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託德大公爲什麼要害賽爾斯公主?”
“我不知道,管家只是讓我做好這一件事。所以我就去找蘇格拉。”
後面的事安南都知道了。
“巴巴託德大公沒讓你腐化雷納多嗎?”
雷納多神情凝重,沒有插嘴什麼。這關乎自己的清白。
“他讓我這麼做,但我沒這麼幹。”
說亨特聰明也好,說他忠誠也罷,跟着巴巴託德,他再能幹也是死士。
以前的亨特還能接受,但都成爲軍事大臣的侍衛長了,整個王國權勢超過雷納多的貴族不超過十個,他憑什麼還要當大公的一條忠犬?
最希望巴巴託德死的是他的敵人,其次就是亨特。
所以亨特故意拖延,大公派人來問就說進展緩慢。
巴巴託德大公的網那麼大,不是沒有沒法腐化的貴族,所以他不疑有他,只是陸續往雷納多身邊安插其他奸細,有明哨,也有暗哨,不過都被亨特找了出來並在剛纔抓了起來。
從這點來看他做的不錯。
“對不起,雷納多大人,我騙了您……”
雷納多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擺了擺手:“這不是你的錯。”
問完亨特知道的一切,他們離開地牢,回到書房。
“我們動手嗎?”雷納多問。
“讓我再想想。”
這次要動的人不是嘍囉或邊緣人,是真正的大人物。站在他那邊的議員沒有十個也有五個。
安南倒不怕這個,問題是,議員長會站在哪邊呢?
議員長和巴巴託德大公的交情不淺,那麼當自己指認巴巴託德,議員長會選擇戳破膿包,當一個名正言順的王國守護者,還是繼續捂着,只要不傳出去就是沒有?
“我先試探一下議員長的態度吧。”
到此爲止安南也能接受。雖然沒法解決巴巴託德,在王國大動脈劃上一刀,但他幫賽爾斯公主找到了兇手,還拿到一個隨時能指控王國勾結鼠人的確鑿證據。
怎樣都是贏。
“對了,你要怎麼處置亨特?”
“您有建議嗎?”
雷納多再信任他是不能了,這就是奸細的命運,亨特也知道這一點。
他最好的下場就是再陪雷納多演一段戲,然後永遠消失在他眼中。
“好歹是個大劍士,我準備送他回自由城,接受一段時間改造後送去給軍團當教官。”
反正背叛的不是自己,安南一點也不介意。
“遇到您是他的幸事。”雷納多說。也是他自己的。
安南連奸細都能容忍,那也能接受自己。
讓雷納多今天哪也別去,繼續在官邸裡找奸細,安南匆匆趕到王都。
這幾天國王身體不適,都由議員長處理政務。
這有點像安南和奧爾梅多的關係。更巧的是,他倆還都是奧古斯塔家族。
哼着奧古斯塔家族滿門忠烈的歌,安南走進王宮。
議員長正和幾名宮廷法師安排什麼,看見安南被帶來,蒼老的聲音問道:
“新消息?”
“壞消息。”
議員長揮揮手,宮廷法師們躬身,帶着對安南的好奇退下。
“不是我想的那種壞消息,對嗎?”
“嗯。我追溯到了真正的兇手。”
議員長示意安南坐下:“從頭和我說。”
安南就從發現墓地的無名屍體開始說起:他通過暗影兄弟會找到蘇格拉,從蘇格拉口中得到一個叫盧比的管家的消息。
當時議員長也在,不過蘇格拉膽子很大,也很幸運,居然在議員長面前說謊還沒被發現。
盧比的身份是假的,他的真實身份是雷納多的侍衛長。
安南說他確認叔叔沒有參與其中,就和他說了實情,以迅雷之勢抓住侍衛長亨特。審訊得知,他在八年前被巴巴託德大公安插到雷納多身邊,而留下賽爾斯公主的命令……就來自巴巴託德大公。
他又從巴巴託德送給自己的北境之王吉祥物法魯那裡得知,大圖書館館長茲洛尤特羅館長和米爾·博加德爵士在巴巴託德的小圈子。
“我在想,巴巴託德大公前些天把凱爾法師招募過來,是不是意識到了什麼?”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爲什麼巴巴託德大公不用自己的血,而是出賣賽爾斯公主?”
“因爲巴巴託德是王室的支脈。”
沉吟許久,議員長說出這段王室秘聞。
巴巴託德是老國王,也就是克洛的父親的表弟。曾經在那場繼承人競爭中幫過許多忙,所以能以支脈的身份坐上大公。
這就解釋得通了。
“奧爾梅少……你怎麼想?”議員長那雙睿智的藍色眼眸落在安南身上。
“我如果有打算就不會來找您了。”他把氣球踢了回去。
議員長髮出蒼老的低笑聲:“你比我年輕時做得更好。”
還不待安南琢磨這句話的含義時他站了起來:“你就待在這裡,除了我,誰來也別出去。”
安南意識到什麼,緊張的站起,一時間忘了眼前這位高大的老人是自己的敵人:“您要和他們對峙嗎?我和您一起——”
“不用,這是我們老傢伙的事。”
白袍議員長笑了笑,走出休息廳。
安南注意到他忘了拿法杖,連忙要追出去,被一道結界攔住。
安南能感覺到結界對自己無用,但是在提醒他不要出去。
表面是軟禁,其實是保護起來。
但安南不放心還在外面的自己人,猶豫起來。
“你這小子,老伊爾溫都讓你老實待着了怎麼還想出去!呼……憋死我了。”
“誰在說話?!”
安南倏然回頭。
整個休息廳空無一人,除了議員長遺落的法杖……法杖?
那根似乎是樹根的法杖擠出一道褶皺,像是長着一張嘴巴:“沒錯,就是老爺我在說話!結界也是我在維持!”
議員長真是令人安心,要是站在自由城這邊就更好了……
安南不再想着出去,寄希望雷納多能把瑪莉亞和自己的手下保護起來。
“伱是誰?”
“你甚至不願稱呼我爲您!”
“哦,您是誰?”
“廢話,你看不出我是一根法杖嗎?”
法杖會說話讓人驚異,不過議員長的法杖會說話只會讓人覺得這沒什麼。
起初安南還有些戒備,隨着接觸,發現它除了話嘮,沒有別的毛病。
“你知道議員長爲什麼說‘我比他年輕時做得更好’嗎?”