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恆一進了酒店的大門便直接帶着那八個保鏢上了酒店的八樓,回到自己在東京的落腳套房後,他便回過頭去朝着那八個保鏢微微擺了擺手,說道:“出去兩個在門口,留下六個在客廳當中守着,只要我的臥房內傳出任何異樣的動靜,則立刻破門而入”
不知道爲什麼,一回到酒店的套房當中,山口恆一的心裡就隱隱約約的升起了一股難言的危機感,就好似這裝修奢華的套房當中隱藏着一條毒蛇,正躲匿在暗中窺視着他,隨時都有可能暴起奪走他的性命的一般。
他無法肯定自己感受到的危險究竟是真實存在,還是因爲自己這些天的神經過於緊繃而造成的幻覺,但出於自己生命的重視,他第一次在自己進入臥室睡覺之前,對自己的這八個貼身保鏢下達了徹夜守護的命令。
聽到山口恆一的命令,這八個一直是面無表情的保鏢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僅僅是像個木頭人一般僵硬的點了點頭,就算是迴應了山口恆一的命令,事實上他們八個人作爲山口恆一背後那人秘密培養的死士,人類的正常情感早已經在他們身上消弭殆盡了。
對於他們的反應顯然也是非常的習 慣了,山口恆一併不會因爲他們這冷冷淡淡的反應而露出絲毫的不快之色,點點頭後便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而這八個隨行的保鏢則立刻按照他的吩咐,兩個人出了套房跟木樁似地杵在套房房門的兩側,餘下六人則在套房內的客廳當中四散開來,密切注意着套房內,尤其是山口恆一的臥室內的所有聲響……
進了自己的臥室,隨手便將臥室的房門重重的關了起來,打開臥室內有些迷離的燈光,山口恆一深吸了口氣,三下兩除二脫掉自己的衣物後,穩穩當當的坐在了臥室內牀榻的牀沿上,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複雜。
作爲山口財閥的當代掌門人,手中握着常人難以想象的權力和財勢,幾乎已經站在了一個正常人類所能達到的極限巔峰,但是,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這個掌門人頂多只能算半個,因爲在他的背後還站着一個人,那個人被他稱作聖祖,因爲他是……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的情況究竟是福是禍,但是他卻十分的明白,如果他不按照那個聖祖的吩咐去做,殺身之禍片刻之間就會落到他的身上,血濺當場還是輕的,能不能留下全屍都得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想到這裡,山口恆一面色沉靜的從牀沿上站了起來,走到臥室內牀榻邊上的櫃子門全身鏡前,擡起手來輕輕撫摸着自己那長着黑色長毛的胸口,右手的食指指尖輕輕的觸碰到了那黑色長毛下隱藏着的一道傷疤,臉上的神色也是跟着一緊,好似觸碰到了什麼本不應該碰到的東西一般。
腦海之中立刻就浮現出了當年在山口財閥富士山下莊園密地當中遭遇的一幕,那是他改變一生的際遇,同時也是他從此受到那聖祖節制的開始。
他無法想象那聖祖現在的狀態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情況,但是那在房間內四處遊蕩的木偶人,卻是讓他至今難以忘懷
聖祖驅使着木偶人拿着遲鈍的木刀生生的在他胸口部位割出了一道長達五釐米的口子,隨後就將一個木偶人的手指頭嵌入進了他的血肉當中,再用粗長的繩子將他的傷口縫合
整個過程當中山口恆一都是清醒的,他甚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木針帶着粗長的繩子在他的血肉當中來回的穿梭這是一種讓他至今都難以忘卻的痛苦,也是他一想起來就會噩夢連連的遭遇。
但是不能否認,山口恆一也確實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邁上了爭奪山口財閥下任掌門人的舞臺,也在那聖祖的幫助下順利的剷除了和他爭奪掌門之位的兄弟姐妹,從此確立了在山口財閥當中難以撼動的至高地位
富士山下的莊園當中住着山口財閥的元老,同時也是山口財閥內能夠節制掌門人的長老團的成員居住地,而最讓山口恆一無法接受的是,他這一生當中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最大的依仗,也同樣存在於這片莊園當中
於是,爲了剷除可以與他這個掌門人抗衡的長老團,爲了保住自己的秘密不會被外人知曉,在得到山口財閥掌門人的大位之後,他立刻就組織人手血洗了整片莊園,莊園當中數十位曾經在山口財閥當中擔任要職,可謂是位高權重的元老,也都成爲了他山口恆一刀下的亡魂。
血洗了莊園之後,山口恆一調派了大量的心腹將整片莊園牢牢的把守了起來,同時也藉助那聖祖的力量在莊園內大量的圈養死士,繼續爲他鞏固自己的地位貢獻出鮮血乃至生命的代價……
眼下被他時刻帶在身邊的八個保鏢,便是那被圈養死士當中的佼佼者,除了喪失正常情感淪爲一件工具的情況之外,他們幾乎就是完美的他們強大、冷漠、令出必行,他們陰冷、毒辣、手不留情
這是八個最符合保鏢標準的死士,所以山口恆一在徵得那聖祖的同意之後,就將他們帶出了莊園,承擔起保護他生命安全的重擔。同樣的,山口恆一因爲那一截木頭人的手指而受到了聖祖的控制,這八個保鏢的胸口部位也一樣被縫入了一截手指,只要聖祖還不想要他山口恆一的性命,那麼,這八個保鏢就是他完全可以信任並且放心的手下
恍惚之間,僅僅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山口恆一似乎又重新經歷了一遍自己過往幾十年的人生,大風大浪的都能有驚無險的闖過來,現如今已經站在了一座金字塔的巔峰位置,怎的還要擔驚受怕?
想到門外時刻守護着的八個保鏢,山口恆一有些凝重的心情也隨即放鬆了下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後,轉身回到了牀榻前,面色無比放鬆的躺了下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門外守着的是八個最不需要擔心出問題的保鏢,也是八個實力強勁足以抗衡死神之吻一個大隊的死士,在如此之強的實力保護下,山口恆一覺得自己安全無比,沒有人能夠穿過這樣的防守進入到臥室當中
這是出於對這八個保鏢的實力信任,也是對那神秘莫測的聖祖的極高信任山口恆一以爲,聖祖便是這世界上最強大的存在,就算是天皇一脈手中把持着的靖國神社影衛一系,也絕對不是聖祖的對手
要知道,在那間陰暗的房間當中,存在的無數木頭人個個都是怪物一般的存在,偌大的莊園當中數十個死士都不是任何一個木頭人的對手更何況還是這些木頭人的締造者……聖祖呢?
精神有些恍惚的沉沉睡去,甚至連最基本的警惕都在無形之中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山口恆一覺得自己現在無比安全,但事實上呢?
“他倒還真能睡着”一早就隱匿在這間臥室當中的葉陽城在黑暗當中顯露出了自己的身形,望了一眼躺在牀上已經睡死過去的山口恆一,他的臉上難免的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
真不知道該稱讚這山口恆一膽大妄爲呢,還是該說他擁有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的定力?葉陽城能夠從他之前的舉動和話語當中清晰的把握到,山口恆一應該已經察覺到了危險,卻沒有將這份來自心靈最深處的預警放在心上
這究竟是對自己實力的絕對自信,還是對那八個保鏢的盲目信任?葉陽城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但是他卻很清楚,山口恆一死定了,因爲他葉陽城,現在就要收了他的小命
最後瞥了一眼熟睡當中的山口恆一,葉陽城微微轉過身去朝着那如影隨形的一階神使擡手做了個上前的手勢,得到葉陽城指示的一階神使自然不會有絲毫的遲疑,立刻就點點頭壓低了聲音,答應道“是……主人。”
聲音很輕,而套房當中臥室的隔音效果卻是一級棒別說臥室外那八個保鏢分散在各處,就算他們此時將耳朵貼在臥室的房門上,恐怕都無法聽到臥室內的絲毫聲響
但爲了防止在這個過程當中再出點什麼意外,葉陽城還是謹慎的擡起右手直接施展了一道結界術,將整個臥室,尤其是牀榻這一塊區域完全的籠罩了進去,徹底阻絕了這片區域和外界的聯繫。
見到葉陽城的動作,這名一階神使自然也就明白了葉陽城的打算,原本還準備悄悄發動襲擊的他,卻是停下腳步露出了古怪的詭笑……
伸手過去推了推已經熟睡的山口恆一,他輕聲道:“喂,醒一下。”
“嗯?”熟睡當中的山口恆一瞬間就驚醒了過來,但腦子還有些迷糊,下意識的問道:“誰?幹什麼?”
“嘿嘿……”聽到山口恆一的詢問,這名一階神使嘿嘿一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低聲道:“借你的小命玩一玩……”
“啊?”山口恆一打了個激靈,渾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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