該是很危急,屬於將戒令的之外的特殊情況。
蓋猛很快就到了近處,他剛纔其實在遠處的時候,已經將前方的火拼看得是一清二楚,這時候立刻高聲喊道:“住手,大家都趕快給我住手!”
但是爭鬥的雙方此時都在上火,蓋猛的叫喊顯然還沒有那樣的威嚴,能夠讓他們全部都停手。
不過,沙摩柯忽然對着張**和熊平兩人高聲說道:“怎麼,你們兩個難道還想要繼續打下去嗎?”
張**眉頭上挑,怒道:“我張**今天要不把你這個背信棄義的蠻人打落馬下,就不可能消去我心頭之恨!”
熊平居然也附議道:“對,我今天要不讓你吃點苦頭,你就不知道什麼叫做付出代價!”
沙摩柯此時的臉**其實並不好看,但是卻還未失去理智,冷哼了一聲說道:“就憑你們兩個人,也想要在這個時候打敗我嗎?”
當然,沙摩柯是有自己的優勢的,因爲張**和熊平兩人才剛剛結束了一場激烈的戰鬥,**力肯定是消耗巨大。否則以張**加上熊平的實力,沙摩柯即使再勇武,即使再強悍,應該是不可能抵擋得住這兩人的圍毆的。所以,沙摩柯現在纔會表現得如此之囂張。
沙摩柯接着說道:“告訴你們兩個,不是老子不想跟你們打下去,而是你們的世子已經在看着你們兩個在發瘋了!”
沙摩柯隨即向着劉禪所在的方向使了個眼**。
張**和熊平兩人立刻就看過去。
兩人頓時都張大嘴巴,瞪着兩雙大大的眼睛,顯得有些嚇人,但是卻全都說不出話來。當然,他們手裡的動作肯定都停止下來,顯然是因爲看到劉禪居然真的在場,而感覺驚詫甚至是驚懼莫名。
蓋猛見到張**他們三人忽然全都住手,而且都看向了旁邊,心裡感覺有些好奇,也就跟着他們的方向看去。
蓋猛跟着也傻了。
劉禪騎着一匹戰馬,身後跟着趙風和一羣白耳禁衛,臉上似乎沒有太多的表情,看不出是惱怒了還是怎麼樣,就只是顯得有些嚴肅。
這下子,不只是蓋猛,就是張**和熊平兩人都慌了手腳。他們紛紛下馬,全都衝到了劉禪的馬前下跪請罪。
看着眼前的這三個將軍的樣子,劉禪心裡真的忍不住要罵上?**斕啊5瞧涫鄧⑽湊庋?**,一則是因爲這裡是五溪蠻軍隊的陣前,他不可能去下了自己麾下將軍的臉面;二則,這些人都是職位很高的將軍,劉禪至少也要給他們留點自尊心的餘地。
但是劉禪也確實表現出了自己對他們的表現的不滿意,以至於都沒有如同往常一樣地下馬。
劉禪繼續坐在馬上,望着下面跪着的三員將軍,淡淡地問道:“你們都在向本世子請罪,你們何罪之有啊?”
三人聞言,臉上頓時都顯出了羞愧之**,臉**都漲得紅了起來。特別是蓋猛,他的膚**一向很白,不想張**和小盤兩人都是**膚黝黑,所以也是紅得最爲厲害的。
蓋猛道:“世子,末將指揮軍隊作戰不利,這是大罪!”
劉禪看向張**。
張**低下頭不敢看劉禪,但是當然明白劉禪的意思是要他也說話。張**嘟囔着說道:“末將也一樣犯了大錯……”
熊平則是有些粗聲粗氣地,仰起頭對劉禪拱手,非常憤怒地說道:“世子,前面的戰敗確實是我們的過錯。但是今天的這場戰鬥,要不是靠了孟校尉的周全安排的話,我們都要因爲沙摩柯那個混蛋的突然撤退,而全軍覆沒了!”
劉禪眉頭一皺,看來熊平這個傢伙還有些不知道自我反省啊!
應該說,劉禪不是不欣賞熊平這樣的有話就敢直說的**格,其實****上面最缺少的就是這樣的人,而且這樣的人其實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但是問題就在於,熊平這個人**格衝動而且缺少反省,所以限制了其成長**。
就在劉禪想要教訓熊平兩句,讓他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表現的時候,趙風上前指着前方,對劉禪說道:“世子你看那邊。”
劉禪順着趙風指示的方向看去,東北方向的**光之下漂浮着一陣淡淡的煙塵。
劉禪問道:“那是什麼?”
趙風解釋道:“以末將的判斷,那應該是一支軍隊行軍時候弄出來的塵土。如今這樣晴朗的天氣之下,還能夠看到遠處那樣的塵土飛揚,說明那支軍隊的數量很大;再者,也可以說明軍隊行進的速度可能很快。”
蓋猛這時候也扭頭往那邊看了看,說道:“世子,那是江東軍撤退的方向,應該是他們給弄出來的。”
蓋猛的這句話一出口,也就說明了一點意思,江東軍其實也就是纔剛剛從戰場上面撤退,他們之間的戰鬥也纔剛剛結束了而已。
劉禪眼珠子一轉,也就沒有什麼心思再去跟熊平計較。他就問蓋猛道:“江東軍撤退的時候,你的軍隊難道沒有進行追擊嗎?”
蓋猛的臉上再度露出了慚愧之**,回道:“江東軍雖然是倉促撤退的,但是其實當時戰場上面的形勢,還是他們佔據了優勢,所以末將並未組織人馬前往追擊。世子恕罪。”
劉禪卻忽然點點頭,臉上甚至還帶着一絲不易被察覺的輕鬆,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然後,劉禪扭頭對身後的趙風道:“立刻派人傳令給於禁將軍,讓他率領軍隊去追擊江東軍!”
接着,劉禪這邊向沙摩柯那邊招手,高聲說道:“沙帥過來!”當然,聲音是並未帶着多少熱情。
沙摩柯此時是留在了原地的,聽到劉禪的話後,就策馬向着這邊走來。
劉禪對於禁下的新命令,當然是被蓋猛三人聽了去的。蓋猛便說道:“世子,此時江東軍已經去的有些遠了,不知道于禁將軍的人馬追不追的上。”
劉禪卻擺擺手,讓蓋猛不要說話,因爲沙摩柯已經過來了。
劉禪向沙摩柯鄭重其事地說道:“沙帥,趕快讓你的人馬讓開一條道路,于禁將軍的人馬要通過。還有,於將軍是要去追擊江東軍的,你便率領人馬跟在他的後面作爲策應。記住,你這次絕對不要再**自脫離戰場,否則後果自負!”
劉禪隊沙摩柯說的話裡的語氣,應該說是很嚴厲的,如同是在向他的麾下的將軍下令一樣。
沙摩柯此時根本就不想要再打仗了,立刻說道:“劉世子,此時敵人已經去的遠了,而且我的人馬都已經疲憊不堪,怎麼還能夠追的上的?”
劉禪冷笑一聲道:“就是追不上的話,你們就是拼了命也要給我追上去!”
“劉世子此話何意!?”
劉禪冷笑道:“此次是你最後的機會,能不能夠繼續維持你我之間的同盟關係,就看你們這次的表現了!”
沙摩柯微微怒道:“要是追趕不上呢?”
劉禪繼續冷笑道:“本世子說過,一定可以讓你趕得上的。”
然後,劉禪就不再理會沙摩柯,轉而對蓋猛說道:“蓋猛,你立刻組織騎兵隊,先行出發去追趕江東軍,一定要將他們給我纏住。”
蓋猛臉上現出猶疑之**,說道:“世子,騎兵隊經過一天的廝殺,**力消耗都已經很嚴重,您看……”
劉禪聞言大怒,手裡的馬鞭忽然就舉起來,但是卻並未落到蓋猛的身上,而是指向了蓋猛的鼻子。蓋猛的身高很高大,劉禪即使坐在馬上,手平舉起來的高度,正好是蓋猛的鼻尖。
劉禪立刻斥道:“一羣敗軍居然還敢在我的面前要求休息!告訴你,你立刻執行命令,若是不能夠纏住敵軍到于禁將軍的人馬到達,你和你的騎兵隊都不必回來見我了!”
劉禪的這句話說的極重,蓋猛和熊平兩人的臉**頓時變得如同死人一樣蒼白。
劉禪又對張**說道:“張將軍,你這邊組織步兵隊,一路跟隨在五溪蠻軍隊後面,他們若是敢再**自撤退,不必等待我的命令便可以直接向後方其發動進攻!”
張**接下的可是一件美差,當然是毫不遲疑地就領命了,心裡甚至還是喜滋滋的。但是,沙摩柯的臉**卻是氣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