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稍作更改的故事,安南將兩個巴倫西亞的經歷合併到一起,重合成一位愛着家庭和教會,最終心甘情願爲異聞城奉獻餘火的崇高身影。
“所以,你不光污衊了王女的犧牲,還玷污了巴倫西亞對王女的忠誠……”
安南拔出守衛的長劍。
牢室裡的萊納沒有躲避,反而閉上了眼,將頭擡起:“這是我應該承受的罪責……”
揮舞長劍的破空聲響起——
嘭!
萊納的腦殼遭了一下重擊,險些讓他栽倒在地。
腦袋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不用想,腦袋絕對腫了起來。
萊納倒吸着涼氣擡起頭,看見安南心滿意足地把劍還給守衛。
“這是你欠我的。”
……
安南還不能繼續推銷,他現在得先把假王女找出來……
幾十分鐘後,帶着王女和紅女巫畫像的安南去旅館找鼠洞怪異,沒有意外地發現藏在貧民窟地窖裡的一行人。
做的是找王女的事,但想的是怎麼把鼠洞怪異誘拐回城主府的安南來到貧民窟外。
貧民窟裡污水橫流,一片灰敗,而外面種着花簇,顏色鮮豔,宛如兩個世界。
安南準備召喚還在花都的史瓦羅先生來助陣,結果意外看見史瓦羅先生就在前面不遠處,捧着花卉走來。
但安南已經激活了護符,只見史瓦羅先生像是閃爍了一下,出現在安南面前。
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前面有狗屎,我怕您踩到……”
“我已經看到了。”史瓦羅先生繼續看着安南。
“我的天……那是安南和斯內普教授嗎……你不是說魔法影像是假的嗎?爲什麼斯內普跟魔法影像裡一樣臭着臉!”
不遠處傳來少女們的驚呼,她們認出了安南。
“什麼事。”
“貧民窟有一夥綁匪,爲首的要麼是紅龍,要麼是紅龍術士……”
“帶路。”
斯內……史瓦羅先生言簡意賅,像是團飄行的蝙蝠。
安南和捧着花簇的史瓦羅先生走進貧民窟,那些想跟上來的少女在貧民窟前猶豫駐足。沒過多久,她們看見熾烈的紅光突然從貧民窟裡升起——
……
綻放紅光衝破地窖。那些藏身地窖的壯漢們在烈焰中燃燒、嚎叫,角落的假王女也不例外,但血族的恢復力讓火焰造成的傷害還沒有灑進來的陽光大。
這些和史瓦羅先生無關……而是飄在半空的紅女巫自己做的。
安南看着那些壯漢化爲飄起青煙的焦炭倒在地上,作爲紅女巫的手下還真是慘啊……
“史瓦羅先生,抓住她吧。”
這回安南看得很仔細:史瓦羅先生釋放他羨慕的高階法術封鎖紅女巫周圍的空間,紅女巫背後浮現火焰羽翼,在折射光線的桎梏空間裡橫衝直撞,但始終無法脫困。
史瓦羅先生一手捧着花,一手揮着法杖,桎梏紅女巫的力量越收越窄,化作一道繁瑣的奧術符文鐫刻在紅女巫身上。
她掙扎了幾下,沒法動彈。
“你這頭老蝙蝠,你做了什麼!?”
沒想到紅女巫居然看了《安南·波特與魔法石》。
史瓦羅先生不會怪罪她什麼,只會把這句話記在安南身上。
“我們不是同夥嗎!”紅女巫又衝着安南發脾氣,“你居然背叛我……”安南先是沉默環視一圈周圍的燒焦屍體:“我只是做了你做的事,黑吃黑。”
紅女巫不可置信地張開嘴巴:“你竟敢用我的方法對付我!”
史瓦羅先生微微眯起眼睛。
安南走近紅女巫,然後報復般地咬在紅女巫的臉頰上。
“嘖……”
斯內普移開目光,那雙不爽的眼睛向死魚眼轉變。
今天也是刻板印象加深的一天。
安南的報復沒有用,紅女巫的臉皮像是橡膠,他咬了半天,除了口水什麼也沒染上。安南揉着痠疼的臉龐望向遠處趕過來的衛兵。要不是這次變故,他們纔不會進入貧民窟。
“嘿嘿……”
紅女巫還在得意的笑,怎麼處理她是件頭疼的事……
安南向謹慎的衛兵表明身份,讓他們帶走紅女巫:“先送進地牢吧。”
“伱不能這麼對我!你是我的同夥——”
紅女巫像瘋女人一樣喊道,衛兵們則猶豫地看向安南。
她似乎懼怕被抓進地牢?
安南察覺到什麼,和遲疑的衛兵們說:“你們的培訓應該沒有‘相信犯人說的話’這條吧?”紅女巫被帶走了,史瓦羅先生也離開了這裡。他只想把花送給女兒,再告訴她遠離安南。
貧民窟居民被維持秩序的衛兵趕到遠處,安南走到破開的地窖邊,低頭說道:“出來吧。”
假王女站了起來,周圍的土壤和木板碳化,但她沒什麼事,只是裙子被燒掉,大片雪白的肌膚裸露。
安南從魔法戒指裡拿出一件灰袍丟給她:“綁架你的是特納伯爵的人。”
接住灰袍的假王女愣在那兒。
安南看着那張和王女一模一樣,但又全然不同的臉頰:“不敢相信我知道,還是不敢相信它會這麼做?”
假王女條件反射地掛上悲慘的神情,沒有套上灰袍,反而讓胸口的白膩更加清晰,哀求道:“不要告訴公主……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不需要你做這些”安南藏起自身的憐憫。這個世界上有許多該同情的人,比如外面那些貧民……但絕不包括站在一堆焦屍邊的美麗的背叛者。“公主已經知道了。”
假王女這回流露出確真的恐懼……她不懼怕安南,但懼怕緋紅公主——她真的會懲罰自己。
“你還有贖罪的機會。”安南語氣緩和了些。
假王女滿懷希冀的擡起頭:“我……我能做什麼?”
“繼續這場戲……”
……
紅女巫被送進了地牢,萊納則被換了出來。
他沒想到自己還有出來的機會。
晨曦的陽光灑在肩上,久違到彷彿已經過去了很久……
“我怎麼會……”萊納問地牢守衛。
守衛告訴萊納,是王女騎士批准將他釋放。他說萊納只是維持心中的公正而被奸人戲弄。錯的不是武器,而是握着武器的人。”
“安南·裡維斯……”萊納低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