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旁人介紹,是真的很難相信,眼前這位如沐春風,態度溫和,臉上隨時掛着誠摯笑容的小年輕
他竟然能寫出《活着》這種堪稱是苦難文學頂峰之作的悲情作品?
此刻,北大遙感樓教室。
北大文學社社長柳石蕾,看着眼前江海這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樣,頓時就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這,真的是我想象當中的那位江海老師嗎.”
毫無疑問,《活着》這本先鋒紀實文學讀物,一定會在中國文壇歷史,乃至是世界文學歷史上——
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別說在文壇衰落的現在,哪怕就是在神仙打架、才人輩出的民國時期,這本書也一定配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可是,不得不說.
你真的是很難把這本號稱苦難文學巔峰之作的作品,和眼前這位一臉和善,滿臉笑容的年輕人聯繫起來?
眼前的年輕人——
樂觀。
和藹。
熱情洋溢。
《活着》這本苦難文學巔峰之作——
痛苦。
悲情。
痛哭流涕。
一位態度如此之積極向上的作家,竟然能寫出如此的悲壯痛苦的苦難紀實文學?
也不知道爲什麼,看着江海這副樂呵呵的模樣,柳石蕾沒理由的就聯想到一幕情景.
書房內,江海在寫作之時,一臉興奮的開始動筆:
“把這個寫死。”
“把那個寫死。”
“把他們全都寫死嘿嘿嘿嘿”
圖書館,讀者們在閱讀之時,情不自禁痛苦流涕:
“他死了?”
“她也死了?”
“怎麼全都死了?”
“嗚嗚嗚嗚,這個作者怎麼能這麼狠”
作家,在寫書之時,笑的這麼大聲。
讀者,在閱讀之際,哭的這麼傷心?
“這個江海.”
“真就把悲傷留給讀者快樂留給自己?”
包反差的啊.
很顯然,對江海這樣一位被載入教科書的作家,大家在疑惑的同時,又對他感到無比之好奇:
“有評論家說,您和魯迅先生的寫作風格相似,都是通過描繪底層人民的苦難來諷刺當前這個支離破碎的社會.”
“對於這種說法,您怎麼看?”
江海一樂,當即就給予這種說法否定:
“魯迅,那是學院派,我特麼就是赤腳醫生.”
“我哪能和魯迅比?”
“我也配和魯迅比?”
也有學生嘗試着就江海作品,提出自己的疑問:
“江海老師,我注意到從《老人與海》開始,包括你現在寫的這本《活着》,你的文字敘述風格貌似都極其的簡潔,當然也可以稱之爲一針見血,在寫作的時候,你究竟是怎麼樣做到.”
“用最簡潔的文字,刻畫出最震撼人心的情節?”
爲什麼評論家都在讚揚我的文字精煉?
聽聞這番敘述,江海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隨後擡起頭來,一臉淡定的望向眼前這位同學:
“因爲,我認識的字少”
現如今的中國,每所高校,都有着自己的校訓。
就比方說清華大學。
清華的校訓,是1914年梁啓超先生在清華演講有關於“君子”的討論時提出:
【自強不息,厚德載物。】
所謂自強不息,就是要求清華學生一定要有奮發圖強、勇往直前、爭創一流的品格,就如同梁啓超先生所說:“君子自勵猶天之運行不息,不得有一暴十寒之弊。學者立志尤須堅忍剛毅。見義勇爲,不避艱險。”
所謂厚德載物,就是要求清華學子一定要具有團結協作、嚴以律己、無私奉獻的胸懷,正如同梁啓超先生曾言:“君子接物,度量寬厚,尤大地之博,無所不載。責己甚嚴,責人甚輕。名高任重,氣度雍容,望之儼然,即之溫然。”
正是基於梁啓超先生提出的這兩句誡言,令得【自強不息,厚德載物】這八個大字,成爲了清華的校訓,並延續至今。
校訓,對於每所高校來說,代表了高校寄予學生成才們的期盼。
每所高校,都有着自己的校訓.
但全中國唯獨有一所學校例外!
這座學校就是北大!
北大的立校根本,是蔡元培校長在創建之初,所提出的一句話:
“思想自由,兼容幷包。”
蔡先生認爲,任何的警示名言都有一定是時代性和侷限性。
一百年前,我們提倡儒家經典,要尊重儒家文化。
一百年後,如果儒家文化不適應時代的發展與變遷
那麼這則校訓或者說名言警句,是否還有遵循的必要?
秉持着將北大創辦爲百年高校的理念,從北大建校之初,蔡先生就在堅持一個理念——
沒有校訓就是最好的校訓!
所謂校訓,應該隨着時代的變遷而變遷!
正是將【思想自由,兼併包容】這八個大字深深印刻在了骨子裡,在21世紀之前的北大,教育理念一直位居時代前沿,也正是基於先人所流下的理念,北大從上到下,從校長到老師
主打的就是一個敢想敢幹?
尋常人,想成爲北大的教授或者說任課講師,需要經歷哪些步驟?
本科、碩士、博士、發表核心期刊、成爲行業大拿、在行業裡擁有相當程度的地位和聲譽,經由校方多位領導審覈,報教育部審批,在綜合情況考慮之下
這樣的人才,才配進入北大,成爲北大的講師!
一般情況下,進入到北大擔任講師的教授,年紀都在五十多歲左右,如果行業內出現了極個別優秀者,學校會將任課講師的年紀,放寬到四十歲出頭。
你別說北大這種中國最爲頂級的學府,哪怕就是稍微次一檔的985院校,能在三十多歲就能擔任高校講師的人才,那都只能用一個詞彙來形容——
屈指可數!
也就是在這種大環境之下。
北大做出了一個讓國內教育學屆,直接爲之顫動的事情。
二十歲出頭的江海,他竟然
被北大聘請成爲任課講師?
江海,正式成爲了北大的榮譽教授!
故宮,博物館。
身穿一襲素雅白裙的顏如玉,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一般,嫋嫋婷婷的走在江海身邊。
她眨了眨明亮的眼眸,笑着同江海感嘆道:
“這次,你可出風頭了”
你要問北大歷史上,有沒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就被聘請爲北大任課教授的事蹟?
有,固然是有。
1917年,也就是一百多年前,有一位留洋歸來的年輕人,名爲胡適。
他一經歸國,便受到了當時校長蔡元培的賞識,蔡校長力排衆議,將這位名爲胡適的年輕人聘請進學校。
至此,胡適成爲了近代中國,最爲年輕的一位文學教授.
但是!
饒是當時的胡適,也是在二十六歲時,才被聘請爲北大教授,並且當時的胡適雖然年輕,不過論起學識
在美國期間,他先在康奈爾大學攻讀文學學士,後又投入哥倫比亞大學著名哲學家杜威門下完成博士學業。
在當時那個人才稀缺的年代,胡適便已經成爲了國內外盡皆認可的文學博士,縱然他年紀輕輕.
可是論起資歷,卻是一點不差。
反觀這江海,他甚至.
只是一介本科生?
“準確來說,是畢業證書都還沒拿到的本科生。”顏如玉走在江海身邊,一邊忍不住笑,一邊拿着手機朝着他念網絡上的這些評論,“有人質疑北大榮譽教授的含金量,也有人說你拉低了北大文學院榮譽教授的檔次”
固然,顏如玉也是年紀輕輕成爲了北大的講師
可是!
在她這講師的名頭之前,還掛有【見習】這兩個字。
要想成爲北大的正式講師,乃至是榮譽教授,顏如玉只有找一所QS排行榜前十的常青藤院校,攻讀完博士學位,這纔有可能轉職!
反觀這江海.
論起學歷,他甚至只是一個還沒有畢業的本科生?
本科生.
居然也能有資格當人的老師?
江海的畢業院校,是在澄海戲劇學院,我們不能說澄海戲劇很差,它也算是國內叫得上名號的次一流院校,聲譽還算不錯。
不過,要是把澄戲和北大這種頂級院校相對比
那可能還是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你讓澄戲畢業的本科生,來教導北大的學士、碩士、乃至是博士?
這豈不是倒反天罡!
這不純純腦子瓦特了.
“要不說你們的北大的建校方針,是思想自由,兼併包容。”江海漫不經心的在博物館裡行走,一邊掃視着這館內的珍藏,一邊毫不在意的回答顏如玉,“寒士出身,只看學識,不看地位。”
“這叫什麼?”
“這就叫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
從入職的硬性條件來看,作爲北大文學院的榮譽教授,江海的條件應該只能用一個字形容——
差!
非常之差!
你別說成爲北大講師,要按照正常途徑招生錄取,他甚至都沒有資格進入北大文學院的大門.
但是!
要是論起江海在文學上的成就,你別說北大的這些講師,教授.
放眼整個中國文壇,有誰敢說自己在文學上的成就,能夠超過江海?
都不說在國內對比,就是把江海拉到亞洲文壇,歐洲文壇,乃至是世界文壇.
又能有幾位作家能和現如今如日中天的江海掰手腕?
除開那些已經逝去的文壇作家,在江海出現之前,在歐美文學界,提起亞洲作家的代表,絕大部分普通人只能想到一個耳熟能詳的名字——
村上春樹!
然後?
然後便再沒有了然後.
然而,在江海出現之後!
在歐美文學界,提起令人難忘的亞洲作家,絕大部分普通讀者第一反應——
首先,是江海。
其次,纔是村上春樹!
江海成爲了最讓歐美文壇難以忘懷的亞洲作家!
而中國文學界,也終於出現了一位能同日本文壇扳手腕的作家,提起亞洲作家在世界文學歷史上的排名,毫不誇張的說
江海穩壓村上春樹一頭!
縱然,江海年輕。
縱然,江海資歷不夠。
縱然,江海出生於草莽
但是!
以江海現如今達成的文學成就,又有誰敢說他沒有資格當北大學生的老師?
“只不過是個虛名而已,又沒說讓我現在立馬給學生們上課,何必那麼在意?”江海一邊掃視着博物館內珍貴的文物,一邊自顧自的往館內行進,“所謂榮譽教授,看重的,無非就是榮譽二字而已。”
“你知道的,這些,其實都是虛名.”
故宮很大。
用於展示珍貴文物的館藏也有很多。
江海在澄海之時,就一直想着來北平看一看,早就聽聞故宮紫禁城的雄壯。
不過,那都是在教科書上.
像這樣親自蒞臨金鑾殿,欣賞這殿內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這倒還是人生的頭一次?
正殿內,專屬於皇帝的髹金漆雲龍紋寶座,是如此之耀眼奪目。
擺放在殿側的銅仙鶴、銅烏龜以及18座銅鼎,它們代表着長壽和清朝的18個行省。
看着殿內的這一切。
江海深有感觸:
“我從家裡的小縣城,走到這北平的金鑾殿,用了整整二十二年的時間。”
“有些人,從家裡走到這紫禁城,只需要三十分鐘。”
“而我,從家裡走到這金鑾殿,卻足足用了二十二年”
正當江海感觸世事無常之際。
偏殿,像是有附近小學的學生,趁着課餘研學,來到這金鑾殿參觀。
約莫有二十幾位小學生,胸前帶着鮮豔的紅領巾,一臉好奇的打量放置於偏殿內的《圓明園四十景圖》。
身前,正在有老師爲他們介紹:
“圓明園四十景圖,是根據乾隆皇帝弘曆的旨意,在乾隆九年前後,由宮廷畫師、詞臣繪製而成的40幅分景圖,這副畫作的藝術成分極高,是外國古代手工藝歷史上不可多得的工藝瑰寶,原本珍藏於圓明園殿內。”
“後來,英法聯軍清華,燒燬了圓明園,將這副稀世珍寶給擄走,至此,這副畫作流落於海外,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時間”
聽聞老師這番介紹。
當即有天真的小學生朝老師提問:
“馮老師,如果這副畫作已經被強盜搶走,那它現在爲什麼還會出現在故宮?”
“我們爲什麼還能看到它”
面對學生的質詢。
被稱爲馮老師的漂亮女人微微一笑,隨即繼續向着學生們講解道:
“這,就不得不提到一位名字叫做江海的中國作家”
有關於江海在法國力戰羣雄的故事,在馮老師的講解下,被微微道來
“江海,那是一位非常有才華的作家.”
你要問被人當成是榜樣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那江海只能告訴你
爽!
非常之爽!
在帶隊老師的講解下,江海隻身一人鏖戰整個法國文壇,以一己之力豔壓羣雄的輝煌事蹟,在學生羣體之中廣爲流傳
聽聞江海的故事,當即就有學生激動的表示:
“我以後一定要成爲和江海老師一樣厲害的作家!”
一個人,打服了整個歐洲文壇?
這是一種怎麼樣的輝煌戰績?
怕是爽文都不敢這麼寫,電視劇都不敢這麼編排,可偏偏.
江海卻是做到了?
“一百多年前,英法強盜從我們手裡搶走了這副畫作。”
“一百多年後,作家江海把這幅畫從強盜的手上,給我們奪了回來.”
見到學生們這一幅幅激動不已的模樣。
顏如玉朝着身邊的江海笑道:
“瞧瞧,你現在都成學生們的榜樣,你都快成孩子們夢想當中的英雄了.”
聽聞帶隊老師這番慷慨激昂的敘述。
江海爽朗一笑,隨後轉過頭回話:
“那咋了?”
“我怎麼就不能成爲學生們的榜樣?”
誰料,江海話還沒說完。
門外,一道略顯急促的聲音忽然傳來:
“江海,這裡有一封《時代週刊》約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