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節80.畫出一條長長的直線

安南有必要重新整理下認知。

經過一天相處,他對這支隊伍有了新的認識:

麥可爾,看似法師塔學院派魔法師,但狡詐如鼠,喜歡讓敵人認爲他是孱弱法師然後在接近後揮舞裝着近10磅重撞角的橡木法杖。

弗朗科伊斯,一位有着蔑稱的悲慘過去的男爵。他想要巴結安南的想法毫無掩蓋,而他確實有着出色的箭技與戰場直覺,不過在私下似乎有着獨特的、稍微奇怪的、難以言齒的愛好。

卡達琳娜,信仰着名爲“人王”,尚未被狂熱吞噬的狂信徒。她所在的教派意外掌握着安南知曉的某種真理,但真理背後似乎又隱藏着不可言說的恐怖。

克萊茵,這個全副盔甲的傢伙從未摘過他的頭盔,身份成謎,性別成迷,恪守着某種騎士信條但從不死板,對待安南的坦然態度可以說明一些問題。

黛菈……黛菈!?

安南倏然想起,這位美酒女士安排的精靈護衛一直跟着自己……無論是襲擊者說兇手是美酒女士還是他們順着線索調查……都沒避諱她。

安南甚至想起他們談論美酒女士時麥可爾欲言又止的怪異模樣。

“黛菈?”

“危險在哪?”

“我在車上等你們。”

克萊茵不想參與,卡達琳娜也因爲養傷而回家,只剩下安南和麥可爾。

“可能是誰?”

安南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除了法師塔,任何勢力都想從中分一杯羹。”

麥可爾說,安南跟着卡達琳娜下車,進入房間。

高挑的精靈在面前浮現,安南繼續問:“你知道現任城主奧爾梅多的事嗎?”

安南以爲他會說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但情況走向了另一面:“那位……篡位者已經掌控了微風城,沒有貴族敢在這時跳出來擾亂局勢。篡位者在用這種方式告訴您,他纔是微風城的統治者。您的……這裡沒有冒犯只是以篡位者的視角猜測……一切掙扎毫無用處,他甚至不用做些什麼!”

卡達琳娜的住處很普通,既不像剽悍的女人的住處,也不像狂信徒的住處。

當時安南心虛地改變話題:“我一直待在莊園,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我是說,現在又有一羣勢力插足,這位城主應該比我們還着急。”

安南沉吟着和麥可爾他們先回馬車上等待。

“暗夜精靈的技藝。”

“我們都被卡達琳娜帶來過。”麥可爾哈哈大笑着,“歡迎加入小隊。”

“……這種好像藏進陰影的能力是什麼?”

“你想說他就像這樣玩弄女人?”

相比微風城和兇手……他們渺小的只需輕輕一腳——法斯特先生也只是能踩出咔嚓聲的稍硬的甲蟲。

“我有一個猜想……”

“呃……您說什麼?”

他們回到馬車上,由弗朗科伊斯講述:

弗朗科伊斯說:“假設這不是美酒女士做的,也不是兇手做的,而是有第三方勢力想要將水攪渾……”

“因爲什麼也沒發生。微風城一切如常,月亮落入大地,太陽照常升起。”弗朗科伊斯鄭重地說:“這很危險,北境之王閣下,這很危險。”

安南還未邁進房屋,就看到房屋的展示架上陳列着無數戰利品頭顱。

“還有這種好事?”

“你故意的?”

“這怎麼可能,只有找死的蠢貨,癡愚的豬玀膽敢這麼做。”

幾十分鐘後,整理着衣領的弗朗科伊斯從房屋裡走出。

沒臉皮男爵敘述他“審訊”來的結果:哈馬德說今早看見哈拿和一名自稱爲美酒女士做事的人接觸,然後那個人給了哈拿一筆錢。

“嗯……”

他不在乎城主,也不在乎裡維斯家族,但不能不在乎身邊的人。

一個不算複雜的故事。襲擊者叫漢拿,喬伊娜是他哥哥哈馬德的妻子。哈馬德和喬伊娜只是普通平民,而漢拿是地位更高的傭兵。爲了讓弟弟照顧家庭,哈馬德將妻子分享給漢拿,但又將憤恨發泄在妻子身上——

弗朗科伊斯和克萊茵盯在這兒,安南和麥可爾先和卡達琳娜回去放戰利品。

一輛馬車駛入幽暗的莊園,沿着道路停在明亮的大門前。

安南立即駐足,沉默地回到馬車邊。

黛拉的迴應是突然將安南推倒在牀上。在他反應過來前就跨坐上來,掀開兜帽,浮現那張接近人類,又異常美麗的精靈臉龐。

“我只是表示感謝。”黛菈俯身,柔順的淡黃色髮絲灑落,“那枚火球爆開時……你救了我。”

……

安南今天經歷了戰鬥與死亡,政治和陰謀,昏昏沉沉的腦袋不太聰明。

回到喬伊娜處時,哈馬德已經被成功迷昏。

“場面可能會有些讓您不適……不如等我審問完後將結果告訴您?”

“如果我是美酒女士,不會留下這麼清晰的線索。”麥可爾說。“而如果我是襲擊安南的兇手,也不會用這種蹩腳陰謀污衊美酒女士。”

“什麼事?”她問。

“他們覺得我不是裡維斯家族的人?”

安南迴到臥室,坐在桌邊,思考着分別時弗朗科伊斯的話。

弗朗科伊斯摸了摸抓痕,歉意地說:“抱歉,讓您見笑了。”

“這麼說也沒錯,但這會讓您更加被動……秩序代表堅固,只有混亂能改變這種堅固,讓您能趁機奪回城主身份……”

“這麼說有些冒犯,但您不覺得奇怪嗎?年輕的北境之王抵達自己忠實的微風城,這些貴族富翁居然到現在也沒有動靜。無論法師塔……別這麼看我,我知道你們是中立的……還是城主府、議會長老、傾向裡維斯家族和不傾向裡維斯家族的人都很安靜?”

隨着呼喚響起,精靈護衛像是悄然到來般浮現,但事實是她一直在這兒。

安南從思緒中回神:“黛菈,伱在嗎?”

“你想做什麼?”

安南邊掙扎着脫下魔法袍邊說。

騎在安南身上的黛菈反問:“你想做什麼?”

安南認真地回答:“魔法袍刻錄着防禦魔法,我擔心它會傷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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