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在王城中存兵六千,又有三名先天坐鎮,此等姿態,分明是強勢佔據王城的姿態。
根據洛青雲的建議,洛家要以強硬的姿態應對樑家、馮家和許家,唯有如此,纔可震懾三世家,真正掌控王城。
洛家有此想法,樑家、馮家和許家未必沒有,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洛家擺出的姿態,讓他們感覺到了危機。
自那日起,王城私底下交鋒不斷,時有殺伐發生,搞得風聲鶴唳,不說人人自危,卻也差不多了。
制定計劃,採取的一些應變措施,多是洛青雲來做,趙極隱於幕後,並不怎麼插手。
只是,三世家的反應,亦十分激烈,以強對強,以針尖對麥芒,竟沒有一點妥協的意思。
雙方鬧得不可開交,苦的還是城中的普通百姓,不知多少人無辜受傷,遭受了無妄之災。
這還是洛青雲聽了趙極的勸,比較剋制,沒有太過肆無忌憚,否則,王城中的平頭百姓,豈不更是倒了大黴。
在洛家和樑家、馮家、許家爭鬥了兩個月後的某一天,傍晚時分,落日的霞光染紅了天邊之際,樑府的一側小門前,來了一個頭裹白布巾的人。
一般大戶人家的府邸,除了一個正門之外,還會有幾個側門,白布巾男子去的那個門,是樑家很少用的一個門,只有一個老頭看門。
“梆梆!”
白布巾男子用力敲門,門環砸在木門上的聲音,在這條寂靜的巷道之中傳出很遠。
打開木門,看門的老頭伸出頭來,見到白布巾男子的打扮,臉上立即露出了幾分戒備的神色,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來樑府幹什麼?”
“老丈好,我想求見貴家主。”
白布巾男子很客氣的道,聲音十分低沉。
由於白布將他的面容包裹了大部分,從看門老頭的那個角度去看,只看到了男子很少的一部分臉,陰沉之中帶着蒼白,不像行走在青天白日下。
這種感覺,讓老人的印象差了很多,當即敷衍道:“我們家主每天有很多事情做的,哪會有時間看你,你還是走吧。”
看門老頭的回答,應該在白布巾男子的意料之中,他神色完全沒有變一點,從懷中掏出了金光燦燦的一物,塞在了老者的手中,又拿出了一封信,懇求道:“老人家還請行個方便,我這裡有一封信,請老人家交給貴家家主,我相信他一定會見我的。”
白布巾男子拿出的金燦燦的那物,是一枚金元寶,這樣大的一隻,不少於五兩,對於一般人來說,可是一筆鉅款。
五兩金元寶,實在不少了,只是向上遞一封信而已,如果是別的人,或許不敢接,因爲他們沒辦法一定交到樑戰的手裡,或許可以答應下來,做做樣子也行啊。
“那好,我就幫你一次,不過,家主見不見你,我就管不了了。”
看門老頭將金元寶塞進口袋裡,接過白布巾男子手中的信,很淡定的道。
看着面前重新關閉上的木門,男子心中忐忑,沒有多少把握,樑家家主看了信後會見自己,或者根本沒把握那信能到樑戰的手裡。
在這忐忑不安中等了許久,白布巾男子都要失望了,“哐當”一聲之下,面前的木門又打了開來。
“老人家,怎麼樣?”
重新見到老者,白布巾急切地問道。
“好了,家主已經答應了,你跟我進來吧。”
在白布巾不安的期盼中,看門老頭給了他驚喜的答案。
“真的,老人家,家主真的答應見我了。”
白布巾男子的聲音都有些不平緩了。
“真的,你跟我來吧。”
看門老頭轉過身去,讓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一前一後,看門老頭在前,白布巾男子在後,二人在樑府中疾行,向府邸的中部行去。
樑府足夠大,防守也很嚴密,不說十步一哨、五步一崗,來來往往的行人,躲在暗處的守衛,亦堪稱十足的嚴密。
行走在防守這樣嚴密的樑府中,去的還是府中部的機要之地,一路行去,竟沒有人阻攔,倒也奇怪。
見到這種情況,白布巾男子心中奇怪的同時,也有一些想法,那看門老頭,在樑家的地位應該不低。
來到樑府中央一處古色古香的木樓建築之前,看門老頭讓白布巾男子先等候在那裡,自己進去通報。
進去了一會兒,看門老頭再次出來,向白布巾男子說道:“家主讓你進去。”
“多謝老人家幫忙。”
白布巾男子連忙道謝道。
走進了木屋裡,很寬敞、空曠的一個地方,竟只有一個人,只在木屋上首的位置,坐着一名中年人。
眼裡只有一人,白布巾男子卻敏銳的覺察到,房間裡一些隱蔽的地方,好像有一些隱晦的氣息。
想來也是,樑家家主那樣尊貴的人物,見一個莫名其妙的陌生人,怎麼可能不多加防備。
“小人林三,見過樑家主。”
一見樑戰,白布巾男子連忙大禮參拜。
樑戰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如陰雨天時密佈的陰雲,在林三進來的整個過程之中,一直以審視的目光打量他,目光極爲銳利。
林三參拜之後,等候了許久,一直等不到樑戰的迴應,正心中不安之時,樑戰終於說話了。
“你那心中所說,可是真的,我兒子是怎麼死的,你真的清楚?”
臉色陰晴不定了許久,犀利的目光在林三身上上下逡巡,樑戰一開口,就彷彿有雷霆之怒在醞釀。
“你如果騙我的話,你應該知道結果的。”
“樑家主,我信中所說,全是真實的,如果有一句假話,我任你處置。”
林三很肯定的道,就差拍着胸脯保證了。
可以看得出來,樑戰的狀態有點不穩定,氣息起伏,產生了莫大的威壓,使得林三的臉色變得頗爲蒼白,但,硬頂着那種威壓,卻不顯懼色。
“那好,你起來吧,慢慢說。”
或許是林三的保證起了作用,或許是急於知道兒子的死因,樑戰的神色緩和了不少,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