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麼的什麼人啊!這可是故意難爲人!!”劉主任高聲喊道。
“的確有點難爲人了。”白處長無奈的笑了笑,“不過這是綜藝節目,要是吉翔展現出太強大的能力,碾壓了其他人,反而……”
白處長說到這裡,他也說不下去了,已經開始強詞奪理,再說就會有失身份。
“爛節目!”劉主任憤憤說道。
電視裡。
吉翔笑容絲毫未變。
“您的核磁看着沒什麼事兒,T2加權信號略高一點,但也說明不了問題。”
說着,吉翔看着對面的女人,笑容裡有些戲謔。
“也不能隨便開藥啊,我這裡……”
說着,吉翔流暢的語速微微一頓,給人一種高速路上開車120邁忽然一腳急剎的頓挫感。
“您剛說跑步減肥,但還是瘦不下來,每天飲食怎麼樣?”吉翔忽然換了一個問題。
女人也怔了一下。
“這重要麼?”
“隨便聊聊,也算是問病史的一部分。”吉翔道。
女人用手捂着耳朵,似乎在做什麼。
劉主任沒看懂,然而白處長猛然坐直。
“老白,怎麼回事?”
“她戴着耳機!”白處長道。
“耳機?難道是平時都戴耳機導致的眩暈症?自從有藍牙耳機後,類似的病人不少見。”劉主任問道。
“不。”白處長的表情嚴肅起來,“我高度懷疑另外一個診室裡有專家在會診。”
“……”
劉主任一下子怔住。
老白這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怎麼會有這麼離奇的情節。
不過他信任老白,沒有繼續質疑,凝神看着電視。
現在不光是年輕人,連中年人都習慣戴着耳機。
無論是接聽電話還是在閒暇時間聽小說、聽節目、聽評書打發時間,這都是極好的。
所以女人戴着白色耳機出現的時候也沒人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可是當吉翔詢問了一個怪異的問題後,女人用手按着耳機,猶豫了十幾秒。
她的頓挫感比吉翔剛剛的頓挫感強了很多倍,表現的特別生硬。
隨着時間推移,劉主任也看出來問題所在。
“我最近嘴饞,總吃火鍋、麻辣燙、串串。”女人在十幾秒後說道,“明知道不健康,但就是喜歡吃。”
“您是從事什麼工作的。”吉翔繼續問道。
他的問題似乎沒有頭緒,就是在拖延時間。
女人這回沒有遲疑,“我是舞蹈老師,現在孩子們都上課,週末稍微忙一點,但要說特別忙,得等到孩子們放假。”
“難怪您身材保持的這麼好。”
吉翔說着,已經坐正,開始點擊鍵盤。
“醫生,你準備給我開什麼藥?”女人問道。
“先做一樣檢查。”吉翔道,“抽血化驗,不疼的,您別擔心。”
女人的嘴脣微微一動,還沒等她說話,吉翔繼續說道,“您平時喜歡自己吃火鍋還是和別人一起吃?”
“偶爾和男朋友一起吃。”
女人前後病史並不一致,但吉翔沒有錯愕,他只是微笑着伸手,在打印機“吐”出一張紙的時候第一時間藉助那張紙。
“您讓真的患者去採血,一定要採。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由咱們醫院的專家會診。”吉翔把那張紙遞過去的時候,和女人說道。
這話說得……女人一下子怔住。
原本高高在上,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瞬間消失,雙方的位置互換,吉翔反而成了那個掌控全局的人。
“小吉醫生,你的意思是……”女人也不裝了,她沉聲問道。
“你戴着婚戒呢。”吉翔道,“而且您真的不像每天都跑步、瑜伽的舞蹈老師。不說這個,我感覺……患者口脣有沒有發紺?”
“……”
女人怔怔的看着吉翔,像是看一個妖怪。
電視機前的白處長和劉主任都沒說話,他們靜靜的看着屏幕,甚至連呼吸都控制的極低。
他們意識到事情似乎不對,吉翔的笑容裡彷彿隱藏着什麼。
“可能患者會塗口紅,讓她把口紅擦掉。”吉翔道,“現在女生都做指甲、塗口紅,第一時間未必能看得出來。”
“!!!”
“!!!”
“!!!”
所有人驚訝。
不懂的人聽得有些懵,只覺得吉翔厲害。
但是觀看節目的醫生們卻同時慎重起來,聯繫起剛剛吉翔詢問“患者”的問題,他們腦海裡出現了一個診斷——一氧化碳中毒。
“老白,一氧化碳中毒有慢性的麼?”劉主任皺着眉小聲問道。
“有。”白處長道,“不過一般屬於工傷,都是在有一氧化碳產生的工廠裡出現的。現在越來越少,我幾年前參加過一次工傷認定,見過類似的患者。”
“媽的。”劉主任一隻手緊緊握着酒杯,嘴裡輕聲罵道,眼睛裡閃着光。
畫面一轉,來到另外一個診室。
楊主任和一排身穿白服的主任正襟危坐,對面有一個30歲左右的女性,塗抹着口紅,手指甲布靈布靈的。
“麻煩你把口紅擦一下。”楊主任一點都不客氣的說道。
“楊醫生,怎麼回事?”女人疑惑問道。
“吉翔醫生懷疑你是一氧化碳中毒。”
“哈。”女人掩嘴,微笑,“一氧化碳中毒的話早就被送到醫院急救了,等不到現在。再說,我平時連飯都不做,接觸不到煤氣。”
“不。”楊主任堅持道,“你既然找來想參加節目,說句不客氣的話,請你配合。”
女人猶豫了一下,起身去卸妝。
“老白!她是誰?”劉主任驚呼。
“我哪知道。”白處長道,“好多年前,鵬城有一個年輕女孩,找冠希拍電影,有吻戲,你知道麼?”
劉主任搖了搖頭。
“所以說,你管她是誰。”白處長道,“人家就是爲了好玩,上一次節目。但沒想到歪打歪撞竟然發現了問題!”
“老白,和冠希拍吻戲?我怎麼不知道這事兒。”劉主任道,“肯定是08年以前,那個什麼門之後,冠希就走了。”
“是。”白處長道,“當時我也很驚訝,不說這個,你猜患者的口脣會不會發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