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醒來已是傍晚時分,盧慶兒正端着熱熱的藥汁進來。
“慶兒?這是哪裡?師兄呢?”
“是我家,清溪姐,好點了沒?”盧慶兒笑了笑,“蘇哥哥讓我給你煎了藥,你快趁熱喝吧。”
“蘇哥哥?”清溪試着坐起來,可身體一點氣力都沒有。
“就是清溪姐的師兄。”盧慶兒把藥放在桌邊,輕輕的將清溪扶起來。
清溪看着黑乎乎的藥汁,皺起了眉頭。
“要喝這個啊?”
“清溪,你醒了?”蘇虛滿頭大汗的從外面進來,手裡拿了個小小的紙包,“還是我來吧,我這個師妹從小就吃藥費勁。”
“人家最討厭苦的東西,師兄也不是不知道,還給我弄這麼苦的藥,人家不要吃。”清溪苦着一張臉。
蘇虛把手裡的小包打開,“看看這是什麼?”
“鮮果齋的蜜餞,師兄虧你還記得我愛吃的是這個。”清溪回味着,“都好久沒吃過了。”
“那就乖乖吃藥,吃了藥就有蜜餞吃。”
“好吧。不過我要師兄你餵我吃藥。”
蘇虛苦笑了下,輕輕點着清溪的前額,“你啊,從小就這個毛病,怎麼大了還是改不掉啊!”
“還不是你慣的。”清溪吐了吐舌頭。
“怎麼又賴到我頭上了啊?”蘇虛把剛煎好的藥汁用小勺一點一點喂進清溪嘴裡,清溪不時的抱怨幾句,苦得一張臉快皺在一起了。藥一見底,清溪就抓起那包蜜餞,明媚的笑容綻開在她臉上。
一包蜜餞很快只剩下幾顆,清溪才滿足的擡起頭,目光正好與牀邊的盧慶兒正對上。清溪看了看紙包裡剩下的蜜餞,抱歉的笑了笑。
“慶兒,要不要吃蜜餞?”
慶兒擺了擺手,忽而開懷的笑起來。
“笑什麼?我的吃相很難看?”
“沒,就是看到清溪姐姐很好,我很開心。”
“是啊,這麼能吃還能有什麼事情啊,虧我還擔心了這麼久。”一直沉默的蘇虛插嘴,臉上卻是分外燦爛。
“好,你們兩個竟然取笑我,不要理你們了。“清溪用被子矇住頭,過一會又露出頭來,“這件事,你們誰也不要說出去啊,要不我就沒臉見人了。”
“剛說完不理我們了,怎麼又要我們保守秘密啊?”蘇虛故意氣清溪。
“哎呦,唉喲,師兄,我怎麼胸口悶啊?”清溪突然大叫,臉上盡是痛苦的表情。
蘇虛一驚,連忙抓過清溪的手,認真的把脈。
“明明是正常的啊?清溪,你哪裡難過?”
“心裡難過,誰叫你們取笑我。”看着蘇虛緊張的表情,清溪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騙我?看我不收拾你。”
“師兄,我錯了,饒了我吧!”清溪笑着討饒。“我只是全身乏力,動都不想動。”
蘇虛探了探清溪的額頭,燒已經退了,只是毒性發作的猛烈,暫時會脫力,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只是這毒太過兇猛,只是鍼灸不能完全壓制毒性,得想個辦法。
“時間不早了,我該去燒晚飯了。”慶兒看了看天色,“蘇哥哥還沒嘗過我的手藝呢!”
“我也餓了,說起來除了那碗苦苦的藥,今天還沒吃過什麼東西呢。”
“那就麻煩慶兒姑娘了。”蘇虛笑着揉了揉清溪的前額,臉上都是寵溺的微笑,“你啊,真是個小饞鬼。”
盧慶兒端着熱騰騰的飯菜進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疲乏的清溪已經進入了睡夢之中。呼吸悠長而均勻,臉上還帶着甜美的笑。
蘇虛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她累壞了,讓她睡吧。”慶兒乖巧的點了點頭,拿着飯菜隨着蘇虛出了房間,蘇虛回身輕輕掩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