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翔訂的頭等艙，林九則漸漸意識到之前自己和吉翔聊天的時候說起錢的事兒，吉翔的說法應該不是裝逼，他似乎真的不缺錢。
甚至，林九則有一種“錯覺”，吉翔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有錢。
飛機起飛，林九則試探問道，“吉翔醫生，國內的私人飛機有什麼缺點麼？”
“哦，是這樣。”吉翔坐好，小聲說道，“我在國內第一次坐私人飛機，給我的印象特別不好，相當不好。”
“那次是冬天，我以爲和歐美一樣，坐車直接上飛機，飛機上溫暖，有我想要的一切。
但想象和現實還是有差距，差距至少一光年。
我和我爸被送到一個幾乎廢棄的航站樓。怎麼講呢，就是機場擴建前的航站樓，大冬天的，那裡連暖氣都沒有。”
“！！！”林九則默默聽着，心裡五味雜陳。
吉翔這段話裡蘊含的信息很豐富，像是海浪一般衝擊着林九則的大腦。
“樓裡面冷風颼颼，雖然有熱水，但絕對不舒服。而且私人飛機經常會被要求推遲起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只看了幾眼，白處長就覺得自己頭昏目眩。
“推遲？！我的天，爲什麼！”林九則相當不理解這一點。
“白處長，劉老師，鄧老師，辛苦。”吉翔客客氣氣的說道，而林九則則被無視掉，好像他只是一個拎包的，根本不存在。
鄧朝洪對吉翔的解釋並不認可，如果他年輕的時候有這麼好的機會百分之百不會回來。
白處長愈發迷茫。
“我想了想，和院長也交流了下，院裡面很支持。”白處長先說了幾句看上去是廢話的話，“院裡準備支持你申請傑青。”
“你剛回來，我跟你透個氣，至於具體執行咱們不着急。三年，我估計三年之內你就能做到。”白處長道。
“哦，你說馮雨晴啊，她哪有私人飛機，就她手裡那點錢每年摳摳搜搜的都不夠花，別說要養一架私人飛機了。她頂多在幾個沿海城市養2-3艘小遊艇，再多的錢她肯定沒有。”
“我和我爸那天就等到半夜一點多，把我爸給氣壞了，轉過頭就賣了飛機。”吉翔說道。
“……”林九則無語。
白處長的手微微一僵，他來接吉翔，竟然完全沒注意到吉翔身邊還有一個拎包的人。
“小吉，幹得漂亮！”劉主任一拳擂在吉翔胸口上。
“！！！”
這種感覺特別古怪。
“任務？”
幾個小時後飛機平安降落，吉翔和林九則走下飛機。
“小吉，你說你怎麼真的回來了，不留在杭醫大一附院麼？那面多好，可惜了。”鄧朝洪有些惋惜。
出了航站樓，遠遠的看見白處長和劉主任、鄧朝洪來接機。
“這是國內，不是歐美資本主義國家。”吉翔說了一句“假大空”的話。
養遊艇可要比買遊艇費多了，一年兩三次清理船底的花費就不少。如果要是養兩三艘的話……
在看綜藝的時候自己和劉志都把林九則視爲吉翔的大敵。
“哦，謝謝白處長，謝謝院領導。”吉翔淡淡說道。
“具體的要求我研究過，具有高級專業技術職務、職稱或者具有博士學位這一點我就很難。”
“說多了，我們等到一點多，然後安檢，去登機。來接我們的是一輛破面包車，車上比航站樓更冷，我睫毛上都結了冰。”
“我這面還有課題，實在走不開。”
“而且我以爲兩三分鐘就到，結果小麪包車開了半個小時，有那麼一兩個瞬間我恍惚以爲是坐車去魔都。”
“要是馮雨晴她爸說安排了私人飛機，我或許會考慮，但大概率不會去坐。要是馮雨晴麼，我肯定要坐民航走啊。”
白處長微微蹙眉。
“就是個博士，沒關係。”白處長擺擺手，“其實國家傑出青年科學基金項目大多數都給了海歸人員，也是築巢引鳳的手段。從我們的角度看的確有些不公平，但沒辦法。這，纔是最困難的。”
且不說吉翔爲什麼帶着林九則回來，還要進修，只說自己看了他幾眼竟然沒認出來，這就足以讓白處長驚訝。
林九則若有所思。
林九則感覺吉翔在凡爾賽，但他仔細打量吉翔，卻又感覺這個年輕人只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根本沒有凡爾賽的意思。
“白處長，這位是電視節目裡出現過的林九則林醫生，說要來咱們醫院進修。您看我，忘了介紹，不好意思啊。”吉翔抱歉的說道。
“嘿，運氣好而已。”吉翔笑了笑。
不過白處長身經百戰，並沒有把心裡的驚訝表現出來，他微微一笑，“申請國家傑出青年科學基金項目有很多要求，小吉你要努力。”
林九則！
他就是林九則！
自己的目光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從這個年輕人身上劃過，落到身邊的地面上。
“是，傑青就是指國家傑出青年科學基金項目。請問您是……”
林九則隨後旁敲側擊，想要繼續詢問吉翔的家裡的情況，但卻被吉翔順口推開，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鄧朝洪還在無視林九則的驚訝之中，茫然的點了點頭。
“小吉，回來就好。”白處長拍着吉翔的肩膀，“提前跟你說一聲，明年你的任務很重。”
上下打量了幾眼，白處長愈發迷茫。
“所以綜合這些經歷，從那以後我很少坐私人飛機，一般喜歡坐頭等艙。花的還少，基本能準點，而且溫度適宜。”吉翔微笑。（注）
“原來是這樣。”林九則喃喃說道，“節目組的幕後金主安排的飛機，應該不差吧。”
“傑青？是國家傑出青年科學基金項目的簡稱麼？”林九則問道。
“至於博士，鄧教授就是博士生導師，一兩年讓你畢業就行，是吧鄧教授。”
白處長露出笑容，彷彿偷吃了雞的老狐狸。
……
……
注：這段來自羅永浩的一次採訪，我沒坐過，聽老羅說也比較不敢信，但覺得有意思就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