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節 浮華背後

“放心,奮進精英公司現在沒有什麼太多的大客戶,這也是他們非常重視我們的願意你,這部電視劇,他們會全力支持我們的,這方面絕對沒有問題。至於說演員……尼克,任何一個經紀公司的演員,都不會存在不夠用的問題的,尤其是拍攝電視劇,絕對有人願意來的。”

好萊塢的演員很多,因爲競爭激烈,因爲工作難找,所以在好萊塢,很多人需要時時刻刻操心的,不是怎麼成名,而是怎麼活下去。正因爲如此,電視劇拍攝有的時候比電影拍攝更加讓人興奮:電視劇拍攝或許提供不了電影那麼高額的回報,也提供不了電影那麼高的知名度,但是,電視劇拍攝用的演員比較多,而且一些重要的角色,一簽約就是五年,可以讓演員有個長期的着落,這也讓很多演員都更加青睞於電視劇。

電視劇拍攝肯定需要不少的人手,好一點的主演,每集的公司報酬接近萬元,而就算是最低級別的羣衆演員,好歹也得有一小時8美元的報酬,同時劇組還得負責午餐和晚餐,如果出外拍攝劇組還得負責路費,這樣的報酬,看上去不高,不過如果考慮到有上萬人等着和自己搶這樣的機會,那麼,就算再怎麼低也有人願意來的。

罪案劇有一個最好的好處,就是每一集都會死人,而且每一集都會有人被抓。這樣的電視劇,需要的就是長期的不斷更換演員,確實需要不少的人手。不過,就算是罪案劇再能殺人,也不可能把幾萬人都在電視劇裡殺一遍,演員的問題根本不用擔任,人員綽綽有餘。

“經紀公司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選角的事情,我們商量着來吧。主演的問題,你來決定,把其他一些次要人物的決定權交給我,我絕對不會搞砸的。”亞歷山大保證了之後,克拉克第一個跳了出來,開始說話了,“你們是製作人,製片人助理,主筆編劇,我什麼都不是,我就要求當一個選角導演——我是選角導演公會的,我有這個資格。”

“可是你當初加入那個公會,爲的目的是搞沙發試鏡——你和我們說過的。”鮑勃在一旁揭了他的老底,“我們在創業,你不能拿着我們的電視劇搞這些。”

對鮑勃的話,利維在心裡贊同了一聲:他也覺得,在創業階段,不要胡來的好。至於克拉克的想法,以後想要滿足,有的是機會。只要拍電影,還怕沒有機會胡搞?對這些事情,利維知道的很清楚。

“克拉克,這部作品,決定着我們的生死,你不能胡來。”利維開了口,“你可以當選角導演,不過,你得答應我,這部作品,我們必須以演技來決定挑選那個演員。”

利維也開了口,他沒有拒絕克拉克的要求,不過也提了要求。因爲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要求,自己的朋友們說不定真的會胡來。

因爲這在好萊塢很常見。

當然,也許有人認爲,好萊塢是個商品社會,商品社會在商言商,怎麼可能有人胡來?但對這種想法,利維也只能無語的笑笑:任何一個行業都號稱自己有着成熟的規則,沒有黑幕,但是哪個行業沒有潛規則?就連公務員考試,各種潛規則還層出不窮呢,就連大型公司,也還有公關部門呢,電影界有多麼了不起,就能夠做到出淤泥而不染,不管社會上別的行業多麼黑,成了一方淨土?

好萊塢是個名利圈子,電影和毒,軍火併稱三大暴利行業,所有人都知道,在這個行業,一旦成名了,就可以賺取暴利——馬克思的話再正確沒有了,300%的立即就可以讓人無惡不作,在好萊塢,成名和不成名的差別,差距遠遠不止三倍。小演員演戲的收入,一個小時只有八美金,大明星的收入,甚至可以達到一部戲2000萬乃至於更多,這其中的相差甚至有上萬倍,3倍的利益,就足以讓人不擇手段,上萬倍的利益,能夠帶來什麼變化?巨大的利益驅使,人做出什麼來都不奇怪。

也許有人會問,一部電影動輒涉及到了上千萬,乃至於上億的投資收益,怎麼可能會靠着不光明的手段獲得演出機會?這樣不是導演和自己過不去嗎?萬一使用的角色不恰當,票房不好呢?

但是這樣說話的時候,往往忽略了一些事情:投資上千萬的電影,一年纔有幾部?

好萊塢一年的電影上映的數量是五百部左右,這些電影裡面,真正是由大公司拍攝的大片,其實只有100部左右。而剩下的400部是什麼呢?全都是獨立製片。這400部裡,200部算得上是大製作——也就是投資在100萬以上,而剩下的,也就都是20萬就敢開拍,製作總額不超過100萬的電影。大電影也許會考慮票房問題,可很多小成本的電影,本身就是不以票房爲導向的——製片人和導演,根本沒想過票房,還說什麼怕影響票房?

這就形成了一個比較有趣的局面:姑且算是頂級的好萊塢電影,確實沒有潛規則,可是那些電影,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太難參與了。80%的機會都有可能有潛規則存在,這樣的市場,非得指着剩下的20%的機會說是秩序井然,幸福安康,那就是自欺欺人了——不過其實好萊塢也沒有想過欺騙誰,不管是媒體還是演員,都不否認有各種現象存在,真正極力否認的,也就是一些對電影明星極度癡迷,認爲明星光環之下,一切都是美好天國的狂熱影迷,他們很難接受,自己的偶像會在試鏡的時候,穿着透明**讓導演觀賞,也很難接受,他們的夢中情人會在房車裡面,和同劇組的男演員胡搞到忘了時間,結果被全劇組聽戲,同樣的道理,他們也很難接受,那些看上去極爲清純,拍攝愛情電影起家的演員,其實是一路睡出來的輝煌——雖然誰都知道獨立製片的愛情電影是什麼玩意兒,不過對於影迷來說,他們就是要極力否認的。

更何況,對於好萊塢來說,電影拍攝,且不說獨立電影多麼混亂,就是大製作,難道就好了?

雖然人們都知道,大製作的電影中,是需要票房的,可是大製作的電影,有幾部是需要女人撐票房的?大製作電影中,最爲經典的,科幻類和動作類經久不衰,這兩類電影都不是女人能夠擔綱主演的,而日後興起的,英雄電影等大片,女人有沒有都不是問題——誰會在意蝙蝠俠三部曲裡的瑞秋是哪個演得?誰看超人是爲了看看露易絲美不美?甚至更別提雷神,女主角只是個醬油,兄弟纔是王道……對於這樣的電影,換個主角有什麼關係?其實變形金剛還就真換了,換了又如何?反正大家都是看擎天柱的,誰會特別在意女主角問題?

所謂的大製作必然精挑細選女主角的說法,本身就是站不住的。因爲女主角是誰,很多時候根本不影響觀影。

好萊塢有五萬多個演員,如何在這些人中脫穎而出?有些機會不夠光彩,但要不要用?對很多演員來說,都是很值得思考的問題。當然,有些人有自己的道德水準,可能因此拒絕,可能因此離開。可好萊塢從來不缺乏信任,離開了的,會有新人補上,拒絕了的,可能爲之蹉跎歲月。競爭一旦激烈了,道德就難以保障了。

在好萊塢女演員爲了機會作出犧牲,這一點都不新鮮。甚至於,爲了機會,男演員,乃至於童星做出來犧牲,也一點都不新鮮。好萊塢很多童星都自稱小時候遭遇過不正當的對待,也時常不斷地有女星自爆,遇到過沙發試鏡——當然,她們都自稱自己堅決無比的拒絕了——這些事情,早就不是新聞了。

也許在有些人看來不可思議:這樣子好萊塢的演員豈不是和花花公子的封面女郎差不多了?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殘酷:好萊塢的演員,在花花公子做過封面女郎的,本來數量也不少,認爲這兩者有區別,夢露肯定第一個表示不服氣。別說花花公子,就是在聖費爾南多拍愛情動作片出身的演員,參演電視劇電影的也不少。

當然,不能否認,有些明星,名氣已經非常大了,他們演戲,不需要擔心潛規則。比如說湯姆·漢克斯那樣的明星,他願意拍攝電影就是給面子了,誰敢和他提要求?

再或者,有些追求比較獨特的演員,本身他們就不看重成名和錢財,甚至於,有些演員拍攝電影之外,不接廣告,不接代言,不參與一切商業和宣傳活動,倒是沒事喜歡演話劇什麼的——比如說伍迪·艾倫,就連奧斯卡都可以不屑一顧,每週去酒吧演奏單簧管卻非常固定,這樣的人,也就沒有什麼在乎的了。

再或者……有個有錢有勢的出身,也可以解決一切問題。比如說魯尼馬拉,有着億萬富翁的爹和當着議員的爺爺,自然也就什麼都不在乎。

可是這些人,終究只是少數。能夠演技超凡脫俗的,一共有幾個?堅定地追求藝術,不在乎名利的又有幾個?至於有個好爹的,更是稀少。絕大部分的人,還都是沉迷於名利場的。任何名利糾結的地方都不可能幹淨得起來的。這些在名利場中糾結的人,自然也就不能倖免。

對於電影公司來說,好萊塢是一個殘酷的地方,對於演員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鏡頭前面光鮮亮麗,鏡頭後面掙扎沉浮,這纔是好萊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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